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陽光穿透窗簾,十分隨意地灑落在臥室內。
鬧鐘響個不停,少年迷糊間伸手去摸,什么都沒摸到。
淺淺地翻了個身,碰到一團柔軟的生物,睡眼惺忪地睜開眼睛,才發覺自己睡在地板上。
而就在身旁不遠處,少女睡得正香。
被子一直從床上垂落,到了少女身上時,只蓋住了她的一條大腿。
少年看了一眼空蕩蕩的床,又看了看睡在一旁的青梅竹馬,頗為無語地揉了揉眉心。
“早知道,我睡床不就得了,讓你睡地板。”
“喵姆喵姆月嘿嘿”
少女抱緊枕頭,發出莫名其妙的呢喃。
原本應當罩住身體的T恤,不知為何在腰身卷成一塊,難以想象的纖細腰肢,皮膚白皙得叫人感到驚奇,宛如豎線的肚臍兩旁,是運動系女孩特有的肌肉線條。
在更向下的地方,是水藍色的內褲。
望著少女的腰肢,神宮寺月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指,戳了戳那看上去像腹肌的部位,出乎意料地緊實又柔軟,妥實是不可思議的觸感。
“喔喔”少年不禁發出感嘆的聲音。
“不愧是運動系。”
沉睡中的少女突然發出笑聲,整個人像是中了什么邪惡的咒語般蜷縮在一塊,陡然驚醒地與少年對視,連嘴角的口水也來不及擦去。
神宮寺月這才想起來這名少女最是受不了癢癢,悻悻地收回手。
笑聲逐漸退卻,連帶著睡意也消散了許多,櫻小路紗倉支起身子,揉了揉眼睛。
“唔早上好,月。”
“喔……喔,早啊,紗倉。”神宮寺月撓了撓臉頰,微微移開視線。
感覺到少年不夠自然的態度,櫻小路紗倉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身子,白色的T恤幾乎是被掀起的狀態,只將微微隆起的胸部遮了個嚴實,腰肢與大腿一覽無余。
立刻將T恤下拉,少女俏臉微紅地瞪了一眼少年。
“真是的,看夠了沒啊。”
“我才沒有看呢。”
“明明就看了。”
“是你自己睡相不好,把衣服撩這么上面。”
“我有什么辦法,誰讓這是你的衣服,我穿著肯定松松垮垮的啦。”
“那你要是胸再大些,就……啊,對不起。”
瞧著青梅竹馬面露的友善微笑,神宮寺月立刻將后半句咽了回去,在造成無可挽回的局面之前。
下樓之后,兩人去盥洗室洗漱。
在櫻小路紗倉扎馬尾的空隙,神宮寺月在她的牙刷上擠上牙膏,櫻小路紗倉又沾濕手,稍稍撥了撥神宮寺月有些翹起的頭發。
母親昨晚果然是沒有回來的,家里只有他們倆。
神宮寺月去庭院做了一套廣播體操,倒也不是多么愛鍛煉,僅僅是想活動一下身子,似乎是昨晚被櫻小路紗倉當作枕頭了,肩膀麻得厲害。
櫻小路紗倉則穿上圍裙,在廚房內忙活起來,看起來像是新婚不久的JK人妻。
重新回到屋子,神宮寺月慵懶地在客廳沙發上躺下,伸直了手去摸放在茶幾上的《挪威的森林》,指尖夠到書角后直接掉在了地板上,最后只得彎腰撿起。
“月,今天要出門么?”開放式料理臺內傳來青梅竹馬的聲音。
“下午要去打工,呼——!”少年吹了吹書本上沾染的灰塵。
“那上午是清閑嘍?”
“清不清閑,鑒于你接下來說的話。”
“真是的,干嘛要說這么討厭的話啦。”
“因為你每次這么問,肯定是想讓我做點什么吧。”
“你不愿意?”
“那得看你要我做什么了。”
“倒也沒有特別想讓你做的事情。”
“什么啊那是。”
“唔……非要說的話,就是在我剛才問你的時候,你能立刻回答‘好’,光是這樣我就很開心了。”
“你這家伙,不會是故意說得這么煽情,想騙我的感動吧?”
“我要生氣了喔。”
“開玩笑的啦,反正上午很閑,聽你的嘍。”
“那陪我去逛街,想買些換季的衣服,車站前的店就可以,當然能替我把衣服拎回來就更好了。”
“把我的感動還給我啊,你這家伙。”
“別這么說嘛,你看我都為你做早餐了。”
老實說,櫻小路紗倉的手藝不怎么樣,雖然不至于難以下咽,但距離“味道普通”確實尚有一段距離。
她一直不擅長這類細致的精巧活,倒也不是說她不用心,只是常常付出的努力與收獲成反比,這大致與她大大咧咧的性格有一定關系。
“你怎么一副不高興的樣子?”
“哪有。”
“明明是月說我做的料理十分美味,希望每天都能吃到的。”
“要是我沒記錯,那是幼兒園扮家家酒時說的話,你口中的‘料理’是積木和沙子。”
“不要在意這種細節嘛,哈哈哈。”
嘛……因為她看起來很開心的模樣,神宮寺月也就任由她去了。
看來昨晚遷就她,沒有執意睡在客廳,使得這位青梅竹馬的心情很好。
神宮寺月理所當然地不希望傷害她,會順應她說的話,做她希望自己做的事兒,就算不是那么好吃的料理,他也從來沒有吃剩過。
早餐過后,兩人一同出門。
神宮寺月想,這世上的女孩兒們大抵是有些許共通的屬性在身上的,他至今為止所交往過的女孩中,不喜歡逛街的少之又少。
跟在櫻小路紗倉身后,神宮寺月兩手空空,看她像只翻飛的蝴蝶,在各個店鋪內進進出出,一會兒問他這件如何,一會兒問他是否合身。
對此,神宮寺月是有一套專門用來女生的話術的,他早就記不清過去的三年內,對多少女孩子說過同樣的話,幾乎已經成了條件反射。
這件顏色很襯xx醬喔。
xx醬的話這件說不定更合適你呢。
啊抱歉,不小心看呆了,嗯……很漂亮哦。
可每當櫻小路紗倉問他時,他的反應不是點頭就是搖頭,惹得櫻小路紗倉有些氣惱,連走了幾家店,撅著嘴不搭理他。
但神宮寺月依舊如此,他無比排斥這種場合下,自己說的任何話。
就算是少年的內心早已千瘡百孔,可他還是明白最簡單的道理。
對面重要的人時,不該用話術,得用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