涮羊肉
這次更高級,用上了炭鋪最最高級的贈品。
紫銅火鍋,燒香炭的。
備餐之后,廳內,曹評與梁莘坐一桌。屏風另一側,曹曇一桌。
梁莘拿出了禮物:“泰山,我找到一種非常美味的調料,您老人家嘗嘗。”
梁莘把油潑辣子拿了出來。
曹評看看,再看看,突然開口:“賢婿,去換了布衣,這涮鍋有火,絲衣不便。”
“是。”既然曹評叫換衣服,梁莘也感覺穿這種華麗的衣服,吃火鍋不方便。
由家中仆從過來帶梁莘去換衣。
梁莘剛才,曹評就喊了:“曇兒,過來。”
曹曇走了過來,曹評指著那罐油潑辣子:“你嘗嘗,莘哥兒說是新的調料。”
曹曇拿起小勺子,準備放一勺子在嘴里。
到了嘴邊,曹曇停下了:“爹,你為何不自己嘗。”
曹評:“你年齡小,若是吃了有什么不適,總是身強體壯,比為父好些。”
曹曇:……
曹評喝了一口葡萄酒:“這個,看起來很是古怪,卻似很美味。”
“爹,我死了,你是不是省下一大筆嫁妝。”
“笑話,自家姑爺拿來的東西,怎么可能吃死你,最多……難受幾日吧。”
這時,梁莘回來了。
看曹曇拿著一小勺辣子,正在猶豫。
梁莘坐下,拿出起小碗:“上次吃涮羊肉,就說少了一味料。芝麻醬、香油、香菜、鹽、小蔥,再加上這個,就完美了。”說完,給自己小碗里放了半勺子,用筷子拌勻,嘗了嘗,立即就把舌頭伸出來了:“這個,要再少些,再少些。”
曹評一看,直接將曹曇手中拿的勺子搶下,用筷子挑了勺子中的約三分之一放在碗里。
涮一片羊肉,蘸上。
這味道……辛!
比起茱萸強數倍,配入這料,極是美味。
曹曇轉身就回屏風后了,將那勺子中其余的部分倒進自己碗了。
沒一會,屏風后就傳來吸氣的聲音。
梁莘喊了一句:“要是感覺辣,就含一塊冰。”
沖著曹曇喊完,梁莘才對曹評說:“泰山,說到吃,滋味,依小婿看來,七滋八味。七滋即甜、酸、麻、辣、苦、香、咸。八味即魚香、酸辣、椒麻、怪味、麻辣、紅油、姜汁、干燒。”
“所以,有了這辣椒,才算是真正有了滋味。”
“此物,性熱而散,亦能祛水濕。有小童暑月食冷水,臥陰地,至秋瘧發,百藥罔效,延至初冬,偶食辣醬,頗適口,每食需此,又用以煎粥食,未幾,瘧自愈。良由胸膈積水,變為冷痰,得辛以散之,故如湯沃雪耳。”
曹評聽完,放下筷子問:“這是哪本書中記載的。”
梁莘沒有一秒猶豫,立即回答:“夢中神農帝所賜。”
“夢中?”
對曹評,梁莘也沒隱瞞:“有一日,在樓院與一人爭花魁,誰想竟然是官家,當時被官家一燭臺打在頭上,夢中遇仙,醒來之后人也變聰明了。”
以曹家的地位,想查一查梁莘當日被趙佶一燭臺干掉,不難。
梁莘又說道:“可惜,夢了那么一會,若是時間長,我現在不是神醫就是詩圣了。”梁莘說這些,只當是終止這個話題。
卻誰想,曹評很嚴肅的說道:“這話,切不敢傳到官家那里。”
“明白。”梁莘清楚,是趙佶打了自己一燭臺,這事肯定不能再提。
曹評繼續說:“官家還是端王的時候,就沉迷道學,若是他聽了去,怕是會自己用燭臺砸自己,這……,你明白。”
“啊……”梁莘真沒想過,竟然是這種可能。
“端……官家他,恩,賢婿喝酒。”曹評親自給梁莘倒了一杯葡萄酒,剛才要說的話,他沒有再說下去。
趙佶小時候什么樣,成長的過程,十七歲就因為喜歡看向太后身邊的兩位宮女,有空就進宮去做諂媚之徒……。
皇位怎么來的。
曹評敢說,比自己清楚的人,這大宋不超過一手之數。
深夜,梁莘回到自己府中。
沒回后院,就在前院書房睡了。
次日,天沒亮梁莘就坐上馬車出門,汴京在的碼頭去了。
今天是蔡京、蔡卞被流放白州的日子。
對于蔡京這位歷史上的大名人,梁莘并沒有見過,鬧騰了這么久,總是要看一眼的。
梁莘不知道的是,還有一人此時也往碼頭去了。
章惇。
畢竟章惇曾為相,蔡京與蔡卞兄弟二人,也算是章惇的左膀右臂,與情與理,他也想去送送,順便再寬慰幾句。將來若有機會,再想辦法讓二人回京。
此時,只說梁莘這邊。
到了碼頭,這里人不少。
汴京城,商業還是相當發達的,天不亮就有貨船開始下貨。
梁莘戴著大斗笠,掛著黑紗的那種。
穿的,也是普通的麻布衣,抱著一把刀站在碼頭上。身旁海公公等人站在四周,像是一群替人押送珍貴貨物的行腳。
很快,木籠馬車到了,不是一輛,是好多輛。
蔡京,若不提他所做的事情,以及后世的名聲,此時只看面容,白色白凈,留短須,像極了一位非常修養、儒雅的學者。
章惇正準備上前,他的兒子,第五次章援上攔住了他。然后指了指身后不遠處。
章惇回頭,看到有一隊人正往這邊來,為首一人騎著馬。
騎馬到了近前。
為首的人錦衣玉帶,騎馬到了籠車前翻身下馬,背著手在所有籠子看了一眼,伸手指向其中一只木籠。
木籠的人被這人的家丁給揪了出來。
海公公靠近梁莘說了一句:“少主子,騎馬過來的是潘府的意哥兒,家丁拉下來的人是蔡京的長子,蔡攸。”
梁莘點了點頭。
接下來一幕,倒是讓梁莘有點意外了。
不由的上前幾步,想看個清楚。
只見蔡攸讓潘府的家丁按在河水中,過一會提起來,蔡攸跪地上大口的吐著水,可沒等他吐幾口,又被潘府家丁按進了河中。
蔡京大罵:“潘意,你眼中可能王法?敢私刑于大夫?”
此時,碼頭上所有人都逃的遠遠的,唯有梁莘還特意又靠近了幾步。
而章惇呢,若有所思的示意自己的兒子章援和自己往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