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個人坐在空無一物的展廳中,戴著詭異的麻將面具鼓掌嬉笑。
可程一飛定睛一看卻寒毛倒豎,七人的臉不僅跟面具融為一體,而面具也跟活人一樣表情豐富,但最恐怖的是他們根本不是人。
紅中和白板分別穿著紅白長裙,可露出的腿卻跟象牙一個顏色。
其他人雖然都戴著手套和帽子,不過雙耳以及小臂也是象牙白,這種顏色正是絕地麻將的材質——骨牌!
“完了!這什么妖魔鬼怪……”
程一飛忽然甩手抽在自己臉上,想用疼痛辨別是否遭遇了幻象,不管這局的鎮守究竟是什么人,他也不該碰上這些邪門玩意兒。
可他這一巴掌沒讓麻將人消失,反而讓七人收起笑容靠了回去。
不過隨著七人的表情突然定格,七個麻將人的表情赫然是——喜怒哀樂悲恐驚,分別代表著七情六欲中的七情。
“姓程的!你說誰是妖魔鬼怪,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高大的東風猛然起身怒目圓瞪,他一身黑色的勁裝就像個武夫,怒目金剛的樣子也代表著——怒。
“哎喲要死呀!一驚一乍的,嚇死寶寶了……”
南風蘭花指連連拍打心口,但一個大男人卻穿的花花綠綠,嬌嗔又驚怕的樣子顯然代表著——驚!
“東哥!您消消氣,不要跟小兒一般見識嘛……”
瘦弱的西風穿著皺巴巴的西裝,敬小慎微的模樣明顯害怕東風,他的面具上也只有一個情緒——恐!
“唉這種日子什么時候是個頭哇,真煩人……”
北風頭也不抬的歪在圈椅當中,他邋里邋遢的套著件灰布長袍,而且滿臉的哀愁一看就知道是——哀!
“好啦!快坐下吧,和氣生財,好運自然來嘛……”
發財大胖子樂呵呵的壓了壓手,敞著青色的袍子露出滾圓肚皮,跟彌勒佛的形象也差不了多少,而他歡快的語調也代表了——樂!
“嗚”
一道不和諧的哭聲忽然間響起,只見一襲白衣的白板掩面痛哭,但細看才發現她的白裙是喪服,哭聲中更是充滿了無盡的——悲!
“哭什么呀,好不容易來了個小孩,多好玩呀……”
嬌小苗條的紅中喜滋滋的蹦起,提著鮮紅的喜服裙擺上前半步,狡黠又開心的笑道:“程一飛!你掃一掃呀,掃一掃就知道我們是誰了!”
“我知道你們是鎮守,但你們不應該出現在這……”
程一飛皺著眉頭始終不敢進門,誰知紅中戲謔的打了個響指后,他腳下的地板突然被縮地成寸,眼前一花就被瞬移到了屋子里。
“等一下!我掃、我掃……”
程一飛大驚失色的連退好幾步,可等他抬起左臂點擊了掃一掃,紅中彈出的屬性差點把他嚇死——
紅中:絕地七大牌主之一,非人類角色,億萬玩家意識結合體,僅限上桌的牌手可見
“嘶我了個去!真有牌主啊……”
程一飛難以置信的倒吸著涼氣,大總管就曾經跟他說過有牌主,但后來大總管的記憶殘缺不全。
導致他以為最強的就是鎮守了,沒想到上面還有更恐怖的牌主。
九萬和九筒之流好歹也是人類,可面前這幫貨連人類都不是了,縱使身經百戰也感到頭皮發麻。
“嘻嘻記不記得你前女友,高勝娜死后跟你說的話呀……”
紅中非常俏皮的背著手,笑道:“她說我不是生也不是死,而是成為了絕地的一部分,但實際上她是成了我的一部分,我的萬分之一,所以你跟她的事我都很了解!”
“呃紅中姐姐,好有緣分啊……”
程一飛一反常態的彎腰拱手,問道:“各位大佬叫我來什么事啊,我這玩游戲玩的好好的,前面得到的獎勵算不算啊?”
“不要裝卑微,我們比任何人都清楚你的底細……”
紅中昂首蔑笑道:“要不是覺得干不掉我們幾個,你敢把我們的腦袋擰下來換獎勵,你那些兄弟我們也一清二楚,比如他們中有一個是基佬,饞你的身子很久了!”
“什么?誰是基佬,是誰啊……”
程一飛一把捂住屁股叫了起來,鐵青的臉色比活見鬼時更難看,不過七大牌主卻一塊哄堂大笑。
“哈哈我說了吧,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兄弟念菊花……”
紅中姐奸笑著坐回了椅子上,小手一揮瞬間出現一張茶桌,自顧自的倒上一杯也不給其它人。
發財樂呵呵的問道:“小娃子,知道我們為何來尋你嗎?”
“不道哇!我挺安分守己的啊……”
程一飛想了想又反問道:“莫非是跟我動用血脈有關,但我也沒用血脈傷害玩家,更沒用血脈作弊闖關啊?”
“可只要你愿意,隨時都可以作弊,規則也奈何不了你……”
發財搖頭笑道:“你的師父非常精明,從十幾年前就開始布局了,讓你的每項能力都能擦邊,否則你不會融合血脈,更不會得到紅晶碎片,所以對其他人很不公平!”
程一飛心頭一跳沒敢接話,沒想到他們連紅晶都知道,看來七大牌主一塊來找他,是不想再讓他放肆下去了。
“唰”
發財忽然向空中輕輕一揮手,空中頓時出現一大塊虛擬屏,竟出現了玩家們闖關的場面。
可第六輪卻不再是考驗智力,而是智力和戰斗力的雙結合。
玩家們在高高的石柱上跳躍,還要去應付各種各樣的怪物,數千名玩家和水鬼不斷死亡,黑超三號都被咬的遍體鱗傷。
“看到了嗎,縱使基因改造人也沒你強,你已經不適合基礎局了……”
發財收回虛擬屏又說道:“現在我們給你兩個選擇,一是你承諾永遠不會再違規,否則我們有權讓你迷失,二是我們抹除你的根骨血脈,讓你做回一個普通玩家!”
“硬收啊?”
程一飛錯愕道:“好歹也是我憑本事得來的能力吧,我一沒偷二沒搶,沒有兌換或者補償什么的嗎?”
東風獰笑道:“小子!讓你做選擇,就是我們對你最大的補償!”
“既然這樣的話,那你們看這樣如何……”
程一飛說著就后退到了門口,但話沒落音就撒腿往樓下跑,并且一個閃遁加漂移撞向了窗戶。
“砰”
二樓窗戶轟然在他眼前破碎,可見鬼的是外面竟不是山谷,而是一頭又撞回了三樓展廳,七個牌主滿臉戲謔的望著他。
“敬酒不吃吃罰酒,老子就收了你的小命……”
暴躁的東風猛然起身揮出大手,可程一飛卻搶在他動手前起跳,背后瞬間出現一雙五彩的玄翅,讓燈光拉長的身影也悍然出擊。
“轟”
東風的右手被影武士一把拽偏,無形的力量轟然摧毀兩根柱子,但緊跟著又有一大片火羽襲來,好似一條耀眼的火龍朝他轟來。
“哼班門弄斧,死去吧……”
東風猛地跨步一腳跺在地板上,頓時爆出一股強悍的紅色光波,直接橫掃四面并擊潰了火羽龍。
可就在光波掃向半空的程一飛,他額頭的天眼卻射出一束金光。
然而金光并沒能把光波給擊穿,只是燒出一個籃球大小的黑斑,但程一飛卻化作了犀利的幽光,直接砰的一聲從黑斑之中穿過。
“破防了!怎么可能……”
娘娘腔南風大驚失色的彈起,程一飛也極速躥到東風面前,不僅凌空一刀斬向東風的頭,還使出了他能用的最強一招。
“一劍!碎星河……”
程一飛毫不畏懼的斬向東風,根本不管他是不是什么牌主,反正在他眼里都是一幫NPC。
“砰”
突然!
東風抬起蒲扇般的大手一爪,不但一把握住了鋒利的長刀,還把暴起的刀芒一下掐滅了,讓開山裂石的大招砰然崩潰。
“你……”
程一飛驚駭欲絕的想要變招,可東風卻用他看不清的速度,一記黑虎掏心拍在他的胸口,居然讓他的靈魂倒飛了出去。
“哼哼你很有天賦,但在絕對的實力面前,還差的太遠……”
東風獰笑著把他的軀殼給扔了,程一飛的靈魂吃驚的飄落在地,但下一秒就被紅中姐吸了過去。
“呵呵這下老實了吧,血脈和軀殼都沒了,想不想進迷失區呀……”
紅中姐優雅的抬著左手做虛托狀,程一飛就像被保鮮膜裹住了一樣,渾身緊繃的被吊在半空動彈不得。
“老子沒有作弊,你們憑什么把我迷失……”
程一飛痛苦的罵道:“既然絕地沒有處罰我,那就證明老子沒有違規,再說游戲方不講武德,不斷更改細節針對我,就不準我用天賦反擊嗎?”
“你知不知道,你才是我們見過的第二個玩家……”
紅中姐歪著頭笑道:“第一個是你師父譚榮魁,但他也是受到你的啟發,而且他給了你一塊記憶水晶,記載了可以斬仙弒神的功法,可你為什么從來沒有修習過呢?”
“那些功法要是有用,他也不至于死了,而且……”
程一飛忽然愣了一下,跟著瞇起眼說道:“不對!你們一直在旁敲側擊,根本不是要收走我的血脈,你們是在試探記憶水晶的事,里面……藏了絕地之門的秘密吧?”
“既然你這么問了,證明他并沒有告訴你真相,否則會害死你……”
紅中姐忽然甩手把他扔回軀殼,等他一個激靈跟身體重新匹配,再坐起來時七人已經站成一排,英姿颯爽的紅中也站在正中間。
“任何人都有機會進入絕地之門,但絕不能像你師父一樣作弊……”
紅中姐正色道:“你不適合待在基礎牌局了,如果想繼續走下去的話,那就從挑戰我們七位開始吧,但我們允許你使用任何違規手段,你也可以帶上你的小伙伴們!”
“不!我一點都不感興趣……”
程一飛爬起來搖頭道:“如果能把這個世界恢復原狀,我可以放棄一切做回普通人,如果恢復不了就沖我一個人來,不要再牽連我的小伙伴了,他們沒有違規手段!”
“你已經讓時間倒流一次了,但還是沒能改變……”
紅中姐說道:“不過我可以向你保證,走進絕地之門你就能得償所愿,而且我們不會針對你們,風牌和箭牌原本就存在,并不是為你們而設計,一切都會按照規矩來!”
程一飛皺眉道:“絕地到底在做什么,讓我們廝殺給大佬們開心嗎?”
“答案得靠你自己去尋找,我只能告訴你,絕地沒這么膚淺……”
紅中姐說道:“九級以上是分水嶺,無數天才都倒在了風牌局,箭牌更是沒人能活著離開過,而你只要選擇任一箭牌,就給你一次強退的機會,但認輸就得沒收血脈,如何?”
“你當我傻么……”
程一飛不屑道:“我連風字局都沒闖過,直接讓我挑戰中發白,你們干脆把我弄死得了,我……”
“我們只是太閑了,想讓人進來熱鬧熱鬧……”
紅中姐打斷他說道:“箭牌里有神仙世界,可以睡到仙女姐姐,生出來的孩子直接就是仙子,家人也能跟著雞犬升天!”
“這可是你說的啊,牌主說的話就是承諾……”
程一飛立馬指著她嚷嚷道:“就你了!你給我來個最簡單的局,讓我一個小菜鳥先練練手,但不要讓我的同伴們進來,只蹂躪我一個人就行了,就約在半個月以后吧!”
“呵這可由不得你,選了老娘就得立刻干活,進去吧你……”
紅中姐冷笑著一掌拍飛了他,程一飛瞬間飛進了傳送隧道,無數的流光在身邊飛逝而過,沒想到這就讓他直接入局了。
程一飛驚叫道:“喂!我沒準備啊,你好歹讓我回一趟安全屋吧?”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有的是時間讓你慢慢準備……”
紅中姐的聲音遠遠傳來:“不過你一個人玩太孤單了,我會通知你的小伙伴和對手,只要他們同意就能陪你一起玩,啊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