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她們相互之間咬的兇一些嗎?你讓我想想”
文樂渝聽了李野的話之后,并沒有立刻答應,而是謹慎的考慮了一會兒。
然后她微微搖頭道:“先不急吧,咱媽說尤莉還有些依仗,過猶不及,咱們最好還是靜觀其變。”
李野訝然:“她還有依仗?誰還支持她?”
“咱媽沒跟我細說,你就先沉住氣好了唄!著急的是她們,咱們著什么急啊!”
“也是.那就不急。”
李野還是相信小媳婦兒的判斷的,畢竟要論賺錢,李野這個掛逼誰也不服,但要論正治智慧,他拍馬都趕不及。
不過李野沒想到的是,尤莉的依仗還挺厲害,而且還挺囂張。
一月三號上午的時候,李野突然接到了門衛室的電話。
“李廠長,門口突然來了幾個人找你,我按照規定攔住她們登記,但是她們來者不善,這會兒正在我這里鬧騰呢!您看怎么辦?”
“他敢跟你們鬧騰?你沒問問他們哪個單位的嗎?”
李野挺意外的,因為自從他制定了一分廠的訪問制度之后,門衛室的保衛人員經過多次培訓,應對能力已經非常強了,可是竟然被人鬧騰的有些發怵,對方什么來頭?
“我問了,一個是報社的記者,還有一個女的說認識你,叫尤莉。”
“尤莉?”
李野震驚了。
前天下午的時候才有公安人員問詢了自己,想查清尤莉是不是屬于“不檢點”的一類人,結果這才僅僅過去一個工作日,對方就已經解除羈押出來了?
而且出來了也就出來吧,你帶著記者來找我做什么?想送我上熱搜嗎?
不過想想她能這么快的出來,顯然事情很不簡單,那么幾天前公安人員來詢問自己的事情,有可能讓她知道了。
睚眥必報嗎?
李野有幾十年后的各種經驗,當然知道記者的威力可是不容小覷的,所以當即做出了應對措施。
“老陸,你把她們領到接待室,給她們講明白,我們是合資技術企業,然后讓她們看墻上的單位保密接待須知,她們要是不服氣,你讓女保衛去對待”
“我知道的廠長,我已經讓幾個女同志接待了,要不然還真不好對付”
說到這里,老陸不得不佩服李野的遠見。
當初李野要保衛科招納一批女性保衛人員的時候,很多人還嘲笑她們“沒有抓小偷的能力”。
但是自從幾位大媽上崗之后,保衛科好似得了萬金油,只要是遇到不講道理的訪客,甭管男女直接就讓大媽上,以魔法打敗魔法,百試百靈。
不過考慮到今天尤莉還帶了記者來,李野感覺就門衛那幾個大媽還不太保險,所以就又喊了幾個人。
“黃夢佳、蕭知魚,還有那個.楊小秀,你們跟我去一趟接待室,另外把那剛買的攝像機也帶上”
“好的好的.”
聽到李野的召喚,幾個女生趕忙站起來跟著走。
黃夢佳比較機靈,笑著打探道:“廠長,這是要去接待什么客人呀?待會兒錄像的時候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嗎?”
“接待一個麻煩精前些天她在咱們這里吃了癟,這次她帶了記者來,估計來者不善,所以錄像是為了保存證據,免得回頭人家在報紙上胡說八胡說八道”
李野簡單的介紹了幾句,說明了尤莉的情況。
可就是這幾句話,就把黃夢佳等人給氣炸了。
“什么?她跟那個老教授有一腿?還好意思來找我們的麻煩?”
“李廠長,你說的這個尤莉我好像聽技術科的人說起過,是不是當初咱們廠測試車隊在高原上碰到的那個翻譯?”
“對,就是她”
“真是的,一個假洋鬼子還那么多事兒,咱們不能讓她欺負了.”
“就是,水性楊花不知羞恥,還好意思找記者?咱們給她曝曝光.”
年輕的女子就是火力旺,一聽尤莉帶了記者來找事兒,頓時就啟動了撕逼天賦,戰斗欲望直接爆表。
李野趕緊說道:“誒誒誒,我喊你們去,是為了防止她們撒潑,可不是讓你們去打架的,你們到時候不要輕舉妄動,爭取用眼神殺死對方.”
蕭知魚怔了怔,小聲問道:“李廠長,眼神怎么能殺死對方呢?”
李野一邊走一邊用手比劃:“氣場,氣場懂不?不戰而屈人之兵.”
楊小秀立刻道:“明白了李廠長,就是人多欺負人少,嚇死她們唄!”
李野:“我”
不得不說,一分廠的氛圍,讓所有職工都有一種積極自信的精神狀態,不論男女,都不好惹。
等一行人到了廠門口的接待室,還沒進接待室的門,就聽見里面嘰嘰喳喳的在吵架。
“為什么不讓我們進去?你們單位里面有什么見不得光的東西怕讓人看見?”
“你看不懂墻上的說明嗎?我們是合資技術企業,有技術保密制度,閑雜人等禁止入內。”
“你們廠都不是軍工企業,有什么資格制定技術保密制度?我是記者,我有采訪權,我有責任和義務揭露和監督社會上的不公正現象.”
不得不說,八九十年代的記者,比幾十年后的后輩們要硬氣的多,幾乎都有一顆勇于揭露黑暗的心。
想想這個年代,很多記者都有深入虎穴的膽量,也配得上他們的硬氣,應該值得世人敬佩。
不過要是揭露到李野的頭上他也是不愿意的。
李野走進接待室,很冷靜的道:“法律對采訪權有明確的定義,新聞工作者在法律不禁止的情況下,擁有在任何公共空間搜集新聞信息的權利,
你們確實有權,要求法律規定的有義務公布信息的采訪對象提供真實、準確和全面的相關信息,
但是法律還規定,你們的采訪權要受到來自國家公權法律和民事私權法律的限制。
我們一分廠內部不是公共場所,我也不是法律規定有義務公布信息的采訪對象,所以按照法律規定,你們的采訪權在我們這里是必須要受到限制的。”
李野的幾句話聲音不高,語氣也非常平靜,但是卻立刻就把接待室內的吵鬧聲給壓制了下去。
尤莉冷冷的看著李野,森寒的目光就像野獸一般盯著李野。
李野有種感覺,要不是楊小秀手里有攝像機,尤莉都有可能沖過來咬自己一口,她身上的恨意實在是太濃烈了。
李野能夠理解尤莉為什么會這么恨自己。
就算她有所依仗,能夠擺脫法律的制裁,但是以后也很難再像之前那樣如魚得水的混跡在內地的學術圈了。
誰特么也不是傻子,跟你親密互動一下,竟然有蹲大牢的風險,估計某項功能都會出現暫時性缺失的情況。
而這一切,都是從夏侯青志等人開始算計李野之后發生的,你要說跟李野沒關系小仙女怎么可能相信?平地摔個跟頭,她都要怪路不平呢!
尤莉對著李野咬牙切齒,但是卻一直沒有說話。
而她身邊的一位女子按捺不住了,對著李廠長就問道:“請問你是李野嗎?”
李野點點頭:“是的,您是哪位?”
對方沒有回答李野的問話,而是指著楊小秀手里的攝像機問道:“李廠長,你這是在侵犯我們的肖像權。”
李野輕輕一笑道:“如果你們覺得不合適的話,我現在就銷毀里面的錄影帶,但是也請你們離開。”
女子愣了愣,然后道:“為了公平起見,我們待會兒需要帶走一份拷貝。”
李野道:“為了公平起見,你不應該先表明你的身份,出示你的工作證嗎?”
“你好,李廠長是吧?我是XX報的記者,這是我的證件”
女子拿出一個小本本,在李野和黃夢佳等人面前晃了兩晃,然后就收了回去。
李野下意識的皺起眉頭,而黃夢佳已經不悅的道:“這位記者,你要么就不要出示工作證,既然出示了就好好出示,隨便晃一晃誰看得清啊?”
女記者瞥了瞥黃夢佳,然后問向李野:“李廠長,你的員工說沒有看清我的證件,你看清了嗎?”
李野淡淡的道:“你認為我應該看清嗎?”
女記者笑了笑,然后突然嚴肅的道:“李廠長,剛才我的證件距離你那么近你都看不清,那么當初在高原上,你又是如何在距離公路超過五百米的距離上,看到尤莉同志下河洗澡的呢?”
李野很詫異的道:“你大清早的在我們單位門口大吵大鬧,就為了澄清這個問題?”
“這是個很嚴重的問題”
女記者嚴厲的道:“就在最近,李廠長你多次散播有關尤莉同志的謠言,已經對尤莉同志的生活和名譽造成了非常惡劣的影響”
“說完了嗎?我所說的一切都是事實,至于造成什么樣的影響,那是因為事實本身而產生的反應,”
李野不耐煩的打斷了女記者的敘述。
對方的這些話術放在八九十年代,肯定是非常新穎的,但是李野在幾十年后聽的太多了,耳朵都聽出老繭來了。
可是女記者立刻就道:“可是你明明連我的證件都看不清.”
“你怎么知道我沒有看清?”李野冷笑著道:“你叫魯秀月,記者證編號是0127,你證件照片的右上方是一塊鐘表,時間是九點十五分
另外你的照片上是單眼皮,你現在卻是雙眼皮所以你到底是做了手術呢?還是孿生姐妹頂替了?”
魯秀月愣愣的看著李野,好長時間說不出話來。
怪不得尤莉會在這種人手里吃虧,她剛才明明看的清清楚楚,卻故意裝作沒看見,真是陰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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