沈淵緩緩睜開了雙眼，感受著體內神通的變化。
得自人工智障系統的神通之種已經被徹底消化，壺天神通已經徹底融入了己身。
周身十里之內，所有的空間都好似化作了沈淵延伸出的手臂。
念頭微動，沈淵眼前的空間驟然發生扭曲，一個獨立于方寸小世界之外的龐大空間在此地開辟。
龐大的空間足有上百公里，幾乎堪比一方秘境，占據著方寸小世界最為核心之地。
然而這一方龐大空間只是無根浮萍，在小世界屏障碰撞之下開始坍塌，空間風暴席卷將破碎的空間將一切吞沒，扭曲的世界再次回歸平靜。
一念之間，空間生滅。
如此手段，已經遠遠超出了之前在落寶閣所遭遇的那位財源真君，如此神通已然超出了尋常規則的范疇其技近乎道。
“這便是空間大道？”
沈淵眼中透露著幾分驚訝。
其實沈淵現如今真正的底蘊早已不是這些尋常地煞神通，壺天、劍術兩大地煞神通也只是被沈淵作為常規手段來使用。
面對動輒高出沈淵一兩個境界的強者，壺天、劍術神通所帶來的加持微乎其微。
而眼下壺天神通突破第四境，觸及空間大道的神通為沈淵所帶來的實力加成卻有極為明顯提升。
空間的性質變化、對于世界開辟的全新認知、空間大道的掌控，讓沈淵在境界認知上幾乎堪比半個合道之境強者。
要知道煉虛強者想要踏入合道之境，最重要的一點便是明悟道的存在，這一關不知道卡死古往今來多少絕代天驕。
沈淵現如今卻以煉神之境修為明悟大道，前方道途一片通暢。
這意味著沈淵只需要磨礪元神積蓄法力，便可以順理成章跨過煉神反虛踏入連續合道之境。
神通的突破不僅僅有修煉方面的加持，在實力層面上更是不弱。
沈淵對于空間的掌控有了極大加強，再加上剛剛獲得的十方寰宇炁加持，下界幾乎無人能夠在空間之道上與沈淵匹敵。
尤其是面對煉虛境界的真君時，沈淵四境的壺天神通完全可以鎮壓空間，讓煉虛真君難以動用破碎虛空之力。
這等于是廢除了煉虛真君的一大底牌，讓沈淵能夠更加輕松面對煉虛之境的強者。
“四境神通，果然與前面三境存在著本質上的差別！”
沈淵忍不住發出感慨。
這是他第一門邁入第四境的神通，尋常的超凡、玄妙神通的上限便是四境，縱使是最為低級的超凡神通一旦跨入四境也會發生質的變化化腐朽為神奇。
這意味著在尋常情況下，神通境界已經達到了巔峰，前路已經斷絕。
但對于地煞神通而言，四境神通消化完神通之種，只是代表著你融會貫通了這一門神通。
在第四境的基礎上，地煞神通尚有傳說之中的第五境。
“第四境的壺天神通都能帶來如此強的助力，那么傳說中的第五境又該是怎樣的境界？”
沈淵眼中隱隱閃過幾分期待。
再次閉眼，沈淵沉浸入壺天神通的感悟之中，試圖尋覓通往第五境的道途。
玄黃界歷史上神通之主眾多，但絕大多數的神通之主空耗一生修為也只是止步第四境，哪怕是對那些登臨仙境的神通之主而言，第五境也是一個虛無縹緲的傳說。
若非第五境被上界強者證實，恐怕早就有人否定第五境的存在。
所以沈淵認為，尋找壺天神通第五境應該是一件十分困難的事，沈淵得到神通突破的加持也只是想要初步嘗試一下。
但事實結果卻完全出乎沈淵的預料。
似乎是因為沈淵自身底蘊雄厚的緣故，在壺天神通跨入第四境后沈淵并沒有感知到對第五境的迷茫。
在那對道途的推演之中，隱約有三條霧影朦朧的道路擺在了沈淵眼前。
在第一條道路上，沈淵看到了一個不斷變化的空間。
零維之點、一維成線、二維平面.空間在維度層面不斷躍升跌落，從零維到十一維空間演化無窮。
而在那繁雜的十一維空間之中，沈淵甚至感受到了一絲熟悉之感，那是他曾經所踏足的歷史長河。
沈淵心中隱約感知，若是能夠這一條道路，便可以掌握維度變化的力量，一念之間可將一方世界打落二維平面。
就算那一方世界之中的生靈修為通天，只要無法對抗空間維度的變化，都會被打落至二維畫卷。
沈淵心中悚然一驚，第一次認知到了五境神通的強大之處。
他幾乎瞬間想要嘗試選擇這一條道路，但隨后理智還是制止了沈淵的沖動。
因為道途之中逸散出的信息告訴沈淵，空間維度的道路雖然強大，卻也并非無敵。
修行者踏足一定境界之后，隨著對大道感悟的深入，自身生命本質也會迎來飛躍，跨越空間維度的限制。
尤其是踏入大羅之境可涉及歷史長河，在長河之中逆流而上尋覓本真，其本質已然到達了最高層次的十一維。
到達這個層次，空間維度已經全然沒有了意義。
“雖說有一定限制，但空間維度的強大毋庸置疑。”
沈淵強壓著心頭的悸動，看向了第二條道路。
壺天神通第五境的第二條道路，歸根結底就只有兩個字，開辟！
開辟空間、開辟世界，以空間為基石演化無窮界域，這便是第二條道路的本質。
在見到第二條道路的一瞬間，沈淵體內執符開天印微微震顫，好似呼應著第二條道路的本質。
直覺告訴沈淵，一旦選擇第二條道路，將會為執符開天印帶來莫大的好處。
“這一門雖然只是堪比地煞的道妙神通，卻是來自于清虛天尊師門傳承，一旦發生蛻變定會帶來極大的好處。
但這同樣也會付出一定的代價，與元始一脈產生因果。”
沈淵暗自思量，心底心中有些意動。
執符開天印可以說是沈淵手中除釘頭七箭大神通之外的最強攻伐神通，相比于執符開天印蛻變的好處，與元始一脈產生因果似乎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畢竟歷史長河之中的那位，似乎與元始大天尊存在著一定聯系，因果或許早已定下。
沈淵并沒有做出選擇，而是看向了第三條道路。
這一條道路的本質，也只有兩個字乾坤！
締造乾坤一界，可納天地萬物。
第三條道路是如此的簡短，但沈淵在看到這一條道路的第一時間，卻是想到了一門赫赫有名的大神通。
袖里乾坤！
袖里乾坤乃是上界地仙之祖鎮元子所開創的大神通，不知多少天尊古佛都曾敗于袖里乾坤之中，早在無數歲月之前便創下了赫赫威名。
地仙之祖鎮元子也是上界最為古老的仙人之一，為諸界地仙所共尊。
若是第三條道路能夠締造乾坤一界修煉出袖里乾坤，對沈淵而言絕對是難以抵御的巨大誘惑。
“三條截然不同的道路，代表著空間大道的三個不同方向，無論是哪一條都有著極為恐怖的潛力。
哪怕是登臨仙境，這些道路依舊足以支撐神通主踏入天仙乃至金仙之境。
壺天神通是如此，其他的地煞神通縱使有所差距，想必也不會太遠。
可為何那些神通主在踏入仙境之后卻紛紛放棄神通，留給下界道統傳承。
到底是他們無法洞悉第五境的道途？還是說其中另有隱秘？”
這樣的念頭在沈淵心底浮現，凝神思索片刻之后，沈淵心中也沒有什么頭緒。
“管他的，其他神通主如何選擇，與我又有何相干？
倒是眼下三條道途，應該早作決定才是。”
維度、開辟、乾坤，沈淵的目光不斷游離于三條道路之上，心中猶豫不決。
每一條道路都非常強大，可以預見未來的潛力也是極為恐怖，沈淵根本難以做出抉擇。
“如果能夠三條道路都選就好了。”
沈淵下意識輕聲自語。
突然之間，沈淵神情一滯，眼中頓時爆發出一陣精光。
“對啊！為什么要做出選擇，我全都要不就好了！”
“對其他神通主來說，終其一生能夠參悟一條道路已經是極限了，三者兼容只會讓自己難以寸進。
但對我來說，卻沒有這種顧慮。”
念頭變化之間，大道法相在沈淵身后顯現。
第四境的壺天神通加持大道法相，空間大道在法相之上得到了完美的闡釋。
法相好似由無窮無盡的空間交織重疊而成，顯化出一尊人形輪廓盤坐于此，空間之道在大道法相上演繹。
下一刻，那層疊的空間褪去，化作一片怪異之景。
大道法相左半身軀在三維立體與二維平面中不斷發生變化，不同維度在此結合。
大道法相右半身軀之內，好似有一方浩瀚無垠世界，其內部空間堅固無比孕育無窮。
而在那看不清面容的頭顱之中，混沌虛空之中一道開辟之光落下，隨后世界誕生緣起緣滅。
三條截然不同的道途，竟然在大道法相之上完成了統一。
若是讓曾經觸及五境的壺天神通主見到，定會為之癲狂。
可這樣的場景對大道法相而言，卻是再正常不過了。
大道法相內蘊眾多天罡地煞神通，已然擁有了部分天罡地煞的本質。
沈淵此舉不過是以天罡地煞衍化三條空間道途，自然不會有任何限制。
修行不知歲月，隨著嘗試以大道法相演化道途本質，沈淵徹底沉溺于三條空間道途的感悟之中無法自拔。
不知過了多久，沈淵才緩緩從空間大道的變化之中緩緩清醒過來。
那浩瀚如青天的清源玄真氣，在感悟空間道途的過程中有了大量的消耗，尤其是沈淵以煉神之境的修為探知大道，所帶來的消耗更是呈指數增長。
之前售賣出去一百多份清源玄真氣都沒有讓那一片青天有任何變化，可在沈淵參悟空間道途的這一段時間里，清源玄真氣竟肉眼可見的稀薄了一大半。
如果只是這樣還則罷了，剩余的清源玄真氣以及九息服氣大神通的產出，都可以支撐沈淵修煉很長一段時間。
但最大的問題，卻在另一個地方。
沈淵抬頭望向天空之上規則排列的群星，以星數神通模仿入圣悟道陣此刻已經黯淡無光。
入圣悟道陣似乎融入了佛門那一株菩提樹的部分力量，這一點是星數神通怎么也無法模仿出來的。
沒有真正入圣悟道陣的悟性加持，縱使調動群星演化陣法也難以為繼。
“畢竟才剛剛突破神通四境，距離五境尚且遙遠，縱使尋到部分契機也不是一蹴而就之事。
只能暫時放下，等到回歸萬載之后再做打算。”
想到這里，沈淵在山巔之上緩緩起身。
環顧方寸小世界，隨著沈淵壺天神通跨入第四境，明悟三大空間道途，方寸小世界得到了進一步的成長。
空間界域此刻已經擴張到了兩千公里，并且還在不斷增長，但這并不是最主要的。
界域的增長，遠遠不如乾坤道途對于這一方新生小世界的加持。
原本脆弱的空間在乾坤道途的影響之下變得更加穩固，幾乎不遜色于小千世界層次。
單調的空間，也在乾坤的演化之下有了更多層次的變化。
此事若是沈淵收攝煉虛強者進入方寸小世界，此界自蘊的乾坤真意便可鎮壓敵人。
而這還是最淺層的用法，真正的乾坤道途遠遠沒有達到極限。
借助乾坤道途的影響，方寸小世界甚至距離小千世界的標準也不再遙遠。
一旦踏入小千世界層次，哪怕是最弱的小千世界，都足以遨游諸天，在天庭治下的疆域占據一席之地。
感受著這一次閉關的收獲，沈淵長舒一口氣輕聲道：
“是時候該出去了。”
一步邁出，未見有任何空間撕裂的痕跡，沈淵身影已然消失在了方寸小世界之中。
推開了修煉室封閉已久的大門，沈淵剛剛踏入庭院，便看到庭院之中一名內侍神情焦急地在院落內徘徊。
內侍慌忙看向修煉室，蒼白陰柔的面容上露出驚喜神情，連忙主動迎上來：
“道子閣下，您可總算出關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