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飛用公開招聘經紀人的方式間接宣告自己將會放棄大學資格,直接報名今年的NBA選秀大會。
此舉在昆特·狄米歐看來太過低調,以于飛在當地的聲勢,他完全可以大張旗鼓地邀請華盛頓州的媒體們前來參加他的新聞發布會,然后像當年的科比一樣宣布參加選秀的決定。
回看科比當年的做法,于飛認為那是魯莽和輕狂的,科比當著幾十家媒體的面,輕浮地戴著一個太陽眼鏡,然后宣布自己準備把天賦帶到NBA。
在當時的人看來,科比過于高調與張揚,他的做法給他帶來了很多負面評價。
這其實是一個迫于無奈的舉動,畢竟以當時的眼光來看,科比并不像凱文·加內特那樣擁有肉眼可見的超級天賦。這是科比炒作自己的方式之一,也正是因為他通過這種炒作讓自己進入了越來越多的人的視線。
現在,NBA對于高中生球員的成材率再無疑問,于飛也不需要像當年的科比那樣炒作自己了。
而且,他只是2001級的全美第五,排在他前面的四位有三位都決定報名參加選秀大會,他們都沒有像科比那么做。
這是明智的,于飛做了相同的事。
和制造噱頭相比,選擇一位可靠的經紀人是當下最重要的事情。
對于飛感興趣的經紀人有很多,但真正走進于飛心里的只有一個,那是桑尼·瓦卡羅推薦的人選——阿恩·赫舍爾·特萊姆(ArnHerschelTellem)。
特萊姆今年47歲,是來自費城的猶太人,最初是個律師,直到上世紀80年代初開始轉行當經紀人,最早的主要服務對象是棒球運動員,直到1996年,他成為了一個叫科比·布萊恩特的高中籃球運動員的經紀人。
科比成功讓特萊姆的業務范圍拓展進籃球圈,并且,通過科比的這個例子,他對于客戶的選擇也趨于那些準備進入聯盟的年輕球員——高中生是最好的。
特萊姆就此一發不可收拾,在那些想要從高中直接進入NBA的人眼里,他就是天使。
1997年的特雷西·麥克格雷迪;
2000年的達柳斯·邁爾斯;
以及今年的夸梅·布朗、埃迪·庫里、泰森·錢德勒,都在他的旗下。
此外,特萊姆還不像大衛·法爾克、丹·費根等讓NBA高管恨之入骨的吸血鬼經紀人,他在職業籃球圈風評甚好,以光明磊落,有同理心著稱。
于飛認為這是比較難得的,他不需要法爾克那種在特定時代背景下敢于對NBA球隊敲骨吸髓的經紀人,因為NBA會越來越職業化,一個球員該簽多大的合同,全看個人的實力與訴求;他也不需要費根那種教唆球員和球隊簽下陰陽合同,以及安排球員在試訓的時候和椅子單挑的鬼才經紀人。
于飛對特萊姆的擔憂是,他手下已經有太多即將在2001級選秀大會上被選中的球員了。
“當我遇到問題的時候,你能夠第一時間出現嗎?”于飛問道。
特萊姆給了于飛一個陽光的笑容:“凡是我業務范圍之內的事情,你上一秒遇到問題,我的電話會在下一秒打到球隊的辦公室。”
于飛接著問:“如果是業務范圍之外的呢?”
特萊姆玩笑道:“如果你有一天突然想殺死更衣室里的所有人,我不會為你買槍的。”
于飛笑了下,特萊姆給了他一種很可靠的感覺。
說真的,他也不知道這個人是不是最適合的人選,他和其他穿越者最大的區別就是欠缺足夠的資歷,試問一個前世正值花季的少年穿越到另一個和自己相差不大的十七歲的少年身上,他前世的閱歷對他會有什么幫助嗎?他甚至沒有走出過社會。
于飛是從幾點來考量的,性格、資歷、專業意見、球員評價以及見面后的印象。
特萊姆性格好,資歷深,又有瓦卡羅這種業內大咖的重點推薦,科比和麥迪為首的客戶都說好,于飛見面之后也覺得這人非常靠譜,再加上他長期擔任高中生球員的經紀人,作為下一個登陸NBA的高中生球員,于飛認為自己不可能找到比特萊姆更合適的人選了。
當天晚上,于飛帶特萊姆見了于鳳臨。
于鳳臨對特萊姆的感官和于飛出奇地一致。
至此,這事沒有任何疑問了。
兩天后,于飛開始和特萊姆協商代理合同。
前世從未經歷過這種事的于飛被各種專業術語整暈了,花了半天才理解了各種術語。
又經過大半天的協商,于飛和特萊姆的代理合同敲定如下。
這是一份四年合同,特萊姆將收取于飛未來的新秀合同里的4的錢作為傭金,但于飛還需要給予特萊姆新秀合同里6的收入用于休賽期的旅行費、訴訟時的律師費、和進行商業活動的宣傳費。于飛可以選擇不給這筆錢,但如果不給,這些事情就得他自己處理了。
所有新秀都會給這筆錢,于飛也不例外,何況特萊姆收取的傭金比例本來就很低,一般的經紀人會抽取合同收入的10的傭金,而他只要4,簡直是良心價,于飛毫無顧慮地同意了這事。
然后是代理資格授權問題,意思是經紀人是否有權代表運動員簽署商業代言協議或進行合約談判的權限,于飛先把球員合同談判全權授予特萊姆,再把商業代言的談判權授予特萊姆。
合同里的條條框框,數不勝數。
于飛和特萊姆是在午餐時間開始談合同的,雙方達成一致,完成簽約時,已經是晚餐時間了。
“為了慶祝簽約,今晚我請客。”特萊姆笑道,“讓我們用最好的牛排紀念這一天。”
這時,一邊的昆特·狄米歐調侃道:“阿恩,是時候多了解你的客戶了,比起牛排,福來更喜歡豬排仙人的豬排飯。”
于飛簽約經紀人的消息快速上報,那些期待在暑假期間對他進行瘋狂招募的大學教練們灰心地打消了對他的關注。
然后,肯特城的媒體與城市廣播開始大張旗鼓地宣傳于飛。
于飛將是肯特城走出的第一位NBA球員,他是肯特人的驕傲。
西雅圖厚著臉皮給于飛打上“西雅圖之子”的稱號,這對于肯特人來說是無厘頭的,更是可鄙的。
但這就像詹姆斯永遠掛在嘴邊的“我是來自阿克倫的小男孩”一樣,克利夫蘭是克利夫蘭,阿克倫是阿克倫,同樣地,西雅圖是西雅圖,肯特是肯特,雖然這些城市相互間的地理位置非常接近,但是它們的界線是明確的。
四月下旬,就在NBA季后賽開賽之前,于飛前往西雅圖為阿迪達斯拍攝宣傳片。
于是,“西雅圖之子”的名號更加響亮,畢竟于飛從未有機會幫肯特拍宣傳片。
西雅圖的拍攝計劃結束后,華盛頓州對于飛的炒作開始升級。
于飛的名字逐漸走進NBA各隊的辦公室,但真正讓他擁有無可置疑的2001年NBA選秀大會首輪前十五順位前景的爆炸性炒作,是來自《體育畫報》于4月30日發表的最新一刊雜志的人物專題文章,由畫報最負盛名的首席作家加里·史密斯撰寫的長文——
2001年4月30日
《天選之子》(TheCho色nOne)
引語:弗萊·于相信自己是被上帝選中的人,但是,在那些崇拜他的人看來,他的命運不僅是成為華盛頓州最偉大的籃球運動員,還要改變世界。名人的壓力會把他壓垮嗎?
“...幾個月前,當弗萊以統治性的表現幫助肯特·梅里迪安高中捧起隊史第一座州冠軍時,他的身上誕生了一種超越地域的魅力,西雅圖瘋狂地愛上了這個年輕人。
那是個不平凡的夜晚。桌上擺放著一份沙拉,一塊面包,一塊牛排,半個土豆,一片蛋糕,叮當作響的叉子,一個人講著臺上的笑話,滿屋子混雜著的交談聲。然后,一個頭發雜亂的胖男人站起來了。他的聲音顫抖,眼淚涌出,喉嚨在哽咽的同時吞下抽泣,一切平凡的東西都被驅散了。
“請原諒我……但當我談論弗萊時,我會非常激動……我的心……充滿了如此多的……喜悅……當我意識到……這個年輕人……將能夠……幫助這么多人……他將超越這項比賽……并給世界帶來……前所未有的英雄主義……世界將因為他的存在……和他的出現而變得更美好……我只承認其中的一小部分……因為我知道上帝親自選擇了我和KM……來培養這個年輕人……并使他能為人們做出貢獻……這是我們的寶藏……請接受它……并明智地利用它……謝謝。”
他眨著眼淚,這個男人發現自己被他的學生的尊敬和家長的掌聲包圍著,所有人都站了起來。在華盛頓州的歷史上,沒有校長會以這種方式評價一名學生。大多數的校長在學生進入這個領域之前就離開,或者保持沉默了,很少有學生會被這樣稱贊,因為沒有人希望自己的學生在過早成為名人的悲哀和荒謬的荒野中徘徊、迷失。
當派對結束,所有人準備離開的時候,有一個五十多歲、裝扮得體的拉丁裔女人——我們在每個鄉村俱樂部都會看到這樣的女人——走到他們的面前,說:“弗萊,當我看著你與其他球員競爭時,我感覺就像在看我的兒子。”
那一刻,我們可以感受到宇宙羅盤的顫動,當人類注視著另一個膚色的人類的眼睛時,看到了自己的血親。
弗萊·于是‘那個人’嗎?他有機會改變亞裔美國人在職業體育中枯萎的現狀嗎?只有時間可以給出答案,但我的回答和肯特人一樣,和西雅圖人一樣,和華盛頓州人一樣。
他就是那個“被選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