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上一章糾錯的書友)
夸梅·布朗的脾氣不大,應該說,他沒有脾氣。
因為他受到所有人的尊重,而這份尊重的來源是喬丹。
訓練營的第二天,喬丹和布朗就像一對叔侄似的進入威爾明頓分校的球館,他們有說有笑,親密無間。
喬丹今天穿著運動服,看起來已經準備訓練了,但他腳上緊貼的冰袋依舊讓人揪心。
喬丹雖然開始接受訓練,但強度并不高,因為他接受了醫生的建議,降低強度,減少訓練時間,偶爾休息一天。
這是一個想要熬過漫長的NBA賽季的運動員必須要做的事。
喬丹一度用自己的意志力去對抗疼痛,但很快就敗下陣來,除了接受現實別無他法。
今天,喬丹的恩師迪恩·史密斯來到了威爾明頓分校。
只有在史密斯身邊,喬丹才像個愿意虛心接受指導的球員。
布朗大搖大擺地在球館里走著,他的生活就像夢一樣。
“弗萊,聽說你和克里斯蒂安有矛盾?”布朗跟個大哥一樣說,“放心,這事交給我!”
于飛微笑地點頭:“謝謝。”
然后布朗就走到萊特納面前,于飛離得遠,不知道他說什么,只看見布朗說了一大堆,然后還指了指于飛,萊特納用標志性的假笑表示同意布朗的看法。
就這樣解決了?于飛不相信萊特納會完全聽從布朗。
但于飛信不信不要緊,重要的是布朗信了。
布朗回到于飛身邊,“克里斯蒂安告訴我,他會揭過這一頁,弗萊,給我個面子,你也要翻篇。”
做大哥真的有癮嗎?
于飛只好說:“他翻篇我就翻篇。”
“就是這樣,我的兄弟!”布朗高興地笑了。
喬丹在訓練場對訓練營里的其他人來說不是好消息,因為除了對抗訓練,其他情況下,訓練營對媒體是完全開放的。
除了某些想出名想瘋了的人,一個正常的球員是不希望訓練的時候被其他事情分心的。
幸好,媒體的關注點主要在喬丹身上。
媒體們輕易地發現了喬丹膝蓋上的冰袋,“邁克爾,你的腳還好嗎?”
“沒什么問題。”
關于腳傷問題,喬丹只回答了這一次,之后還有其他記者問同樣的問題,但被他無視了。神奇的是,現場的記者們敏銳地意識到那是喬丹不想回答的問題,于是他們便默契地提出了其他問題。
然后,一個來自《華盛頓郵報》的記者詢問了喬丹對于隊里的球員的努力程度有何看法。
“努力?”喬丹對此問題表示欣賞,“是的,我很看重這個,除了對比賽的熱愛,最重要的就是在訓練場上是否努力。沒有比第一個進入體育館,然后最后一個離開的努力更棒了。我已經看到有年輕球員這么做了,但是...”
喬丹的目光瞥向了至今依然沒有加入訓練的布朗,他們相處得很好,布朗是個好孩子,但他有點缺乏邊界感,怎么說呢?他對于自己缺乏足夠的敬重,就像于飛一樣,這不是好信號。如果他想領導這支球隊,年輕人必須敬畏自己。而于飛既沒有討好自己,也沒有刻意與自己疏遠,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只是想證明他可以依靠自己的能力在球隊立足。好的,喬丹愿意給他證明自己的機會,而布朗的表現則令人失望。
至少目前是這樣的,布朗沒有表現出超人一等的實力,卻將自己擺在了巨星的位置上,他沒有努力,沒有奉獻。
喬丹不喜歡這一點,只是沒表現出來。
因為他還需要維護自己身為導師和領袖的良好形象,可是,一旦年輕人的愚蠢突破了他的閾值,那么任何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也有些人沒有那么做。”喬丹說,“我相信他們遲早會明白,在訓練場上花費大量的時間鍛煉自己的才能將會幫助他們掌控比賽。”
于飛敢說,喬丹應付媒體所花的精力超過了他在訓練場上的努力,偏偏這樣一個人卻能在記者面前大談努力與奉獻精神?這個世界是怎么了?
夸夸其談可不是狗特的風格啊。
倒是有些人...于飛注意到了布朗的高調,他真的太得寸進尺了。
以為有了喬丹的寵信就能成為球隊的大人物。
連喬丹都參與了一些簡單的訓練,布朗卻依然以背部痙攣為由缺席訓練營第二天的訓練。
如果他真的有傷的話,就不應該在球場上跑來跑去,更不應該在喬丹好不容易應付掉媒體之后,還去邀請他斗牛。
布朗不知道的是,那時的喬丹和過去一段時間里悉心照顧他,傳授著裝與營養知識,請他吃飯,并和他一起出席活動的喬丹不是同一個人。現在的喬丹心煩意亂,布朗的幾次邀請讓他決定測試下這個少年的能力。
當喬丹和布朗這兩個特權球員準備單挑的時候,所有人都聚集過來。
于飛聽人說這場單挑是布朗纏著喬丹要求的,這不禁讓他為這位對自己非常友好的同級生捏了把冷汗。
如果這是現場直播,于飛將會發送這么一條彈幕:要來力!
最初的時候,喬丹或許沒有狠狠教訓布朗的想法,因為他笑瞇瞇地讓布朗先攻。
布朗使出單手持球動作時,喬丹還調侃道:“夸梅,你知道你做出這個動作的時候和我的區別在哪嗎?”
布朗疑惑地看著他。
“當我做出這個動作時,芝加哥給了我3000萬美元。”
這是個玩笑,大家都笑了,尤其是場邊的內線球員泰隆·內斯比(TyroneNesbySF/PF)最捧場,他快把眼淚笑出來了。
于飛承認喬丹的玩笑讓他嘴角上揚,但有那么好笑嗎?
布朗也笑了,他們不得不重新發球。
然后,布朗開始在喬丹面前進行高中等級的雜耍運球。
喬丹隨手一掏,完全是試探,沒想到布朗對這個欺詐性的防守動作信以為真,自以為抓到了狗特的破綻,全速向前,對此毫無防備的喬丹被布朗的身體狠狠地撞倒在地。
而布朗全然不顧地上的喬丹,沖進籃下暴扣得分。
等布朗落到地上,他就像勝利者一樣對喬丹說:“邁克爾,你有幾年沒打球了,讓我來教你幾手吧。”
于飛想知道布朗是否聞見了空氣中的血腥味。
喬丹的棕眼冒出血絲,整個人進入了一種怒不可遏的狀態,腱鞘炎帶來的關節痛依舊困擾著他,但只要足夠生氣,人類可以忽視痛苦。
他站了起來,怒吼道:“如果你想教我做事,我他媽就把你的屎打出來!”
很不幸,喬丹和布朗的蜜月期結束了。
從現在開始,布朗的生活將從童話回到現實,這就像是把初出茅廬的劉天仙扔進“邪惡天使”的片場拍片一樣殘忍。
當布朗再次嘗試進攻時,喬丹用犯規動作把他掀翻,就此獲得了進攻球權。
布朗張嘴想說犯規,但這里可沒有裁判。
喬丹開啟了漢尼拔模式,對敵人毫不手軟。
他隨心所欲地在布朗面前得分,每次進球,他都會出聲羞辱布朗。
球場上充斥著侮辱性的詞匯,其中有一些詞匯如果放到20年后,喬丹會立即身敗名裂。
于飛看著布朗的臉色漸漸失去色彩,直到最后一球,喬丹將他晃倒,突進籃下完成一雙手灌籃后,直接揪住布朗的衣領吼道:“從今天開始,你最好稱我為喬丹先生,你這個自大的狗雜種!”
那是夸梅·布朗垮臺的時刻。
喬丹拿他立了威。
大家都散開了,只有布朗還坐在那,好像剛剛做了一場噩夢。
于飛看著眼中無光的布朗,這是一堂深刻的教育課。NBA就是由喬丹及受他影響的一代人所統治的,強者為尊,這就是游戲規則。年輕的布朗以為世界會一直圍著他轉,但無論在哪里,只有你證明自己實力的時候,世界才會圍著你轉,這就是黃渤所說的,當你成功,你會發現身邊都是好人。
喬丹可以讓布朗成為一人之下眾人之上的領導者,但讓他成為被鄙視的水貨也只需要一場單挑。
這就是于飛在這件事里學到的。
布朗的遭遇讓他再次確定,沒有倒向喬丹,像布朗一樣把“我是邁克爾的人”這個身份坐實,是他被奇才隊選中之后做得最正確的事情。
他是憑借實力和潛力被喬丹看中的,他不需要借助喬丹的影響力去獲取地位,別人可以給你,也可以收走。
萬事只能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