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了蘇廣成,他出去后,也要想辦法找到蘇芷兒,找蘇芷兒算賬也好,讓蘇芷兒證明自己無辜也好。”陸正安道,“總之,唯有找到蘇芷兒,才能證明他的無辜,解他心頭之恨。”
“我們便是如此想的。”尚將軍道,“不過此事,還是要稟明圣人,得圣人允許才行。”
“那咱們這便進宮去。”陸正安立即道,“這件事情,我也想要盡快查出來。”
“陸大人,大理寺的人查的如何了?”尚將軍又問。
“我已查過,還真查到了一人有問題。”陸正安道,“那人叫葛正,是個獄丞,今日不當值,我已派人去他家抓捕。”
于是,三人便先進了宮,將此事稟明圣人。
得圣人的令,將蘇廣成釋放。
三人又回到大理寺,派去抓捕葛正的人,卻只帶回了葛正的尸體。
“我們去葛正家中的時候,他已經死了。”
“讓仵作來驗!”陸正安氣壞了。
這說明他大理寺也跟個篩子似的。
這次,他在圣人面前,可是丟了大人!
另有屬下回稟,“我們去市面上的鋪子都查過了,咱們京城并不時興這種尖頭的鞋。有家鋪子的掌柜也說,這種樣式,倒是突厥那邊比較時興。”
仵作驗了葛正的尸體,殺葛正的兵器,也是突厥的樣式。
顧尚卿皺眉,“突厥人這是一點兒不擔心咱們查出是他們做的?不然怎么會露出這么多線索。”
陸正安走了幾步,道:“突厥人,恐怕也是聽說了蘇芷兒能夠預知的事情。但是他們也無從考證,不知蘇芷兒所謂的預知到底是真是假,所以故意給我們留下線索。”
“我們若是去追他們,那便能證明蘇芷兒對我們大熙很重要。”陸正安分析道,“那便很有可能,蘇芷兒所說的預言便是真的。”
“我們若壓根兒不管,便說明我們并不擔心蘇芷兒的所謂語言,不論她對突厥人說了什么,我們都無所謂。”陸正安背著手,一邊踱步一邊道,“那便很有可能說明,蘇芷兒的所謂預言是假的,所以我們才不擔心她說出什么預言讓突厥知道了,對我們大熙不利。”
“若是如此,那恐怕蘇芷兒的命,在途中便要沒了。”尚將軍道。
陸正安點頭,“所以,現在的問題是咱們要不要追?”
尚將軍看向顧尚卿,顧尚卿道:“若我說,肯定是要追的。不追,只有蘇芷兒沒命,對我大熙沒有任何幫助。”
至于蘇芷兒死不死的,在顧尚卿看來,蘇芷兒既然與突厥勾結,那她便是死有余辜。
可是,總得讓蘇芷兒對大熙有點兒貢獻才行吧。
“若是追了,讓突厥以為蘇芷兒真的有預知能力。”顧尚卿笑笑,“讓蘇芷兒亂說一通,到時可能甚至都不需要我們做什么,突厥內部就亂作一團了。”
“便是蘇芷兒信口胡謅一些有關于我們大熙的事情,只要突厥信了,便于我們有利。”尚將軍道。
“那我們趕緊去稟明圣人。”陸正安是個急脾氣,馬上急吼吼的說道。
三人便又進了一趟宮。
往日里,哪有大臣一天進好幾次宮見圣人的。
也就是這次的哈斯請,圣人重視,也不嫌他們來的勤了。
聽了三人稟明的事情,圣人道:“那便如此做。不必將蘇芷兒帶回來,只是做做樣子,表明我們正在努力的找尋蘇芷兒,并要將她帶回來。”
圣人想了想,道:“陸正安,你安排去在各地張貼蘇芷兒的畫像尋人,并且列出賞銀,務求讓突厥人看見,知道我們正在著急找尋蘇芷兒的下落。”
“臣遵旨。”陸正安領命應道。
“尚將軍,顧將軍,朕現在需要有人潛入突厥,做出營救蘇芷兒的假象。”圣人道,“這件事情很難辦。需要特意泄露自己進了突厥,找尋蘇芷兒的事情讓突厥人知道,才能讓突厥人更加相信蘇芷兒對我們的重要性。”
“雖不是直接泄露行蹤,但一旦讓突厥人知道此事,必然會加緊尋找。”圣人道,“這件事情,很危險,一不小心,就會被突厥人找到。”
“尤其,我們大熙的將軍,在突厥看來那是有大仇的。若真的被抓住,能死個痛快都算是一件好事,怕就怕受盡折磨,生死不能。”
“當然,若是運氣好,還是能平安回來的。”圣人道。
連圣人都說了,若是運氣好。
這事兒,確實難辦。
“你們可有合適的人選?”圣人問道。
尚將軍和顧尚卿知道,圣人在此問他們二人,而非直接說出派誰去,其實就是想在他們二人中選。
并且,等他們自己主動站出來。
他們都是突厥的老對手了,突厥對他們的仇恨可比對其他大熙人要大的多了。
莫說進入突厥,便是在大熙,突厥也要掌握他們在大熙的動向。
因此,若是他們兩人中的一個,只要一動,突厥便能知道。
只要進入突厥,突厥能立即收到消息。
讓他們去假裝要帶回蘇芷兒,突厥人必然上當。
“臣……”尚將軍站出來,才剛開口,便被顧尚卿打斷。
“臣愿前往。”顧尚卿站出來道。
尚將軍著急的看向顧尚卿,偏因當著圣人,卻不好說什么。
圣人很是滿意的點頭,“那便交給顧將軍了。”
圣人起身,繞過書案來到顧尚卿面前,道:“顧將軍此去小心,一定平安歸來。”
“臣定不負圣恩。”顧尚卿抱拳道。
“你們且去準備吧,顧將軍無需立刻動身。”圣人道,“先張貼了畫像,把動靜鬧得大起來,讓突厥知道咱們在找蘇芷兒。過幾日,待動靜大了,你再走。”
“是。”
三人退下之后,尚將軍同顧尚卿與陸正安分別后,單獨走在一起。
尚將軍才低聲說:“剛剛我都說我去了,你為何要站出來?”
“你應清楚,圣人一開始說的并非夸大。”尚將軍道,“只身前往突厥,甚至可以說是有去無回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