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嬌睡了沒幾個小時就被電話吵醒了，她睜開眼睛的時候，陸言州剛從病床上下來。
他想去掛掉電話，但行動不便，沒來得及。
電話是警方那邊打過來的，之前在精神病院的廢墟上，警方的人跟她要了聯系方式，方便直接與她聯系。
“嗯，好，那我下午過來。”
陸言州坐在床沿，等她掛斷了電話，忍不住問：“下午你要出去？”
秦嬌點了點頭：“何家瑞要見我。”
陸言州皺了眉：“讓唐傲陪你過去。”
他知道秦嬌肯定會去，所以沒勸她，秦嬌也沒拒絕。
陸言州還是不太放心，叮囑道：“何家瑞心思縝密，詭計多端，你要小心。”
“嗯，知道了。”秦嬌抬眸看他：“你的傷怎么樣？疼嗎？”
“不疼。”陸言州搖了搖頭，柔聲道：“要不要再睡一會兒？”
“不睡了，白天睡得多，晚上就睡不著了。”
陸言州心想也是，便不再多說，秦嬌在醫院吃過午飯，由唐傲送她去警局。
何家瑞坐在審訊室里，沒打石膏的手被銬在審訊椅上。
“秦小姐，又見面了。”
何家瑞笑呵呵的看著她，眼底一片玩味。
他以勝利者的姿態在炫耀。
秦嬌也跟著笑了：“是啊，這不會是最后一次，我們還會見面的。”
“哦？”何家瑞饒有興致的看著她：“秦小姐為什么這么肯定？”
“隨口一說而已。”秦嬌淡笑著：“何總怕了？”
“我怕什么？”何家瑞笑出了聲，但眼底一閃而過的慌亂還是被秦嬌捕捉到了。
秦嬌也不接茬，就這么神色淡然的看著他。
何家瑞笑著笑著就笑不出來了，他褪去了偽裝，沒了與她周旋的興致，臉色陰沉的說道：“警方從我身上拆掉了三個追蹤器，我猜想那幫警察沒那么聰明，想來是秦小姐給的建議吧？”
秦嬌頷首：“沒錯。”
何家瑞沒想到她承認的這般爽快，臉色微變。
豈料秦嬌還有后話：“就裝了三個嗎？”
的確只裝了三個，可秦嬌這么一說，何家瑞頓時覺得渾身都不舒服了，好像身上還有無數個追蹤器。
“秦小姐何必這樣嚇唬我？”
秦嬌笑了笑：“你怕什么？就算你是污點證人，憑你做的那些傷天害理的事，這輩子十有八九要在牢里度過了，何必在乎身上還有沒有追蹤器？”
何家瑞聽了這話，臉色變了又變。
他不說話，秦嬌卻像是打開了話匣子。
“何總不知道嗎？你的融匯食品已經被查封了，就算你還有重見天日的機會，出獄后也一無所有了，我覺得你還不如在牢里過一輩子，至少衣食無憂。”
何家瑞臉色陰沉的嚇人，咬牙切齒的盯著秦嬌。
“我倒是不知道，秦小姐說話這么毒。”
“實話實說而已。”
“秦小姐就不怕禍從口出嗎？”
秦嬌突然瞇了瞇眼睛：“你是在威脅我嗎？你一個身陷囫圇的人憑什么？”
何家瑞心里咯噔一下，他意識到秦嬌是故意的，她在激怒他，而且已經成功了，他一怒之下說了不該說的話。
“看來何總還留了后手。”
何家瑞沉默以對，生怕自己又說錯話。
“你放心，這里的監聽器關了，我跟你之間的談話，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
聽了這話，跟在秦嬌身邊的十四號和八十八號不樂意了。
“什么意思？我們不是人嗎？”
秦嬌瞥了他們一眼，意思是你倆算人嗎？
十四號和八十八號撇撇嘴不說話了，他們現在是魂體，大多數人稱他們為鬼魂，好像確實算不上人了。
秦嬌神色淡然的看著何家瑞：“何總非要見我，難道只是為了說些廢話？”
“當然不是。”何家瑞鄭重其事的對她說：“找秦小姐來，是為了清風散人的事。”
秦嬌微微點頭，等著他的下文。
“我就不跟秦小姐繞彎子了，清風散人還活著，而我不想放過他。”
秦嬌會意：“你想讓我解決他？”
“我相信秦小姐一定能找到他，清風散人身份特殊，若是將他交給警方，秦小姐的身份不就曝光了嗎？我也是在為秦小姐著想。”
秦嬌嗤笑了聲，沒說話。
“清風散人也是我的同伙，他為了錢什么都做得出來，比如詛咒我的商業對手，比如安排惡靈把正常人嚇瘋，他害人無數，連惡靈都不放過，難道不該死嗎？”
秦嬌淡笑：“確實該死。”
“如果我沒猜錯，秦小姐應該把之前那所醫院里的惡靈都解救出來了吧？但你身邊只跟了兩個，其他惡靈呢？你把他們留在江南了？”
“對啊。”
何家瑞嘖了一聲：“那完了，你我第一次見面之前，我父親就派人查過秦小姐，資料上寫明了秦小姐的住址，以我父親的性格，他肯定會派清風散人去一趟。”
秦嬌淡淡的哦了一聲。
何家瑞一臉疑惑：“秦小姐不生氣嗎？那些惡靈是你費盡千辛萬苦才救出來的，他們很有可能都被清風散人煉化了。”
秦嬌笑看著他：“你覺得我會什么安排都沒做就來京城？”
聞言何家瑞愣了愣，隨即笑開：“倒是我多管閑事了，原來秦小姐早就安頓好他們了。”
秦嬌話鋒一轉：“不過清風散人確實該死，煉化惡靈乃邪魔歪道，毫無底線的術士可殺之。”
何家瑞眼睛一亮：“這么說秦小姐愿意幫我這個忙？”
“我不是在幫你。”
何家瑞只要結果，他滿意的笑了：“是我不會說話，秦小姐怎會與我同流合污，你是在懲奸除惡。”
秦嬌沒有多待，知道了何家瑞的目的，她就起身離開了審訊室，何家瑞也沒有再說什么，嘴角揚起一抹得逞的笑。
警方的人一擁而上，急聲詢問：“秦小姐，何家瑞跟你說什么了？”
秦嬌答非所問：“你們要早做打算，近期會有人來接應何家瑞。”
此話一出，圍在她面前的警員紛紛倒抽一口涼氣，其中一人詢問：“是他說的嗎？”
秦嬌搖了搖頭：“是我猜的。”
警員們滿腦袋問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