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九年的圣誕節發生了不少事,牌局世界也跟原世界高度相似。
首先坊間都在流傳千年蟲一說,說千禧年一到計算機都會癱瘓,其次帝都警察都換了新式制服,并出現了專門針對牌手的特警。
老百姓追求的東西也悄然改變,棒子一首扇子舞紅遍大街小巷。
街頭大面積出現洗剪吹的發型,但兌換積分的牌子也越來越多,甚至拍賣行都開始拍賣道具了,小學生都對血脈天賦如數家珍。
一大早!
程一飛終于收到了嘉獎的通知,總局邀請他去大禮堂開嘉獎會,而他岳父也正式升任總局局長。
可空缺的副職不僅由他媽擔任,他爸也被任命為總局后勤主任。
同時蕭多海和秦家姐妹的父母,通通調來帝都的企業擔任領導,連身懷六甲的趙楠以及蔣老師,也成了企業老總和學院副院長。
這手段就像皇帝防止武將造反,以供養的名義軟禁他一家老小。
總局看似被程一飛一家掌控了,實際上都成了文職并沒有兵權,十萬人的官方戰隊才是定海神針。
大禮堂!休息室……
“媽!老婆!你們看我帥不帥……”
程玉龍滿臉亢奮的照著落地鏡,只看他穿了一身筆挺的軍禮服,但肩章和帽徽都設計成了紅中,代表他已經是特管總局的人了。
“哎呀我兒子帥呆了,以后好好的干,不能給我孫子丟臉啊……”
程母開心又寵溺的揉著他的臉,蕭多海和小摩托的父母也在場,各個都喜氣洋洋的拍著手喝彩。
不過尹秋芮卻沒穿配發的禮服,只是靠在窗戶邊望著他們苦笑。
“老婆!你怎么還不換衣服啊……”
程玉龍很敏銳的走過去,低聲道:“我知道,總局擔心咱兒子腦袋一熱,號召牌手大軍跟著他作亂,所以就讓咱們過來當人質,但你覺得這件事……它可能發生嗎?”
“唉我不是擔心這個,我是擔心有人把他逼急了……”
尹秋芮嘆氣道:“小飛的性子跟你一樣,客客氣氣的什么都好說,可一旦有人蹬鼻子上臉,他肯定會加倍以牙還牙,但他又是全球矚目,走錯一步都是萬劫不復啊!”
“咱們的能力已經幫不上他了,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拖他后腿……”
程玉龍過去抱住她輕吻臉頰,尹秋芮只好把禮服給換上了,還不知兒子正被督導組約談。
程一飛背著手走進巨型會客廳,而督導組的一行人也緊隨其后。
他按照參會要求穿了黑色西裝,還找小區托尼剪了個二八油頭,但一進門他就發現情況不對了。
“楊指導!你們本事不小啊,連我祖宗十八輩都查了吧……”
程一飛停下來冷笑著環視左右,只看十幾張沙發坐滿了他的人,除了挺著孕肚的趙楠和蔣老師,還有趙楠的前秘書陳曦也在場。
可五個代持公司的空姐也來了,包括電視臺的美女主持邱天。
不過在場的女人可能都沒想到,邱主持的小肚子也隆起來了,但是程一飛都不知道她懷孕了。
可她們這些大姑娘都不是重點,重點是泰洲王的小女兒也來了。
小一臉心虛的低著頭喝茶,邊上是大局長身邊的王牌臥底,省城一把手周開先的前妻徐鳳珠。
“小飛總!咱們是督導組,不查怎么導啊,咱們坐下說……”
楊指導微笑著把他引向了主位,讓他坐在了十幾個女人的對面,還親手接過一杯茶放到他身邊。
“小飛總!有件事我想請教您……”
楊指導輕笑道:“一個人能同時出現在兩地嗎,交通監控拍到了前局長,駕車載著周主任前往了某會所,但同一時間又出現在了殯儀館,并且徐鳳珠的電子郵箱里……”
“唰”
楊指導話沒說完頓感眼前一花,足足七個程一飛出現在他周圍,而且有的點煙有的走去拿茶杯,還有一個站在他身后冷笑拍肩。
“哇好棒呀!我記得死鬼局長也會這招呢……”
徐鳳珠馬上就咋咋呼呼的拍手,坑害大局長自然有她一份功勞,但想查程一飛自然先拿她開刀。
這么多女人也都是談判的籌碼,但程一飛一出手她就有底氣了。
“唰”
兩道黑影冷不丁瞬移到了門口,還有四個楊指導帶來的男保鏢,一起走進來警惕的盯著程一飛。
“哈哈沒事!我一個外行人請小飛總解惑……”
楊指導擺著手笑道:“沒想到真有分身這么神奇的事,正好給你們互相介紹一下,想必小飛總也知道射天狼吧,梳背頭的這位就是射天狼,還有……”
“打醬油的讓一讓,別擋著我欣賞老古董……”
程一飛收回分手輕蔑的揮揮手,領頭的保鏢就是第十名射天狼,但聞言他臉色一黑卻沒說什么,咬咬牙領著三個保鏢讓到邊上。
“堂下虎!陳山河,見過許兄……”
“玉堂倌!陳山川,見過許兄……”
兩個黑衣漢子彎腰抱拳昂首,單看長相就知道是對親兄弟,而且頭盤長發就像是一對道士,但口吻和神態明顯不像現代人。
“行禮不低頭,走路不抬頭,這是沒爹沒娘沒家教啊……”
程一飛緩緩起身不屑道:“以為大局長身邊都是三教九流,沒想到楊指導身邊才是牛鬼蛇神,不過既然來了就是緣分,在下大順駙馬都尉,汾陽郡王程一飛是也!”
“哼哼”
堂下虎譏誚道:“駙馬爺!大順都亡了,還擺什么王爺架子啊,但咱漕幫的兄弟一直都在啊!”
“二弟!”
玉堂倌也笑道:“駙馬爺這是要告訴咱,他活的日子比咱更久,人家才是幾百歲的老怪物,哦不!應當是……半仙之體!”
“沒錯!要擱從前啊,你倆得跪著跟本王回話……”
程一飛背起手蔑笑道:“不過時過境遷了也有王法,漕幫一樣是該被鏟除的黑惡勢力,所以請問楊指導一句,這倆貨有戶口和身份證嗎?”
“呵小飛總!您是明知故問吧……”
楊指導端起茶杯笑道:“這兩位是上世紀的第一批牌手,在東風牌局里耗費了整整百年,一出來就已經滄海桑田了,但九級的實力擺在這里,而且他們都登記在……”
“那就是沒有身份的黑戶,兩個越獄的NPC了……”
程一飛又一次沒讓他把話說完,但是不等他動怒就見寒光一閃,兩柄冰火飛劍直射兩個古牌手。
“找死!!!”
兩個古牌手爆喝一聲就要還手,可身后卻突然閃現儲兩道虛影,劍指猛然點在他倆的后腦勺上。
“啪啪”
兩人的后腦齊齊爆出一股血漿,跟著四眼一突僵硬的摔趴在地,但人死了兩道虛影才緩緩凝實。
兩道虛影竟然是程一飛的分身,還熟練的蹲下來摸索尸體舔包。
在場的眾人無一不被他嚇傻了,顯然他從一開始就打算動手了,故意留下兩個分身在暗處隱身。
“隊長!我、我們遁吧……”
射天狼等人縮在角落進退兩難,誰都知道程一飛才七級而已,居然抬手就秒殺了兩個九級,這恐怖的戰力實在太嚇人了。
“喂!邱大主持人,你這肚子跟我有關系嗎……”
程一飛居然抽空聊了一句閑篇,正呆滯的邱主持立馬一個激靈,哭唧唧的來了一句:
“那晚我忘記吃藥了,可有個女的突然找到我,說生下來就給我五百萬,還預付了……兩百萬!”
趙楠怒罵道:“你賤不賤啊,五百萬就賣孩子啊?”
邱主持哀怨道:“刀!五百萬美刀,誰經得起誘惑呀!”
“什么?嘶……”
蔣老師等女立馬齊吸一口涼氣,到嘴邊的臟話都生生咽了回去,半個小目標的確是筆巨款了。
“什么人花這么多錢啊,到底想干嗎呀……”
陳秘書滿臉嫉妒的捶打小腹,人家都能懷個金娃娃,只有她的破肚皮一直不爭氣。
“娘的!一定是葉麟他們……”
程一飛一聽就知道是邪教干的,買他孩子的人無非就是要血脈,以前他的種也被人炒到了天價。
“多謝小飛總仗義出手,鏟除了越獄的NPC,咱們去開會吧……”
楊指導面色慘白的站了起來,嘴上打著哈哈卻快步往外面走,他的兩個組員也惶恐的跟上。
“楊指導!不要急嘛,你在我眼里也是二類NPC……”
程一飛轉過頭邪笑道:“職業術語叫作自殺式支線人機,你們搞不清形勢又喜歡作死,但一般砍了就會爆隱藏任務,萬一你也是個小BOSS,放跑你我不是虧大了!”
楊指導僵笑道:“小飛總不要開玩笑,我哪有什么任務啊!”
“有沒有任務,捅一刀不就知道了……”
程一飛忽然邪笑著一瞪雙眼,眼中頓時射出幾道紫黑幽光,正是跟女鬼王廝混時學來的——迷魂術。
“呃”
只看他兩個組員觸電般一顫,跟著就滿臉僵硬的走到中間,忽然面對面猛抽對方的耳光。
“你們干什么,瘋了嗎……”
楊指導大驚失色的回過身來,怎知話沒落音射天狼等四人,居然也集體轉身面對面站立,跟機器人一樣互抽同伴耳光。
“來人啊!許多乾殺人啦……”
楊指導肝膽俱裂的沖向房門,但腳下的地毯就像是跑步機,不論如何狂奔都是原地踏步,甚至距離程一飛越來越近了。
此時他才真正感受到了恐懼,只因為大門外也是啪啪直響。
外面的人居然都在互抽耳光,通通跟著了魔一樣滿臉麻木,而程一飛就像恐怖的大魔王。
“楊指導!自以為是要付出代價的,我想殺你們易如反掌……”
楊指導忽然陷入了一片漆黑中,只能感到趴在一灘冰冷的水中,但程一飛卻緩緩從半空中降臨。
楊指導驚恐道:“你……你想干什么,我對你沒惡意的!”
“我說你是NPC,并不是開玩笑……”
程一飛俯瞰著他說道:“你們都死在了災禍中,包括我父母也是一樣,然后被系統復刻成為了NPC,再投入到這場仿真的牌局當中,而我們是來自二十年后的牌手!”
楊指導錯愕道:“你開什么玩笑,我……我怎么可能是NPC?”
“NPC當然不知道他是NPC了,但你信不信都無所謂……”
程一飛蹲下來說道:“我的對手是你無法想象的存在,而我也不會破壞自己的家園,哪怕……它只是系統虛構出來的,所以不要做一個礙事的蠢人機,聽懂了嗎?”
“懂、懂了!”
楊指導慌慌張張的點了點頭,可程一飛剛起身他又追問:“你要是走了我們會怎么樣,還有你的家人呢?”
“我要是敗了,你們會進入迷失區,等待下一波牌手……”
程一飛仰望著漆黑的深淵,說道:“我要是贏了,就代表我解開了牌局的終極秘密,但究竟會怎么樣我也不清楚,反正我只有一個目標,讓我們破碎的世界恢復原樣!”
楊指導震驚道:“我們……原來的世界毀滅了嗎?”
“嗯!二十六年以后,九成九的人都沒了,幸存者都成了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