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道子眼睛眨巴眨巴地看著面前這兩個男女。
“朱……朱雀子，你好……”
扶桑圣女有些緊張。
她從來沒有見過幼年之時的朱雀道子，只能按照普通道子的交流方式和她交流，十分缺乏經驗。
同時，她不由自主地張開了護盾，保護住初生的朱雀道子，因為縱使只是劍修的一絲劍意和法力外泄，都能讓這個小家伙瞬間死亡，沒有任何抵抗之力。
朱雀道子迷茫地看著她。
“我，老師。”
江定輕輕推開扶桑圣女的護盾，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身旁的女子：“她，扶桑子，你的朋友。”
“咿呀……”
朱雀道子咿咿呀呀的說些什么。
不要看這么大的個子，她是剛剛出生的，大腦一片白紙，大腦和身體都在最初的發育之中，朱雀圣地的傳承記憶都還在封印之中，和人類嬰兒沒有什么不同。
不過，江定倒是能精確判斷這些咿呀是什么意思。
仙門教育學成就最高者的頭銜可不是混上來的，全是真材實料，那是要論文有論文，要實踐有實踐。
這個小家伙的咿呀就表達了兩個意思，即她要抱抱，沒有安全感，還有就是餓。
“乖乖的……”
江定以最科學最讓孩子舒適的姿勢抱起她，在懷里搖啊搖，小家伙快要哭出來的淚水慢慢停下來。
周圍響起韻律動聽的兒歌，讓小家伙開始咯吱咯吱的笑。
扶桑圣女嘴巴慢慢張開，變成O形。
她的眼睛瞪得圓溜溜的，像是看到了什么驚悚的東西一樣。
她看到了什么？
界域之間的屠夫，劊子手，殺人不眨眼，屠戮億萬的劍修正在哄孩子，哄嬰兒而且是如此的熟練高效。
這讓人懷疑自己眼花了，出現幻覺了。
扶桑圣女生出一種沖動，想要掐自己的臉一下，想要確認自己有沒有做夢。
直到，一只手出現在她的面前，攤開。
“什么？”
扶桑圣女有些迷茫。
“扶桑神木的果子，”
“她的食物。”
江定有些奇怪地看著她：“朱雀道子幼年時期的食物就是你們扶桑圣地扶桑神木的果子啊，你不知道嗎？”
“明明朱雀圣地的道子傳承是這樣寫的。”
“哦！”
“哦哦哦！”
“這個給你。”
扶桑圣女手忙腳亂地從儲物玉環里找出一枚潔白如玉的果子，放在青衣少年的手上。
江定隨手放在小朱雀的懷里，觀察她。
這枚果子他掃描了一下，應該有五階天材地寶的強度，煉虛修士短時間都難以打破，為一個圣地的核心寶物之一，擁有極好的奠基效果。
“咿呀……”
朱雀道子忽然興奮極了。
她露出幸福的小表情，小手抓住白玉果子就往嘴巴里送，嘴巴咔嚓咬開果皮，喝奶一樣吭哧吭哧地吮吸果子。
這種本領，天生就會一般。
江定仔細觀察，發現這枚果子在接觸到她牙齒的一瞬間就自己裂開的，像是密碼鎖完成密碼核對一樣。
封印于神魂中的傳承記憶。
種種本能。
一瞬成長六歲。
這些種種，讓人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血脈神獸？”
江定猜測道。
“是的。”
“朱雀圣地就是這樣。”
扶桑圣女心中雖然亂糟糟的，不過數萬年的習慣讓她下意識解釋道：“朱雀初祖是鳳凰逃奴出身，她在屠滅鳳凰一族后大幅度參考鳳凰一族誕生后代的方式培養自己的道子，朱雀道子在某些方面上有鳳凰的特征。”
“這種特征，是朱雀圣地后天造就的。”
“真是厲害。”
“朱雀前輩，實乃是不出世的人族絕代天驕，真是恨不得與這位前輩同處一個時代，好好交流探討一番。”
江定露出由衷的佩服之色。
這些種種，讓他心中生出許多靈感。
這種技術，是否可以大幅度降低成本后，應用在仙門嬰兒的培養中呢？
說實話，仙門嬰兒出生后的七日內洗練經脈、洗練神魂藥劑雖然經過多次迭代，可效果似乎還是不足，難以比擬傳承久遠的古老仙宗。
朱雀圣地的技術，有可能讓仙門公民的基礎素質出現一個跳躍式的提升。
兩人在這里待了幾天，等到精力旺盛的朱雀道子沉沉睡下后，江定在這里留下一個分身照顧她，而后離去。
難得出門一次，江定沒有立刻回到朱雀天宮，而是穿過重重空間，秘境，來到一處鳥語花香的天地。
“天地之初，在于律。”
“天地之律，為大道規則，人道之律，在于法……”
稚嫩的朗朗讀書聲響在天地間。
這里，就是朱雀星域最高殿堂學府的朱雀太學堂。
每一名弟子，都是擁有道子之姿的孩童，她們在七歲之后就會來到太學堂學習，等到五百歲之后，且晉升元嬰后，有一定自保之力后才會開始在外游歷。
這里，目前有三十九名孩童，分成了十幾個班。
有的在上幼兒園，有的在上小學，有的在上初中，最大的孩子已經在讀大學了，目前金丹期的修為。
扶桑圣女向那些孩子看去。
每一個教室，都存在一個青衣少年，正在耐心細致地教導每一個孩子，有時威嚴，有時嚴厲，有時溫和，每每都恰到好處，認真細致地傳授這些小家伙修道和做人的道理。
那是一種迥異于朱雀星域的一種怪異道德觀，道心。
“這，就是你宗門培養弟子的方式嗎？”
扶桑圣女抿了抿嘴唇，問道。
“并不是。”
“我的宗門，并不會投入巨量的資源去培養一個個體。”
江定注視著一個個教室，反復推演教學方案，隨口回答道。
“不會集中所有資源培養一個個體？”
“那不會滅亡嗎？”
扶桑圣女一呆。
在她看來，所有的宗門都應該集中資源培養一位道子，然后以道子支撐宗門，這是天經地義且高效合理的方式，脫離這種主流的方式，往往會逐漸消失在歲月中。
“不會。”
“群體的力量同樣是強大的，尤其是存在集體意識的時候，只是……這條全新的人道路可能會存在許多波折。”
江定微微搖頭。
仙門，同樣是集體修仙一道的開道者。
這條道路發展到如今，的確出現一些新的問題需要解決，即超級個體和強調集體、平等之間的矛盾。
這個問題是仙門大道上出現的一個巨大瓶頸。
如果能解決，未來可以一飛沖天，成為無盡宇宙星空至強的艦隊集體意識皇者，乃至成仙都有可能。
若是不能解決……若是未來發展順利的話，同樣可以在大日劍子身側雞犬升天，誕生諸多至尊，成就無盡宇宙星空最強勢力。
第二條路同樣是無限輝煌的。
只是，終究是雞犬升天，因人成事，仙門不再是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