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真的看到,林奇恐怕會以為,包里的是一些具有生命的植物。
綠色魔法之風并非是溢散在空中,一切和生育、生長相關的事物都能反應出它的本質。
紀倫被稱為是生命魔法,或許它可以用來反應混沌的生命律動。
林奇眼中的紀倫便是水池和雨點般落下的漩渦,它在地上形成了長河,帶著滋潤萬物的力量流過大地。
就和其他魔法之風一樣,它也不受現實規則的約束。
現在的浪潮低落,等到魔法之風狂嵐時,它會像海浪一樣橫掃世界。
林奇把傭兵們放倒在地上,再也不能起身的那種,他不想讓包裹中的奇特肉塊被引燃,所以格外地輕柔,只是讓這群人無法再站起而已,永遠。
他特意和跌落在地的畸形肉塊拉開了距離,生怕將其引燃了。
密集的肉芽像舌苔一樣遍布在沾血的活肉上,如果僅僅是感知,它并非是邪異的事物,反倒有種生機勃勃的神圣感。
也許這時候把骨頭貼近這塊肉都能恢復軀體,只是少了關鍵的靈魂,無法像正常人一樣。
說做就做,林奇讓歐根和矮人去廣場外找了一塊白骨,將其貼到畸變的肉上,骨骼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出新肉。
稀疏的血管攀爬在骨頭上,以非凡的速度重連,血管眨眼間就被皮肉包裹,短短半截腿骨只用兩個呼吸的時間就變成了一根小腿。
感受著手中的溫熱,歐根嚇得趕忙丟掉了手上的異物。
在他們看不見的黑暗里,林奇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荒涼的地面長出了嫩芽,植物倔強地將巖石頂開,頑固的生長著。
就連無機的石塊都開始生長,林奇想了想,用權杖將布挑到畸形肉塊上,蓋住了它。
被它輻射出來的生命力量頓時一清,這塊布也有些門道。
林奇仔細打量著其他落到地上的肉塊,讓神諭師將其全都一一放好。
蜥人不確定這是萬物之神的杰作,還是詭變之主的臨時起意。
它的生命力旺盛地過了頭,當生命旺盛到頂點時,它也會成為畸變的力量。
在命二者看好這些包裹后,林奇喊來了還未休整的大法師,希望這位知識淵博的施法者能看出些什么。
等到泰格里斯也皺起了眉頭時,林奇知道這事要不了了之了。
諾爾在發覺泰格里斯離開了中心的營地后,就開始時刻關注大法師的去向。
不出意外,這里的異樣即將露面,只希望到時候他能有一線生機。
這東西的生機旺盛的過了頭。
每一個有些見識的存在都只能得出這個結論。
林奇仔細整理著記憶,試圖從中窺見一絲半點,在回憶了半分鐘后他才記起一個關鍵詞——生命之息。
這是奸奇的賜福,或者說詛咒。
背負它的存在將永遠被生命力量環抱,無論走到哪里都會帶來生機,疾病無法侵蝕它的宿主,創傷也不能讓它的受膏者死亡。
林奇所知道的,承載了這個詛咒的奸奇冠軍唯有一位——艾孔德.冥銅。
也許是這位神選在過去路過了這里,并割下了一些肉來持續感染這個地方,但這說不通。
如果是故意的,林奇在剛來時就該發現異變的痕跡,顯然,這些血肉被封存的很好。
該讓這些人類帶路去看看他們得到血肉的地方。
也許有更簡單的方法。
林奇順著地上的腳印,緩緩離開了營地。
不明所以的大法師立刻固定了幾個防御魔法,在原地警惕的守望著。
林奇只是喊他帶上不正常的肉塊一起過來。
年久失修讓這里的道路不甚完好,一些地方林奇才剛踩上去就出現了裂痕,如果不想掉進下水道里,他就得收著力量。
即便他已經足夠內斂。
沿著腳步,蜥人一直跟到了城鎮的北方,也就是城堡的一側,當地的西格瑪教堂里。
雙尾彗星徽記高高掛在教堂的頂端,只是缺了一半,當初屠城時邪惡的存在沒有放過這里。
教堂的玻窗全部破碎,稀稀疏疏的鏡片散落在地上,在林奇路過時會發出清脆的破裂聲。
教堂內的圣徽上被釘著一具骷髏,他身上的牧師袍已經老朽,但它空曠的眼眶仍然在怒瞪著教堂入口。
即便已經沒了血肉,林奇也能看出它生前的決然。
一把晦暗的惡魔符文劍是殺了他的罪魁禍首,劍的力量已經流逝殆盡,在若干年后的今天只能窺見它曾經的鋒銳。
教堂的懺悔室中,四具骷髏維持著吶喊的姿態,各自站在房間四角。
灰塵埋沒了這段過去,林奇在細致的觀望后也只能猜測這里曾被布下法陣,這些牧師借助神術陣列進行了最后的反抗。
或許它們成功了。
二十六把銀劍散落在灰塵里,上面還帶著林奇熟悉的力量,他在和西格瑪分別時感受了個徹底,這是西格瑪的力量。
那個闖入的冠軍很不幸,也許他曾推倒過無數個西格瑪教堂,全都沒有遭遇像樣的反抗,畢竟諸神很少關注人間。
但這次他沒有這么幸運。
等到泰格里斯把十八份畸變的肉塊帶來時,林奇已經從厚厚的灰塵中翻出了一塊布,布的質感和包裹畸形肉塊的那些布匹一樣。
蜥人實驗性地拿它裹住了一塊碎肉,果不其然,它就是封印肉塊的那種布料。
他示意泰格里斯追溯一下過去,他本人不太適合在魔法之風低落時干這種事情,凡世不是現在的林奇該生活的地方。
死亡的力量涌動著,時間也隨著死亡倒退了。
林奇看見了一個身穿妖異彩色盔甲的混沌勇士,它叫罵著,在牧師們的怒喝里,被二十六把銀劍捅了個對穿。
細劍將它分成了近百塊,牧師們將外袍拋到半空中,但他們也被冠軍輻射出的生命力量扭曲成了怪物。
等到布匹落下時,四個被迫褻神的人類為奸奇的冠軍陪葬,冠軍本尊則變成了被一塊塊碎布包裹的碎肉。
或許對他來說這并非是死亡,只要重見天日,將血肉拼合,就能回歸。
但林奇現在更想嘲笑這個蠢貨,擁有強大力量的存在翻車并不是個例,可這家伙死的太草率了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