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母親?她怎么會打你電話,到底是誰啊……”
程一飛故作驚疑的推開了手機,顯然他的便宜老娘認識王局長,甚至很有可能是一個體系內的,所以王局的表情才會如此古怪。
不過他必須先問出對方的身份,否則一無所知都沒有素材圓謊,王局長絕不是一個好糊弄的人。
“大少爺!這一天下來,你早就出名了……”
王局長捂住手機苦笑道:“有人為了確認你的身份,親自找到趙總辦公室去了,趙總聯系不上你就打來問我,但你可把我給坑慘啦,我當眾說你不是趙楠的兒子!”
‘趙楠?怎么會是她……’
程一飛的心頭猛然跳了兩跳,他之前冒充的就是趙楠兒子,誰知道正主竟然主動認親了。
可趙楠的父親是位封疆大吏,他不認為有這么便宜的好事,萬一是故意試探他就麻煩了。
“趙總!您找小的啥事啊……”
程一飛從容的接過手機微笑,聽起來就像逆子跟親媽賭氣,但也給自己留下了一定余地,不承認不否認他就不會被動。
“呵我以為你會叫我媽呢,趙大少……”
一個成熟的女人在電話中冷笑,程一飛的額頭瞬間滲出了冷汗,對方果然是故意試探他的底細,不是謹慎他就會一腳踏入陷坑。
程一飛坐進車里笑道:“這話說的我聽不懂了,趙總究竟有何指教啊?”
“你年紀不大,騙人的本事不小啊……”
趙楠篾聲道:“陳老跟我父親是故交,他家可沒有你這么個私生子,你帶來的外商我也調查過了,根本沒有他的入境記錄,而且凱撒集團的三公子……我親眼見過!”
“唉呀趙總高明啊,沒想到王峰是你的人……”
程一飛轉頭看了眼車外的王局,冒充陳家的事他只忽悠過王局,自然是王局長又泄露給了趙楠。
“哼”
趙楠冷聲道:“算你是個聰明人,限你天亮之前滾出泰洲,再敢招搖撞騙就送你蹲大牢!”
程一飛沉默不語的盯著手機,心里總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但很快就發現對方沒掛電話。
“趙姐!要不你給陳老打個電話,問問我是不是他孫子……”
程一飛輕笑道:“聽說你家的情況不太妙啊,王局所謂的伯樂周開先,鐵了心要把你們趙家拉下馬,而你一個企業家也使不上勁,似乎……只有我爺爺可以幫他了!”
這下輪到對面的趙楠不吭聲了,顯然是被程一飛給戳中了命門。
如果只是警告他不要招搖撞騙,趙楠完全沒必要如此大費周章,而且她連一個小局長都要拉攏,說明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
果然!
趙楠足足過了十幾秒才說道:“你的膽子很大,非常大!明天中午十二點琴心茶舍,讓我看看你有幾斤幾兩!”
趙楠說完就果斷的掛了電話,剛剛顯然是在試探他的能力,看他有沒有資格跟自己合作。
“呼真是一步一個坑啊,差點就翻車塌房了……”
程一飛松了口氣才開門下車,把手機扔給王局又嘲諷道:“老王!你的演技挺精湛的嘛,抱上了楠姐的大腿也不說,害的我自作多情了一番!”
“趙少!您不要誤會嘛……”
王局抱著手機哀聲道:“你們是神仙打架,我是誰也得罪不起,趙總問我你的真實身份,我總不能跟她瞎扯吧,誰知道她突然說是你母親,我……我都讓她搞懵了!”
“明天中午楠姐約我吃飯,你也一起吧……”
程一飛不置可否的坐回車里,等王局誠惶誠恐的點頭離開,他才掏出一包開鎖的小工具,勾出了堵住車鑰匙孔的牙簽。
“喂!冷嬌輝,你刷到過趙楠她爹的資料嗎……”
程一飛邊開車邊撥通了電話,他們進來前查閱過歷史資料,對泰洲的官商都有大概了解,但細節只能問人肉照相機了。
“刷到過!不過只有一句話,提前病退……”
沈輝聲音稚嫩的回答道:“時間就是下個月的月底,雖然資料上沒有提及他女兒,但同時期趙楠負責的企業,一把手變更成了姚玉春,并于三年后卷款潛逃國外!”
“下個月就病退啦,果然沒有好事找我……”
程一飛愁眉苦臉的搖了搖頭,沒想到趙家下個月就要倒臺,就算抱上趙楠的大腿也沒用了,或許一個不好還得搭上條小命。
租車行不出所料的被查封了,從老板到清潔工通通被抓了。
十九號也及時租出來兩臺車,一輛大奔和一輛子彈頭商務,還順利拿到了古董商的賠款,十萬塊錢外加一輛三手夏利。
“GoGoGo!噢來噢來噢來……”
小喇叭高聲唱著世界杯主題曲,開著破夏利去酒店找大伙匯合,他也跟著程一飛穿西裝扮成熟,但是人家都說他像中介賣房的。
“吔?怎么跑這來偷吃了……”
小喇叭忽然發現條熟悉的倩影,正站在小吃街邊賣力的擼著串,不僅穿了清純的白T和牛仔短褲,還學人把直板手機掛在了胸口。
“嘎吱”
小喇叭猛地把夏利橫在她面前,降下車窗抱怨道:“田大公主!真不是當哥哥的想說你,一個人跑過來偷吃也不匯報,萬一出了事上哪找你去?”
“你誰啊?本小姐憑什么跟你匯報……”
小白裙美女驚愕的抬起了頭,小喇叭這才驚覺不是田小北,田小北早已經變成了小,面前這個是她的老娘田紅艷。
如今的田紅艷二十歲剛上大二,青春靚麗已經是校花級女神了。
可不但跟田小北有七八分相似,一米七的個頭比她女兒更高挑,專業舞蹈生的氣質也十分搶眼。
“呃”
小喇叭尷尬道:“我認錯人了,不過你跟我朋友好像啊,你們倆應該是……親戚吧!”
“嘁你搭訕的方式真弱智,好好開你的出租車吧……”
田紅艷不屑的扔掉了炸串就走,傲嬌的從皮包里掏出了車鑰匙,摁開一輛停在路邊的金色雅閣。
“喂!你是老田家的姑娘吧……”
小喇叭連忙下車喊道:“我是楊城關東街的,你堂妹是不是叫田莉娜,她經常在我家小賣部寫作業!”
“啊?你……”
田紅艷驚訝的轉過身來,疑惑道:“可小賣部老板不是你啊,我記得是我堂叔的工友啊,你到底是誰啊?”
“老板姓薛,租的我家鋪子……”
小喇叭用老家話笑道:“我叫曲明陽,安福堂連鎖就是我家的,正好來泰洲做點壽材生意,還以為是小莉娜離家出走了!”
“哎呀你是老曲壽衣店的呀,他兒子大喇叭就是你吧……”
田紅艷恍然大悟的笑了起來,說道:“不好意思,找我搭訕的人太多了,我男朋友約我去看《駭客帝國》,你記個號碼我明天請你吃飯,不能讓你白關心我妹一場啊!”
“你有男朋友?誰啊……”
小喇叭記得田小北說過她媽,大三才跟人正式確立了關系,而且她的家庭條件雖然不錯,但也沒到開車上大學的地步。
“噓回去別跟人嚷嚷啊,我家里人不知道……”
田紅艷指著她的車笑道:“當地有個小開追了我一年多,過生日的時候送了我輛車,我見他人品不錯又有耐心,于是就答應給他一次機會嘍,目前還在考察期呢!”
“是么?”
小喇叭狐疑道:“我跟電視臺的人吃飯,說你們今晚要給外商表演,你身為臺柱子怎么沒去啊?”
“去給老男人占便宜啊,我才不想巴結他們呢……”
田紅艷說完就留下了手機號,說了聲明天見又上車離開了。
“約會不約飯,不會是讓老男人包養了吧……”
小喇叭狐疑的看了看大金表,晚飯時間擼串肯定不吃飯了,于是他趕緊上車追蹤了過去,同時又撥了個電話給田小北。
“小北!我碰見你媽了,她開了輛新的雅閣,去看電影了……”
小喇叭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田小北果然不知道新車的事,而且飯點也不是看電影的時間。
“我媽就是個大綠茶,但找男人不是有錢就行了……”
田小北坦率的說道:“我媽瞞著我就兩種可能,一是送車的人太垃圾,她把車退了懶得跟我說,二是……她有不得已的苦衷,嫌丟臉不想跟我說,但我傾向于第一種!”
“不過,她沒去電影院……”
小喇叭眼見田紅艷駛過了影院,停在了一家高檔夜總會的門口,拎著小包熟門熟路的走了進去。
“哇擦!不會下海了吧她……”
小喇叭大驚失色的開了過去,誰知剛想下車就躥出條倩影,猛地拽開車門嚇了他一大跳。
“柳月蓉?你搞什么鬼,你也下海了嗎……”
小喇叭驚疑不定的打量對方,來人是田小北名義上的繼母,她如今也成了二十來歲的大姑娘。
可她卻穿著一條低胸小黑裙,還濃妝艷抹套著一雙黑絲襪,濃烈的香水味聞著就像野雞。
“下什么海啊,老娘被逼的來搞仙人跳啦……”
柳月蓉彎腰撐住車門,抱怨道:“以前的朋友都聯系不上,好不容易找頭肥羊又被抓,今天一下子死了好幾個人,但你開出租應該挺賺的吧,拿點錢給妹妹用用唄!”
“你什么時候瞎的……”
小喇叭沒好氣的掏出幾百塊,塞給她又說道:“老子這是私家車,哥住別墅吃大酒店,誰跟你們一樣無能啊,趕緊讓開別礙事!”
“沒良心的!幾百塊就想打發我啊,讓你白睡啦……”
柳月蓉一把奪過他的手機,堵著門冷笑道:“喲手機都配上了呀,本小姐挑男人的眼光真不錯,你替我租套房子吧,再配一臺手機,我呀……還像上回一樣伺候你!”
“留你妹!老子饒了你一命,早就兩清了……”
小喇叭奪回手機硬擠了出去,誰知柳月蓉又攔腰抱住了他,踮起腳在他耳邊魅惑道:“真不來嘛,我如今的身子還是……雛哦!”
“你個妖精,算我倒霉,純當拿你沖喜了……”
小喇叭略帶猶豫的拉開夾包,抽出兩千多塊錢塞進她手里,然后才問了句你男人去哪了?
“少跟我提他,我爸都讓他給賣了,不是為了家人我早跑了……”
柳月蓉氣鼓鼓的說道:“他這回大難臨頭了,誰也不信只帶了幾個心腹,進山去挖什么珍惜木材了,剛剛許多乾一來,他交給我的人也全都嚇跑了,真是一幫廢物!”
小喇叭錯愕道:“你說誰,你剛剛看見許多乾啦?”
“對啊!他不是進夜總會了嗎……”
柳月蓉詫異道:“你們不是約好的啊,但我肯定不會看錯的,他騎著一輛白色大艇王,戴著墨鏡用低音炮放嗨曲,整條街誰也沒他囂張,還昂著頭假裝不認識我呢!”
“艇王?你是說大船摩托車啊……”
小喇叭滿頭霧水的皺了皺眉,但下一秒隨著車燈一閃而過,前方突然響起了勁爆的嗨曲,咚嗤咚嗤的讓大地都在震顫。
“大喇叭!最近抓的嚴,不要找小姐啊,哈哈哈……”
田紅艷忽然大笑著跑出夜總會,跳上了馱著低音炮的踏板大摩托,而騎車的是個高瘦的大小伙子。
穿著十分花哨的T恤和牛仔褲,還戴著一條大金鏈子和蛤蟆鏡。
柳月蓉驚疑道:“那女的……不會是田紅艷吧,許多乾怎么把她找到了?”
“嗡嗡嗡……”
小伙子猛地轟起油門原地燒胎,在滿街人的注視下騷包的甩尾,直接帶著大美妞駛上了大馬路。
“我去!原來騷包是遺傳的啊……”
小喇叭一臉活見了鬼的表情,但直到大摩托消失在了街角,他才醒過神似的跑到一邊打電話。
“喂!飛總……”
小喇叭滿臉古怪的說道:“我剛剛看見你親爹了,他騎著一輛騷包的大船摩托車,載著你丈母娘跑了,你丈母娘抱著他的腰十分親熱,還說……你爹是她男朋友!”
“你說什么?”
程一飛的聲音陡然提高了八度:“絕對不可能,田紅艷根本不認識我爸,我爸也沒有什么摩托艇,肯定是系統篡改了歷史!”
“不是摩托艇,一種踏板大摩托,北方叫艇王,南方叫大船……”
小喇叭遲疑道:“我覺得吧,系統沒必要篡改這種事情,而且田紅艷身上藏著大事,說不定你爹跟你丈母娘睡過,小北……就是他倆生的!”
“你放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