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之所以擔心，不正是不自信，害怕了嗎？
張英子嘴角泛起冷笑，道：“顧老夫人真是細心。”
錦秋離開后，張英子黑著臉坐下，但沒多會兒，又有人給張老漢送藥來了。
先前張老漢已經喝過廚房熬的粥，粥中加了泡發的蝦干和瑤柱，另有一碗煮的鮮嫩的雞蛋羹。
東宮，太子回來，直接來到李知音處。
“聽說你請了太醫，可是哪里不舒服？”太子一進門便問道。
“不是我，是之前救了顧將軍的那對父女。”李知音道，詳細解釋了張老漢的事情。
太子是知道張老漢和張英子的。
潘倫赤回來跟圣人回稟時，他也在場。
潘倫赤自然不會替張英子美言，不過也沒有添油加醋。
只將他的見聞，一五一十的與圣人說了。
圣人也道張老漢和張英子雖救了顧尚卿，可張英子這人實在是不行。
原本要打算給張老漢和張英子一些賞，也算了。
況李慕慕都已經給了報答。
若他再給賞，以張英子那拎不清的性子，恐她又生出一些貪婪心思。
圣人和太子，對張英子的印象也都是不怎么樣的。
但太子聽到李知音的話，想的卻更多了。
而且正與李知音和李慕慕想到了一處去。
懷疑張老漢怕是中毒了，而這毒，正與圣人急病的那個預言有關。
不論是否有關，小心無錯處。
太子都決定好好徹查一番。
“我忽然想起還有件事情要與父皇說，晚膳不能陪你一起用了。”太子道。
李知音知曉，太子定然是要去調查張老漢和張英子的事情。
這正是她與太子說這件事情的目的。
本來李知音也要找機會與太子說一下張老漢的病。
只是太子關心她，竟是主動問了。
李知音正好借此機會將張老漢的事情說了。
“正事要緊。”李知音說罷，便送太子出了門。
太子來到福寧殿。
自從開始防備宮中有人要害他，圣人便沒再去后宮嬪妃那里去。
便是她們日常送的東西，也鮮少有收的。
除了一些吃食，補身子的湯湯水水，點心，那些自然不可能是后妃自己做的，而是叫尚食局做了，自己再送來給圣人。
這些，圣人倒是會收，但也是叫人仔細的檢查過，驗過毒確定安全之后，再打發掉，圣人自己并不會用。
而日常那些帕子、香囊、但凡是能靠近圣人的物件，圣人是一概不用的。
晚上大多數時候，都是在福寧殿歇息。
偶爾去皇后的慈元殿。
越是到了這種重要的時候，圣人發現，整個后宮，竟是只有太后和皇后才是最讓他信任的。
其他妃子，不論平時表現得多么溫良敦厚，都不能叫他全然的信任。
圣人甚至還把妃子們都列了個名單以后分析。
除了太后和皇后之外，德妃也是能叫他信任的。
歷代忠勇侯都是從來只忠于圣人，從不在皇位之爭中站位。
誰當了皇上，忠勇侯便忠于誰。
德妃的性子如忠勇侯一般剛直，是以圣人才會放心把突厥三公主交給德妃來管。
德妃也沒有讓他失望，將突厥三公主管的老實巴交。
不管突厥三公主心中如何想的，又是如何不服氣，但在宮中，德妃能將她管的好似宮中沒有這個人一般。
是以這些日子，除了皇后那兒，圣人偶爾也會去德妃那兒看看。
其余時間便在福寧殿休息。
好在圣人已經有好些年不往后宮走動了。
這段時日雖然比以往走動的更加少，但妃子們也并沒覺得奇怪。
況圣人還時不時的去德妃那兒坐坐呢，也不算不入后宮。
且圣人年紀大了，兒子又有三個。
沒人催著圣人開枝散葉，后宮又無什么寵妃，太后更不會在這方面干涉圣人了。
現在太后操心的是叫太子妃早些誕下太孫。
“圣人，太子殿下求見。”潘倫赤來到圣人案前。
圣人疑惑抬頭，“太子不是剛剛回去不久？”
算算時間，這是回到東宮，椅子都沒坐熱就又回來了。
“叫他進來。”圣人道。
讓太子匆匆去而復返，定是要事。
“兒臣拜見父皇。”太子走到前頭，朝圣人行禮。
圣人抬抬手，道：“是何要事？”
“父皇可記得之前救過顧將軍的張家父女？”太子問道。
圣人點頭，“他二人怎的了？”
“張老漢忽然急病，張英子帶著他進京求醫。”太子道，“據張老漢和張英子說，張老漢這病是突然來的，沒有任何預兆。在那之前，張老漢的身體也沒有出現任何的異常，康健的很。”
“只突然臥床不起，病的嚴重。”太子道。
圣人目光一動，太子知曉，圣人也是想到了一處去，“突然的？有多突然？”
“就是前一晚都還是好好的人，第二日一早，忽然便起不來床了，面無血色，整個人像是生了一場長久的重病，而非剛剛生病的樣子。請了大夫看，沒有一個大夫能診的出到底是何病。”
“武衛的大夫建議他們到京中來看看試試。”太子道，“張英子想著顧將軍和顧夫人在京城，亦能幫上忙，便帶著張老漢入京。”
“他們一路途徑的地方，張英子也請了當地的大夫給張老漢診治，無一例外，都束手無策。”太子道，“到了京中，顧夫人先是找了京中有名的大夫，仁心醫館的李大夫給他們看。據李大夫診脈，說張老漢體內似毒非毒。顧夫人便來求了太子妃，請了盧太醫去給張老漢看看。”
“似毒非毒……”圣人喃喃念叨了一聲，才道，“那盧太醫可有結果了？”
“還未聽說，兒臣回去的時候，顧夫人剛剛將盧太醫請走沒有多久。”太子道。
圣人便對潘倫赤道：“你派人去問問，找個借口，莫要讓人多想。”
“是。”潘倫赤想了想，便道，“奴才便說是因張老漢救過顧將軍，圣人得知后特派奴才去關心。”
“不錯，就這么說吧。”圣人道。
潘倫赤叫自己的小徒弟胡公公去了顧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