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誰？”
孫景環視一圈，詢問還有沒有人有疑問需要他解答的。
霍思邈漲紅了豬肝臉。
霍思邈養母捂著胸口還得靠霍思邈和院辦寧主任一左一右攙扶。
全都被懟的說不出話來。
不出意外。
沒人吭聲。
霍思邈的養母是被氣的要心臟病發，說不出話來。
霍思邈既被懟的說不出話來，也被孫景如此霸氣側漏的氣勢給震懾住了。
他可以和院辦寧主任嬉皮笑臉。
可以寧主任說他一句，他陰陽怪氣三句。
可以當著寧主任面給寧主任上眼藥。
嬉笑怒罵。
揮灑自如。
看起來很牛掰。
但他本質上就是一個一有事就打電話叫媽媽的乖囡。
碰上不給他面子，不給他媽媽面子，甚至不給他局長爸爸面子的孫景，他什么都不是。
即便知道孫景又在模仿周星馳電影功夫里的經典情節，他也沒有勇氣再出頭說一句話。
他不是慫，而是為了媽媽不被氣死。
“嚴處長，寧主任。”
孫景見霍思邈母子倆不再開口，心中頗為遺憾。
但也收了神通，恢復溫和有禮的姿態。
和嚴處長和寧主任點頭招呼后，轉身離開了院辦辦公室。
還是那句話。
他不是不懂人情世故。
他不是不懂自有國情在此。
他更不是為懟而懟的人。
霍思邈這種人，只要不惹到他，他根本懶得理會。
但明明有過美小護的先例了，霍思邈還敢帶人闖進他的手術室。
也就是他了。
換成別的水平差點的醫生或者助手，被這種演員明星結伴進來圍觀聊天給分散了注意力，是完全有可能傷害到躺在手術臺上的病人的。
這說明什么？
再次說明霍思邈完全沒有醫德，甚至沒有人品！
在這種人眼中，一切都可以用來泡妞。
并且打心底不覺得這有什么大不了的。
‘多大點事’‘又不是第一次了’，這樣的話從‘功臣之后’口中隨口說出，絕對是被徹底養廢了。
然后明明一個簡單的按照規章制度處罰，又鬧出一個‘謝南翔媽媽’事件。
他跟著嚴處長過來，竟然聽到一個曾經的醫生如今的局長夫人如此厚顏無恥的說出這些無恥至極的話。
那一刻，他真的很像諸葛亮遇到王朗罵的那樣：“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但凡有良知有點脾氣的人，都聽不下去。
只要他們母子倆還敢開口，他就敢繼續懟下去。
當個局長夫人，被人捧了這么多年，誰見了都要側身躬立喊一聲‘孫夫人’，就真以為自己高高在上，言出法隨了？
就讓孫景來給她一點小小的孔明震撼！
孫景帶著一點點意猶未盡的小遺憾，瀟灑而去。
留下院辦辦公室的一地雞毛。
“大姐，你坐，別生氣，氣大傷身。”
院辦寧主任攙扶著依舊沒有緩過來的霍思邈養母坐下，一疊聲勸道。
“反了，反了！”霍思邈養母坐下后，不斷撫平胸口深呼吸，這才重新能說出話來。
“太囂張了！太無法無天了！”
“你言重了！”嚴處長淡淡道：“不過是斗了兩句嘴，哪里就觸犯法律了？
就算報警叫警察來，一個巴掌拍不響。
難道就全是他的錯，你就一點沒錯？
相信我，我是醫務處長，經常和警察打交道。
警察是不會偏聽偏信的。
他們會調查清楚。
然后各打五十大板的。
還有反了誰了？
伱是他領導嗎？
孫醫生是享譽海外的超天才醫生、醫學大拿。
能來仁華，不僅是仁華的榮幸，也是整個魔都甚至全國人民的幸運。
所以別說你不是孫醫生的領導，不存在說‘反了，反了’這種話的基礎。
就算你是，以孫醫生的身份地位，那也是人民內部矛盾嘛。
你也說了。
人民內部矛盾不應該大張旗鼓，鬧得影響不好。
當然正如你所說，我不是不批判他。
之后我會告知傅院長，讓傅院長親自批評他嘛……”
“嚴如意！！！”
霍思邈的養母聽嚴處長當面幾乎全盤盜版她之前說的那些話，氣的再次捂著胸口了。
本來還不覺得。
但是現在聽老對頭直接一個斗轉星移，將孫景和霍思邈身份一對換。
她突然就體會到了院辦寧主任聽她說話的感受了。
再加上老對頭如此嘲諷的態度，她的窩心感覺更是以幾何倍增加。
太難受了！
她腦海里不是沒閃過孫景罵她的‘怎么能說出如此厚顏無恥的話’，這類不可思議的話貌似不全是信口胡說這樣的想法……
但這點反省的理性在生成的一瞬間，就被滿腔的怒火給斬滅的一絲不剩。
連美小護一個區區小護士，都能因為接觸霍思邈這樣的醫二代而如飄云端，徹底飄了，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更別說她在過去長達二三十年的時間段內，有身份有地位，被實打實的各種恭維吹捧了。
她怎么可能接受得了反省自身？
那句經典的話對于她這樣的人，非常恰如其分。
與其反省自身，不如指責別人！
“嚴處長，您少說兩句？”院辦寧主任滿眼祈求的看著她，不斷使眼色提醒。
“孫夫人，您消消氣，消消氣。”
“我們還是說正事吧。”
嚴處長痛快的陰陽怪氣了老對頭一下后，也很快收斂，進入了仁華醫務處處長的視角了。
“霍思邈嚴重違規，依照醫院的規章制度。
我建議暫停他的手術六個月，扣除他半年獎金，記過處分！
寧主任，您覺得呢？”
“你敢！”霍思邈養母大怒的伸手指著嚴處長。
“嚴處長，這太重了，要不然扣三個月獎金吧？”院辦寧主任不斷給嚴處長使眼色。
“嚴處長，我真不是故意的。”霍思邈一聽，也急了，狡辯道：“我是這么考慮的。
現在醫患關系那么緊張，為什么？
那就是因為病人家屬根本不了解手術的過程。
所以我這次就是嘗試一下帶病人家屬進手術室。
讓她親眼看一下手術是怎么進行的。
讓她對未來她媽媽的手術有更深的了解。
反饋情況很不錯。
您是醫務處長，最清楚現在醫患關系緊張、醫療糾紛對醫院和醫生的困擾。
我在這里，是真心建議醫務處或者院辦每周組織一次手術觀摩。
讓病人和家屬親自看一看我們是如何認真工作，全力救治他們的。
這絕對可以極大降低醫患糾紛。
當然我承認我這一次做的不夠好，沒有提前申請，先斬后奏了。
該怎么處罰我都認。
別說半年獎金了，就是全年獎金都扣完，我也沒有二話。
但是您不能給我停手術啊。
我是一個醫生，很多病人都指望著我給他們做手術！
停手術，還是一停半年，我絕對無法接受這個處罰決定。
我是一個醫生啊！”
主要是停手術半年，那他和黃菁菁的事情不就變數大增了嘛！
又不是只有他能給黃菁菁媽媽做手術！
“邈邈，你別擔心！”霍思邈養母見乖囡對老對頭如此委曲求全，那個心疼那個怒啊。
“沒人能停你手術！她嚴如意辦不到！我說的！”
“嚴處長，這個咱們再商量，要不然您請示一下傅院長？”
院辦寧主任走到嚴處長身邊，低聲勸道：“大局為重啊～算我求您了！”
“我的建議就是這樣，我會提交給傅院長的。”
嚴處長心中一嘆，嘴上卻沒有松口，說了一句，轉身也走了。
“邈邈，別擔心，我這就給你爸打電話！”霍思邈養母見兒子一臉憂愁，立刻安慰道。
“大姐，您先別打，這件事我來幫您辦。”院辦寧主任趕緊攔住要打電話的霍思邈養母。
他是真不想將局長給徹底拉進這件事里來。
這對誰都不好。
他先趕走了霍思邈，又各種低聲下氣的安撫霍思邈養母，總算讓她暫時壓住了火氣。
“你說的對，不能就這么找孩子他爸，我得先把事情捋清楚，再找他！”霍思邈養母恢復了一點冷靜，這才想起來問。
“老寧，你給我仔細說說，邈邈這次到底又犯什么錯了？從頭開始講起！”
沒錯！
霍思邈養母一過來就各種維護霍思邈，卻連霍思邈到底干了什么事情都不清楚。
也只是在孫景痛罵中，結合霍思邈之前的電話，大概猜到一些。
但之后她要吹枕頭風，以她丈夫的性格，必須要仔細詢問的。
如果現在不搞清楚，這個枕頭風效果必然不會如她所愿。
所以現在她必須弄清楚。
“……把女朋友偷偷帶到手術室去了，還冒充是上面的領導來視察，您說？”院辦寧主任很是無語，但還是耐心的從頭說起。
“真是女朋友啊？”霍思邈養母一聽，怒火再次收了收。
“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不早說？
你快和我說說，這個姑娘是誰啊？長什么樣啊？”
霍思邈一人兼祧兩個家庭，但人都36歲了，依舊連結婚的影子都沒有。
她最關心的就是他的人生大事了。
“大姐，您看，我是院辦的，不是婚介所，您問的這些我都不清楚。”寧主任忍著吐槽，陪笑道。
“老寧啊，不是我又要批評你，你也是一位老同志了。
這么大一件事在你眼皮底下，你怎么能不聞不問呢？”霍思邈養母再次進入了一開始過來時的狀態。
“你把他叫過來第一件事就應該問他。
你們是怎么認識的？已經發展到什么程度了？
這才是真正重要的事情！
曉得伐？”
“……”寧主任徹底無語了。
好嘛！
什么叕違規都完全不在局長夫人眼中。
還是這個最重要！
怨不得孫景罵的那么酣暢淋漓了。
但凡他有孫景那個醫術水平……他也還是不敢這么罵……
生活不易。
也只有孫景這種小年輕才那么年輕氣盛，才那么不管不顧，只圖一時之快了，卻根本不知道接下來要面對什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