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亞洲范圍內算是波瀾壯闊的十月已經過去了一半,而遠在大洋彼岸的阿美瑞肯卻是依舊一片祥和,反正這里殺個人那里放把火,黑幫火并搶劫銀行已經屬于家常便飯,根本不會讓自由皿煮的燈塔國民產生一點點的擔憂。
華夏有句老話怎么說來著?一切恐懼都來源于火力不足!
只要勤去武器店購買槍支彈藥,那就永遠不用擔心火力不足的問題。
“砰!”
一聲槍響,打破了芝加哥大學校園清晨的寧靜。
但很快,被槍聲驚醒的學生并未聽到廣播和警報,意識到可能又是芝加哥的黑幫在清理叛徒或者敵對幫派的臥底,又抱著枕頭重新睡了回去。
而有一個人卻是例外。
閃爍著冷光的電腦前,滿臉喜相的青年抬起頭,露出那雙非常具有辨識度的下塌眉毛,以及一雙堪比熊貓的黑眼圈。
老唐!
代替志村西八在芝加哥大學就讀的老唐疲憊地揉了揉眼睛,看了一晚上的資料,雖然不知道究竟看進去了多少,但他只感覺腦子已經被知識塞滿,再裝不下半點其他東西。
看了眼時間,距離天亮只剩下一個小時,老唐終于忍不住困倦,關掉電腦倒在了床上,嘴里還在嘀咕著那該死的雇主怎么還不回來。
身為一個賞金獵人,剛出道沒多久的老唐有著較為優秀的職業操守,接取的任務向來是盡職盡責地完成,遠不如他的同行們那般有著靈活的道德底線。
所以,盡管在雇主說了不用擔心成績問題的情況下,他也依舊努力充實自己,幫助“志村西八”學習成績穩步下滑而非一落千丈的同時,不斷提高自己的眼界與學識。
當然,絕對不是因為德高望重的老師在故意針對他,每次上課都講些他完全聽不懂的知識。
學習是最好的助眠方法,老唐后腦勺接觸枕頭不過三秒,便立即陷入了夢鄉。
在這個夢里,沒有該死的微積分也沒有該死的物理機械,沒有獵人網站也沒有那些奇奇怪怪的任務。
夢中,他回到了只存在于新聞上的祖國,在奔流不息的長江中,隱隱有龐然大物的影子在江流之下穿梭。
而他則在轉眼間墜入人力無法抗衡的狂流之中,看到了潛藏于江河之下,那規模宏偉的青銅城。
明明他從未見過如此偉大的建筑,卻像是早已來過千百遍,甚至是回到家那樣,閑庭信步地漫步于青銅城內。
錯綜復雜的迷宮沒法阻擋他的步伐,一路前行,老唐來到了青銅城最中心處,那由青銅城之主坐鎮的大殿。
只是令他感到驚訝的是,端坐于大殿王座之上的,是一個瘦弱無比,看上去營養不良的少年。
不知為何,那瘦弱少年的臉上蒙上了一層虛影,根本看不清他的真實面貌。
觀察力還算不錯的老唐注意到,那個疑似青銅城之主的瘦弱少年并沒有坐在王座正中,而是只占據了最邊上差不多三分之一甚至更少的位置,似乎要與另一個人分享這象征權與力的王座。
只是,他要與誰分享?
看著那王座和少年,老唐心中有股莫名的悸動,但他不知這悸動是因何而起為何而來,難不成他唐某人心里還做著諸侯王的夢?
就在他疑惑不解之時,端坐于王座之上的少年開口了,聲音中沒有他想象中的那般莊重威嚴,而是帶著點怯生生的,令人忍不住產生憐惜之情的柔弱:
“哥哥,你來看我啦。”
在少年說話間,一股強烈的精神沖擊襲來,老唐只覺腦袋轟的一下轟了一下,接著就像是意識到自己在做夢一樣,大腦不受控制地開始發脹,想要強制結束夢境恢復清醒。
可在未知因素的干擾下,他并未脫離夢境,只是有些頭暈腦脹地看著那不知何時已經站起了身,正面向他似乎想要走下來的少年。
只是在他面露警惕后,那少年剛剛抬起的腳又放了回去,停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像是一個做錯了事惹兄長不高興害怕被責罰的孩子。
你為什么要害怕,明明你什么都沒有做錯,我也沒有生氣!
莫名的,老唐在看到這一幕后,心底沒來由地升起一絲煩躁之意,想要訓斥一句,卻在臨出口的瞬間變成了另類的關心:
“你是誰,怎么一個人在這?”
見他沒有生氣,王座前的少年微微繃緊的身體也放松下來。
興許是老唐話語中的關心之意被察覺,那少年說話時語氣都帶上了幾分歡喜:
“哥哥,我是康斯坦丁,一直在這等你回來。”
此言一出,老唐腦袋再度轟鳴一聲,依舊無事發生,只是有些莫名其妙地望著那看不清面容的少年,回想自己當年漂洋過海的時候,是不是有個弟弟不小心掉進了海里,亦或者留在了老家。
可任他翻遍記憶,也始終無法想起自己什么時候多出了個弟弟,于是他停下無意義的檢索,直接詢問道:
“為什么要等我回來?”
聽到這個問題。名為康斯坦丁的少年幾乎是下意識地打了個哆嗦,聲音有些發顫,好像恐怖片場那些隨時可能領便當的悲催配角,念著插滿flag的臺詞:
“我是康斯坦丁,我現在在長江末端的支流,我遇到一些很壞很壞的人,一些秧歌Star。
現在我需要你的幫助,銀行轉賬三百塊,幫我回到白帝城,懂我意思嗎?
我對你敬禮,salute!”
老唐:???
一雙下塌的眉毛緊緊皺在一起,他懷疑自己被人耍了。
“不是,你小子在說什么鬼話?電信詐騙騙到我頭上來了?”老唐上前兩步直視著那似乎被他氣勢震懾,有些畏縮的少年,聲音洪亮充滿了正氣:
“伱小子搞詐騙的時候也不打聽打聽,我唐某人向來是兜比臉干凈,你能從我兜里詐出一個子兒,以后我喊你哥!”
他之前在網上了解過,華夏那邊現在最流行的電信詐騙就是冒充被詐騙人的家屬,說自己身患重病住院或者撞傷人需要賠償醫藥費,讓被騙人向指定的銀行賬戶匯款從而達到詐騙斂財的目的。
這種雕蟲小技也就欺負欺負那些上了年紀關心子孫后代的中老年人,對他這個差點走上不歸路的社會青年來說,完全沒有用好吧。
而也就是在這句話出口的瞬間,那個瘦弱的少年像是被戳到痛點了一般,猛地朝前撲來,惱羞成怒要和他來一場真人PK。
而就在雙方距離拉近到不足十米的時候,青銅城猛然開始晃動,天旋地轉好似隨時都會崩塌。
就在老唐見勢不妙打算拔腿就跑的時候,少年輕柔的聲音再度響起,帶著濃濃的擔憂與不舍:
“哥哥,再見了,小心那個……”
話沒說完,夢境徹底崩塌,老唐的意識頃刻間陷入混沌狀態,開始了深層次的睡眠。
同一時刻,剛放學回家興高采烈打開門準備打開游戲機一雪前恥的夏彌,沖進屋的一瞬間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3.5口之家多出了一個令她頗為不喜的氣息。
有些熟悉,又有些反感。
循著那惹眼嫌棄的氣息,她推開了游戲房的門。
都不用進去,推門瞬間就看到了靠在墻角,足有一人高的黃銅罐。
小龍女站在門口,一雙黃金瞳悄無聲息亮起,一字一句地念出了在黃銅罐表面上那些細密的紋路:
“以我的血骨獻與偉大的殿下尼德霍格,他是至尊、至力、至德的存在,以命運統治整個世界——諾頓。”
在諾頓二字出口的瞬間,那個疑似諾頓骨殖瓶的黃銅罐便輕輕晃動了一下,似乎對她的話產生了些許的反應。
看了眼還在門口磨磨唧唧換鞋的路明非和巴拉巴拉說個不停的繪梨衣,夏彌想了想,還是沒打算讓他們倆貿貿然接觸龍王。
目光在屋里掃視一圈,將夏狄腦子抽風時買的雞毛撣子握在手里,她悄悄關上了游戲房的大門。
雖然王與王之間只能通過刀刀見血的方式分出勝負決出生死,但現在她面對不是那個討人厭的諾頓,所以……
“嘿嘿嘿嘿,我今天要打十個!”
因為康斯坦丁只有一個,小龍女退而求其次,打個十次就完事兒了。
聽著游戲房里傳來乒呤乓啷的打鐵聲,拿出作業準備輔導繪梨衣做作業的路明非疑惑抬頭,頗為困惑地望向聲音傳來的地方:“小蝦米在搞什么鬼?”
已經打開電視連上游戲機的夏狄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好整以暇地擺了個舒坦的姿勢:“她啊,在玩真人快打。”
“一個人玩真人快打?”路明非不明所以,在場三個格斗類游戲高手,為什么夏彌要選擇一個人躲在游戲房去折磨人機。
難道,是打算偷偷練習必殺技,準備在練成之后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嗎?
“呵,以為這樣就能擊敗我們嗎了,還是太天真了。”
自覺發現了小蝦米的險惡用心,路明非當即拉著繪梨衣去趕作業,爭取騰出更多的游戲時間。
他要通過實際行動證明,和人機磨練技術是沒有辦法進步,必須要對位強大的真人玩家,才能在挨打被虐中不斷成長,最后變為獨霸一方的大佬。
而夏狄則是美滋滋地打著游戲,放在一旁的手機適時彈出一條短信,是銀行那邊發來的轉賬信息,轉賬人是位于大洋彼岸還在呼呼大睡的某位退休龍王。
瞥了眼信息,他慷慨解囊道:“今賺大錢了,待會兒請你們吃大餐。”
此話一出,游戲房噼里啪啦的抽擊聲停下,小龍女探出一張滿是愉悅表情的小臉:“我要吃烤波龍。”
雖然她不知道夏狄從哪找來的康斯坦丁,但既然那家伙把龍帶回來了,肯定不會坐視看她胡作為非,禍禍還沒出生/孵化的小朋友。
還不如干脆趁此機會,讓老夏頭買點好吃的,撫慰一下她未能破防的沉痛心情。
待夏狄打印過后,她這才縮回腦袋,繼續用雞毛撣子在康斯坦丁的骨殖瓶上抽打:
“康斯坦丁,你別躲在里邊不出聲,我知道你在哪!”
另一邊,上午接待完夏狄和邵董事長的鹿天銘已經回大了孔雀邸的別墅中。
沒有人來迎接,看上去蘇小妍又和她的閨蜜團嗨皮去了。
在玄關位置看到了楚子航的鞋,想來這位從來不用他操心的繼子,應該已經在房間里寫作業了。
想到上午那個瀟灑離去的身影,鹿天銘便感覺有些無奈。
果然,跟官方機構的人打交道,確實不容易。
上午夏狄離去后,他和邵董事長在第一時間將那個疑似龍族骨殖瓶的存在上交,并未交到龍組的分部基地,而是直接送到了夏狄家中。
這玩意兒讓他們待在身上只會自找麻煩,若是一不小心傳了出去,那些覬覦龍族力量的龍族追隨者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就連混血種社會的黑白兩道也會盯上他們。
如此一來,屆時骨殖瓶保不住,就連家也有可能會遭遇襲擊變成廢墟,所以最好的方法只能是上交。
放下東西,吩咐管家佟姨等飯菜做好后喊他即可,便一人走入了書房。
今天還完了黑太子集團老總的人情加深了兩個企業之間的合作關系,還順便把一件不再擁有多少價值的服裝廠投資了蘇氏集團老板娘創建的品牌,總體來說還是很劃算的。
打開電腦,登上那個最常見話題就是給江北送刀片的論壇上,打開那個被無數人當作笑話調侃的帖子,翻了十來頁,總算看到了那個人的留言。
留言依舊是那一句老婆孩子熱炕頭,沒有其他的叮囑或吩咐。
有些失望,也有些擔心,消失兩個多星期了還沒有一點消息傳回。
按理說以國家呵護人才的力度,那家伙應該不會出事才對,可世事無常大腸包小腸,尤其龍組全組上下夏狄都能隨意差遣,他還真有點擔心那人被打擊報復了。
一想到那個神秘莫測的男人,鹿天銘眼中便忍不住涌現出一抹追憶之色。
那是在七年前的雨夜高架橋,他的車子意外拋錨,一個路過的好心靚仔幫他修好了汽車,之后那個好心的靚仔又幫他干掉了想要干掉他的競爭對手,幫他把瀕臨絕境的公司救活,幫他和那個想要分他財產的女人離婚,幫他介紹了一個美艷無比還附贈一個拖油瓶的妻子。
想到那個男人臉上帶著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容,拜托自己幫忙照顧那對母子倆,還請求他務必在楚子航第一次上門時穿著浴袍開門,導致他被戳了一臉冰淇淋的事情。
這個梳著分頭的精英男士便忍不住低聲罵了一句:
“真是個混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