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感受到了鶇鴉和緋紅之王投來的詫異目光后,萬物天蟬不由得眨了眨眼,隨即神情微帶錯愕地開口道:
“我明明看到……不對!這些不是天使!”
五只眼眸交替開合,迅速地掃過了星界中掙扎咆哮著的“天使”們后,萬物天蟬皺眉道:
“它們的外表雖然是天使的模樣,但也只有外表和天使相同,內里還是從罪惡之中誕生的惡魔!”
這些“天使”其實是惡魔?
其它兩柱神聞言不由得愣了愣,對舊土了解更深的緋紅之王立刻反應了過來,一臉不可思議地追問道:
“所以維持住了十萬惡淵的規則,出手救下了這些惡魔的人……是純白凈土的主宰,那位天使們的“圣母”?”
“如果沒有第二位主宰出手的話,那就一定是她了。”
“可她不是天使么?”
聽完青紅二王的對話后,鶇鴉也忍不住跟著追問道:
“之前你們不是說,純白凈土和十萬惡淵是死敵,兩邊的主宰更是不死不休,絕無合作可能嗎?”
“是這樣沒錯,所以這里肯定發生了什么事,但我的眼睛被根源干擾了……”
望著那些頂著天使的模樣,卻正在不斷嘶吼咆哮
的惡魔,青色的眼眸被屬于根源的彩芒遮蔽,始終看不到緣由的萬物天蟬,只得閉上發酸的復眼,有些不確定地試著推斷道:
“難道……那位圣母掌握了什么辦法,可以把這些幸存的精英惡魔轉化成天使”
“你猜對了,孩子。”
“不要怕。”
如同混了蜜糖的乳汁一般,甜柔得甚至有些黏膩的聲音,不容抗拒地淌入了三柱神的耳膜,并和緩地向著三柱神驚恐的心房流淌而去。
“雖然你們并不屬于我,而是被1號奴役的‘孩子’,但我并沒有傷害你們的打算,也不會讓你們這些可憐的孩子受到傷害。”
高近六米的潔白身影,以嘶吼著的“天使惡魔”們為跳板,瞬息間從無比遙遠的地方輾轉而來,落到了三柱神的身前,并伸出溫柔的雙臂和潔白的羽翅,給了不住顫抖的三柱神一個溫暖的擁抱。
而隨著潔白身影無可抗拒的擁抱,三柱神臉上驚懼交加的神情瞬間便柔和了下來,緋紅之王面孔和四肢上的血線褪去,萬物天蟬深青色的眼眸逐漸閉合,鶇鴉……
鶇鴉沒什么反應。
和神情有些懵逼的鶇鴉對視了一眼后,渾身上下都被柔和的圣光遮蔽,只能見到朦朧輪廓的身影疑惑地眨了眨眼,隨即不信邪地伸出手臂,再次給了鶇鴉一個深深的擁抱。
“不必恐懼。”
看了眼旁邊渾身慢慢覆上一層潔白,背后亦凝聚出了一對白蠟翅膀的青紅二王后,潔白身影不由得滿意地微微頷首,隨即朝不敢亂動的鶇鴉溫聲道:
“如果1號是你們的父,那我便可以成為你們的母,你在我這里永遠不會得到傷害,只會得到溫暖與包容,孩子,你完全沒有必要懼怕我。”
怎么回事兒?他的恐懼完全沒有被消除?
松開了自己的懷抱后,俯瞰著身上仍舊一片漆黑,見不到半點兒白色,背后也沒有生出白蠟翅膀的鶇鴉,潔白的“圣母”不由得陷入了沉默之中。
“你……您是純白凈土的那位主宰吧?”
偷瞄了眼身邊的青紅二王,看著它們正在激烈掙扎的眼眸,和逐漸從警惕變成孺慕的表情,只覺得頭皮一陣發麻的鶇鴉,不由得下意識地擠出笑臉,神情有些討好地道:
“我們是遵從父的命令,去其它位面給您幾位遞消息的……額……使節?我們這一趟的行程父也是知道的,所以您是不是……”
“你不怕我?”
看著完全沒有理會自己的話,而是俯身盯著自己猛看的潔白身影,鶇鴉不由有些茫然地咂了咂嘴,隨即陪著笑臉道:
“這個……您是偉大的主宰,而且剛剛還承諾了不傷害我,所以我對您……更多的是尊敬?”
“我不是這個意思。”
身上朦朧的光影迅速褪去,露出了一張半面覆著鱗片的面容后,額頭一側生著惡魔的彎角,眸子里蕩著硫磺與血色的“圣母”俯下身,眼中滿是奇異地開口道:
“說不傷害你只是為了發動純白之擁而已,跟承諾沒有任何關系,對于你們這些1號的奴仆,我基本見一個就殺一個,而且尸身也會丟進十萬惡淵,免得污染了我的凈土。”
“稍微有一點兒恐懼了,但整體的味道還是不對。”
看著面前神情一變,額角微微滲出了冷汗的鶇鴉,純白凈土的“圣母”皺了皺眉,指著眸光中滿是掙扎的青紅二王道:
“你只是一個柱神而已,面對來自根源層面的撫慰,應該像它們兩個一樣,立刻被純白之擁抹掉對我的恐懼,開始朝著天使的模樣轉化,并像其它孩子一樣孺慕我,為什么全無反應?”
“因為他怕的并不是您,母……母親!”
在母親這個稱呼脫口而出后,似乎徹底完成了某種未知的轉化,緋紅之王眼中的掙扎之色褪去,遍布渾身的血線亦被洗練成了潔白色,背后的白蠟翅膀更是緩緩凝實,生出了一簇簇潔白的羽毛。
收攏好背上新生的翅膀,恭敬地朝著純白凈土的“圣母”單膝跪下,似乎已經完全失去了自我的緋紅之王,仰望著“圣母”一半天使一半惡魔的邪異身影,滿眼孺慕地道:
“鶇鴉的真理昂災回避,是基于災難和恐懼誕生的獨特真理,根源在于視食神為災害,以對食神的恐懼為營養,食神的力量越強大他就會越強大。
而他之所以抗拒您慈和的擁抱,應該就和這些有關……畢竟您的身影太過親切,沒能激起他心頭的恐懼,而他也從食神的身上,獲得了超越柱神的實力,所以才傷害了您溫柔的垂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