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嘩嘩……”
大量黑影在山林間極快的穿梭,僅遺留的尸氣就形成一片黑霧,這可比游客化作的僵尸強多了。
這顯然是黑水老魔戰敗搖人了,頂著大太陽就想把程一飛圍殺。
“嗷哦”
一聲嘹亮的龍吟忽然震撼山林,河中竟躥出一條百米長的骨龍,裹挾著淤泥猶如一條黑色神龍,轉眼就遮云蔽日的躥上了天空。
“轟”
南山的山體也跟著震顫了起來,山林中的墳包子頓時連連爆開,一只只腐爛的死人手破土而出。
“老狼!全都回去,不要出來……”
程一飛聲色俱厲的沖廟里大喊,同時借斬妖劍的靈力沖擊靈海,甚至拔苗助長的手段都用上了,只求能在短時間內讓實力暴增。
“呵呵小郎君!姐姐逗你玩呢,犯不著拼命嘛……”
一道戲謔的笑聲從龍頭上傳來,只見龍頭上站著一位妖艷,僅在上半身裹了一條薄透紅紗,披散烏黑秀發光著一雙大白腿。
‘檀中!神宮!天樞!開……’
程一飛頭也不抬繼續沖擊靈海,誰知身形一閃就落到山上,慵懶的歪在墓碑上望著他輕笑,妖里妖氣的樣子就跟妲己一樣。
黑骨龍聲勢浩大的鉆回了河中,破墳而出的尸體們也縮了回去,周圍的僵尸們更是瞬間靜止了。
“公子為何不敢看我,怕小奴家勾了你的魂么……”
小媚態橫生的笑道:“生者為過客,死者為歸人,月兔空搗藥,扶桑已成薪,白骨寂無言,青松豈知春,前后更嘆息,浮榮何足珍?”
“嘖嘖老尸見多了,但文藝女老尸還是頭一回見……”
程一飛垂下劍蔑笑道:“你剛從溶洞里鉆出來吧,不去感謝炸了你封印的倒霉蛋,反而巴巴的跑來替黑水老魔出頭,就不怕小爺割了你腰子……摘了你的尸丹嗎?”
“呵呵譚公子果然機敏過人,巧舌如簧……”
小光著小腳丫走了下來,掐腰施禮道:“小奴家眉娘,迫不得己前來走個過場,若公子不嫌奴家蒲柳之姿,奴家愿以身侍奉公子一宿,還望公子不要記恨奴家!”
“不必!玩女鬼人家會夸我牛逼,但玩女尸只會罵我變態……”
程一飛背起手笑道:“本公子也贈你一首詩,山鳥與魚不同路,人鬼殊途難相見,相逢已是上上簽,何須相思煮余年!”
“相逢已是上上簽,何須相思煮余年,好意境啊……”
眉娘驚訝的柳眉一挑,夸贊道:“沒想到公子驚才絕艷,此情此景著實令奴家汗顏,奈何奴家有個諢名……黑水夫人,乃是被他強占的美妾,不出手交代不過去啊!”
“正好!你想試試我的長短,我也想試試你的深淺……”
程一飛忽然獰笑著一劍橫斬,這一劍又狠又快且動了靈力,饒是眉娘近乎瞬移也沒躲開。
“啊”
眉娘驚呼一聲倒在了墳包上,只見雪白肚皮被他一劍剖開,腥臭黑死的腸子都流了出來。
程一飛譏誚道:“好一副臭皮囊,這下有交代了吧!”
“你個不識好歹的混蛋,老娘宰了你……”
眉娘怒不可遏的蹦起來厲喝,兩側頓時躥出數十頭老僵尸,各個都跟野獸一般又快又兇。
“封印破!謫仙降臨,雷火伏魔……”
程一飛開了血脈已經沒有限制,剛剛又沖開了靈海獲取了法力,此時一出手比先前強大了十倍。
斬妖劍就跟飛劍一般懸浮頭頂,剎那間射出數十道紅亮的火光。
同時程一飛又一腳躲在泥地上,只見十數道閃電猶如銀蛇一般,極快的朝著左右兩側激射而去。
“砰砰砰……”
老僵尸被一連串的轟飛了出去,即使能避過劍芒也避不過閃電,滋啦一聲在它們之間形成電弧,馬上就冒著黑煙又抽搐著倒地。
“唰”
眉娘一下子躍到了樹杈上,失態的叫道:“你究竟是何方神圣,居然封印自身的靈力引我上鉤?”
“下來叫聲爹我就告訴你,天眼開!仙劍來……”
程一飛并指在眉心中間劃過,眉心頓時裂開一條金光傷口,連頭頂的斬妖劍也金光四射。
“遁!!!”
眉娘嬌喝一聲轉瞬就消失了,剩余老僵尸也立即四散而逃,但細看死的僵尸根本沒幾頭。
“呼嚇死你個蠢娘們,看你還敢不敢惹老子……”
程一飛擦去額頭的血松了口氣,以他現在的靈力僅有一擊之力,只能搞點光影效果裝逼嚇唬人。
不過眉娘一樣是在裝逼試探他,一旦示弱必然會被她扒皮抽筋。
主要眉娘也是個老妖級小BOSS,要是再把老魔招來一起圍毆他,他這條小命可就挺不到下山嘍。
“老飛!你沒事吧……”
花臂妹等人慌忙沖出了寺廟,程一飛卻走向了殷秀秀的墓,發現立碑時間在出事后半年,而且墳頭也被尸手給穿透了。
“咦?殷秀秀不是未婚嗎……”
花臂妹等人都走了過來,疑惑道:“怎么有丈夫替她立碑啊,而且她的尸體明明在湖底,這墓里躺的又是什么人?”
“反正不是殷秀秀,況且出事半年以后,山谷早被警方封閉了……”
程一飛說著又一劍刺向墳包,上層的泥土砰一聲就炸開了,直接露出一個半米多寬的洞。
誰知洞中埋的根本不是棺材,而是一具用草席包裹的尸骸,并且尸骸仍然穿著襯衣西服。
小潔驚呼道:“媽呀!這人不會就是余朗吧?”
“老狼!快去廟里找幾把工具,詐尸的墳包都刨開……”
程一飛爬到墳洞邊徒手挖洞,威威他們也忍著惡臭去幫忙,很快就把尸骸給拖了出來。
只剩爛肉的尸骸看不出死因,不過手腳都被繩索綁了起來。
程一飛在他兜里摸索了一番,沒想到居然翻出了一個錢包,打開就看見了殷秀秀的照片,還靠在一個斯文小伙的懷里。
“威威!看看坑里還有沒有東西……”
程一飛從錢包里抽出了身份證,沉聲道:“這人就是余朗,他應該是來尋找殷秀秀,發現異常之后被人滅口了,但為什么要做一個假墓呢?”
“譚哥!坑里有遺物……”
威威從墳坑里刨出個旅行包,打開后都是女人的換洗衣物,還有殷秀秀的教材和工作證。
“我知道了,這是個衣冠冢……”
花臂妹一邊翻包一邊分析道:“這包是留在酒店的行李,余朗找不到殷秀秀的尸首,就在她的遇難地建了衣冠冢,呀教材里夾了一封信哎,余朗從西北寫給她的!”
花臂妹急忙抽出信紙一目十行,誰知兩人早就因異地戀分手了。
可余朗認為見過家長就是夫妻,所以一直糾纏殷秀秀辭職遠嫁,最終逼的殷秀秀連工作都換了,但還是被他把信寄到學院來了。
“媽耶!這人的變態霸占欲好強啊……”
花臂妹舉著信念道:“你的初吻給了我,第一次也必須屬于我,誰敢碰你我就弄死誰,這說明殷秀秀還是個楚子,所以她的照片和生辰八字,才會跟女生們放在一起!”
“威威!你蹬自行車回酒店,去把旅客的照相機拿來……”
程一飛起身又走向其它墳包,正好刺狼也取來了三把鐵鍬,他們立刻開挖詐過尸的墳包。
可隨著一具具的尸骸被挖出,不僅發現不少人是被謀殺的,甚至把山莊的老板挖了出來。
這一下幾個人的頭皮都麻了,原以為老板必然是主謀之一,沒想到他自己也被人干掉了。
“尼瑪!這是什么騷操作,怎么把金主干掉了……”
程一飛蹲在墳頭上郁悶不已,刺狼唾了口吐沫繼續往下挖,沒想到又挖出了一只蛇皮袋,但打開以后竟裝著一堆零錢。
“我靠!這么多散錢,這是把功德箱盜了嗎……”
刺狼驚訝的把零錢倒在地上,發現五元以上都用皮筋捆著,而且其中夾著一本紅皮證件,上面金燦燦的寫著兩個字——戒牒!
“戒牒!僧人的戒牒……”
小潔連忙彎腰撿起了戒牒,不過打開一看她卻傻眼了,居然屬于早已失蹤的住持。
“功德箱的錢不會捆起來,這一看就是偷了廟里的財務室……”
程一飛若有所思的說道:“要么山莊老板已經沒錢了,想偷錢跑路卻被人干掉了,要么他只是表面的傀儡,出事以后怕被真老板滅口,想找證據保命再順便偷錢!”
“嗯!”
幺六三點頭道:“嫌疑最大的就是寺廟住持,出事第二天他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譚哥!我看見山鬼啦,他和他四個小弟都沒事……”
威威氣喘吁吁的跑了上來,抱著相機說道:“跟著他們進洞的人都掛了,還說他們也觸發了終局線索,但是要湊齊四條線索才能激活,而且……酒店開放了負一層!”
程一飛震驚道:“哪里來的負一層,里面是干什么用的?”
“電梯沒有負一層按鍵,但預約刷牌就能下去……”
威威凝重道:“負一是個豪華游戲廳,全是各種賭博玩的游戲機,最要命的是里面有NPC管理,并且無條件給大家放貸,但目前大家是贏多輸少,還有人贏了兩萬多!”
刺狼鄙夷道:“這是嫌咱們死的不夠快,還想在火上澆油啊!”
“繼續挖吧,等回去看了再說,凌婭你把證據都拍下來……”
程一飛拿過相機遞給花臂妹,小潔蹲回地上繼續清點零錢,四個男人又吭哧吭哧的刨挖。
傍晚!
程一飛等人就跟泥猴子一樣,通通扛著大包小包回了酒店,但刨墳掘墓也才搞了五萬多,連一個人訂機票的錢都不夠。
“喲鬼哥!怎么沒下去玩兩把啊……”
程一飛剛進門就看見了山鬼,獨自坐在大堂角落里吃桔子,而且面前扔了一地的桔子皮,還直勾勾的盯著他面無表情。
“老飛!山鬼有點怪啊……”
花臂妹湊過去耳語道:“山鬼一吃桔子就上火,所以連桔子汽水都不喝,更別說一下吃這么多桔子了,他會不會是……中邪啦?”
“確實像中邪,但斬妖劍沒反應……”
程一飛搖搖頭就往電梯間走,卻見云雪姐妹倆走出了電梯,喜笑顏開的抱著兩大盒籌碼。
程一飛笑問道:“喲傳銷姐,看來在下面贏了不少啊?”
“不是贏的,我就小玩了一會……”
傳銷姐迎過來笑道:“借酒店的錢要命,借我的錢好商量,這不就賺了點利息錢嘛,對了!小白在下面輸的上頭了,問酒店借了五萬多都輸了,還不上可是要完蛋的!”
程一飛吃驚道:“白秘書輸了五萬多,她怎么會問酒店借錢?”
“哥!白秘書之前可開心了,還說練成了什么仙法……”
云雪擔憂道:“聊起賭錢的事她不屑一顧,說人腦根本玩不過機器,可到下面逛了一圈以后,她突然就跟中了邪一樣,居然借貸往機器里面填,誰敢勸她她就罵誰!”
“怎么又是中邪了,還罵人……”
程一飛下意識的轉頭望向山鬼,山鬼的動作居然一直都沒變過,不過可能是感受到了他的注視,山鬼竟然緩緩回過頭陰陰一笑。
“媽的!白姍一定被他陰了,你們把東西送回房間,我下去看看……”
頓感不妙的程一飛直沖電梯,云雪也跟進來幫他預約操作,屏幕立即彈出“不存在”的負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