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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戰士!我的爺爺是一位哥薩!我繼承了他的斧頭!”被民政官拉來的青年不滿于波耶隱隱蘊含的輕視,甚至把不那么光榮的出生展現給了波耶。
哥薩是被沙皇赦免罪行后的部落民,一些曾對基斯里夫犯下罪孽,但迷途知返的部落會加入哥薩軍團,用狂暴的戰斗洗清過去的屈辱,獲得重返文明的資格,部分罪過較輕的基斯里夫罪犯同樣如此。
每一位哥薩都是全職軍人,敢于死戰到最后的亡命之徒,若不是缺乏秩序,他們足以和帝國行省軍團爭鋒。
但波耶從不會在非戰時召集他們,如果要記錄因殺害、強暴平民而被處決的哥薩人數,每個波耶都能拿出讓沙皇難堪的數字。
“我的波耶,請拋下您的仁慈,如果不向厄倫格勒或教派尋求幫助,我們絕無勝利的可能。
佐申克會被毀滅,這些年輕人會被諾斯卡人屠殺,我們的婦女將被搶走。
不管有沒有上過戰場,每一個基斯里夫人都有戰斗的資格,這也是我們最后的機會。”
民政官安德烈在地上像是一條垂死的野狗,往日里精心打理的短須被嘴角的鮮血浸沒,但他還是堅持用不顫抖的腔調說完了全部。
西方州北方的大波耶俯視著在泥濘間蠕動的官員,鋒利的視線里多出了某種壓抑著的憤怒。
“我的朋友,這是我最后一次這樣稱呼你。”
里維奇波耶抿了抿嘴,用視線逼退了企圖湊熱鬧的民眾,趕走了關切趕來的士兵,以及想要證明自己的年輕人,繼續對著昔日的戰友傾述肺腑之言。
“你難道沒有上過戰場嗎?我相信你不會忘記諾斯卡人和冬狼的嚎叫,那時候伱差點尿了褲子!
安德烈,看看他們,在厄孫的懷抱里看看他們”
領主指著來去匆匆的年輕人們,沒有波耶會質疑子民的勇敢,一旦征召鈴被敲響,只要大波耶振臂高揮,所有能拿得起武器的人都會響應。
可他們不是哥薩戰士,也不是烏果爾勇士,在諾斯卡掠奪者面前,他們甚至不如三千頭豬。
“我不會讓他們去參加必死的戰斗,佐申克可以淪陷,波里安斯基家族可以絕嗣,基斯里夫的下一代沒了,就全沒了。”
里維奇布滿血絲的眼眸漸漸暗淡下去,失去了昔日的銳利。
波耶用長劍抵著安德烈,讓想要辯解的臣子明智地咽下了還未吐出的花言巧語。
佐申克的翼騎兵策馬從波耶一側奔過,呼嘯而過的羽翼沖刷著寒風,激起層層疊疊的回聲。
三百余位翼騎兵是佐申克最后的驕傲。
里維奇波耶旗下的正規士兵都是翼騎兵,雖然更多時候他們不會騎上純血戰馬,只是在城墻塔樓里放哨,在佐申克的大街小巷中維持秩序。
騎兵掠過的可怕聲勢讓里維奇回憶起二十年前的那場大戰,那時他的父親曾帶領佐申克一千多位翼騎兵,向著混沌勇士的鋼鐵洪流發起沖鋒,里維奇就是那場戰斗的掌旗官。
那是一場可怕的失敗,第一批刺向敵人的騎槍在碰撞中盡數被折斷,沒有人能沖倒巨魔般魁梧的混沌勇士,他眼睜睜看著平日里無所不能的父親,被惡魔的戰士如雞崽般拎下戰馬,砍去頭顱。
人類和馬兒的尸體堆疊在大草原上,黑暗的戰吼回蕩在風中,久久不曾散去。
那也是里維奇最后一次膽怯。
但是尋常卡扎卡入侵不會有太多混沌勇士,大群混沌勇士只存在于史詩傳說里,二十年前的那場戰斗,可能是里維奇這輩子所見的最后一場恐怖了。
“看啊,安德烈,聽聽風聲,看看那雄壯的羽翼,他們看起來像不像高等精靈的軍隊?”
波耶自娛自樂地打趣著,收回指向民政官的劍,也收回了賜予他的權力。
“北方之熊”里維奇咆哮著向士兵下達了命令,以應對即將到來的入侵。
“召集烏果爾弓騎兵!召集哥薩軍團!”
“通告其他波耶,佐申克需要援助。”
波耶猶豫了一下,最終沒有吩咐傳訊騎兵聯合教派。
那是叛國,血腥的卡特琳不會因為卡扎卡入侵而給北方提供士兵,但若是波耶敢和不服從沙皇的教派有染,只需要數天,佐申克就會被沙皇的士兵夷為平地。
但波耶準備好了最后的命令,如果西方州的第一道防線淪陷,佐申克的軍團戰敗。
他的人民會逃往米爾卡瓦拉聚落,尋求神廟的庇護。
也許沙皇已經拋棄了北方,甚至視之為暗中的仇敵。
“火神”卻永遠不會拋棄基斯里夫人,正是祂從太陽上帶來了可以抗拒寒風的火種。
米爾卡瓦拉,護火者們云集于神殿中,絕望地看著人群中心漸漸熄滅的永恒火焰。
他們試了各種方法,不管是長達一周的虔誠祈禱,還是牲畜的獻祭,都不能讓永恒火焰再度旺盛起來。
它甚至失去了溫暖,只剩下了明亮。
在“偉大圣戰”前,它就如太陽一般旺盛。
可現在,它就仿若昏暗的燭火,在黑暗里緩緩步入死亡。
或許已經殞落,就連祂留下的火焰也時日不多了。
又一次卡扎卡入侵為祭司們敲響了警鐘,不祥的烏云籠罩了基斯里夫國土。
基斯里夫城那個瘋狂的篡位者,不止打壓了“火神”和“雷神”的追隨者,她甚至癲狂到敢于對抗厄孫。
“王國的基石”謝爾蓋遭遇了刺殺,是厄孫的祭司救下了德高望重的老臣,可如此義舉卻被沙皇定義為“謀反”。
厄孫祭司即時的救援被別有用心者扭曲為早有串通,本就備受壓迫的厄孫國教也淪為了“叛國”邪教。
大批厄孫祭司被關入地牢,現在,基斯里夫城的信仰只有“沙皇”。
護火者們不清楚南方諸波耶的想法,血腥的卡特琳明顯不配坐在王位之上,可整個基斯里夫南境都忠心耿耿地跪倒在血腥沙皇面前。
這讓真正關切基斯里夫的愛國者失去了反抗的念頭,在風雨飄搖的今天,一場叛亂會徹底將基斯里夫付之一炬。
王城大門下每日都有被吊起的死者,他們不是昔日的實權貴族,就是被派去刺殺沙皇的刺客。
教派已經式微,托爾神教也漸漸被南方帝國的信仰取代,也許這場卡扎卡入侵過后,護火者就將徹底消失。
“火神”的追隨者只能期盼著厄孫的蘇醒,在這漫漫長夜里,這片的土地上的人民需要神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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