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章見她狀態還不錯,便又將注意力放在了她的穿著上,“能冒昧地問一句,為何每次見你,都是夜里出現,還是這身裝扮?”
夏婧知道今晚想夜探蕭府是不可能了,便抬腳就往外走,“既然知道自己冒昧了,就別問!”
鳳章微微一愣,顯然是沒有想到對方會如此回答他,“姑娘說話不用如此嗆聲,我好像和你沒仇。”
夏婧往外走,見鳳章還跟了過來,便停下腳步,轉過身來看著他微微皺起了眉:“我想怎樣說話是我的自由,嫌我嗆聲就別找我說話。”
說著她指了指他身上的黑色夜行衣,“大家彼此深夜現身,彼此互不打擾不是很好嗎?你為何每次總要來我面前找存在感?”
鳳章指了指自己,一時啞口無言,他從小就受長輩喜愛,長大受姑娘喜歡,受同輩羨慕,還是第一次遇上敢如此對他無禮的人,而且還是個小姑娘。
這種感覺讓他很新奇,還有點不適應。
夏婧也不知道是為了剛才的感覺懊惱,還是在為他打擾了她今晚的行動生氣,總之,一時的小脾氣全撒了出來。
總之,這一會兒她不用端著自己,任性而為的將自己的負面情緒使了出來,感覺還蠻爽的。
“唉,姑娘你別走!”
鳳章稍愣了一會兒,就發現那女人已經快走出巷子了,忙追了出去。
夏婧見人追上來,趕緊跑吧。
鳳章好不容易再一次遇上自己感興趣的姑娘,怎么可能輕易的放人離開,便在后面緊追不舍。
兩人武功相差無幾,一人跑一人追。
頓時,冀州城的街巷上就上演了一出男追女的大戲。
夏婧跑了兩條街,見還沒有將人甩掉,便隨手撈起巷子里的爛簍子往后扔了過去。
鳳章見暗器襲來,一腳踹開,又加快速度追了上去。
巷子里兩邊居民放了不少簍子在外面,都是裝生活垃圾的爛簍子,夏婧一路扔過去,巷子眨眼間便狼藉一片。
當然,此時外面漆黑一片,暫時還不明顯。
在一處偏僻巷子里,扔無可扔,夏婧停了下來,看著追上來的鳳章:“你是狗皮膏藥投胎的?怎么怎么都甩不掉!”
鳳章停在距離對方幾丈遠的地方,不是他不想離近一點,主要是他的腳在踢開爛簍子時,沾染上了生活垃圾,有點味!
此時,面對對面姑娘毫不掩飾的嫌棄,他撓了下鼻子,厚著臉皮道:“姑娘,你別誤會,我們也見過幾次面,勉強算是熟人了,要不,咱倆認識一下?”
夏婧聽了這話,眉頭微蹙,冷冷地吐出了三個字:“沒興趣!”
鳳章:“.”
怎么現在的姑娘都這么難應付?
在城內跑了這么久,夏婧覺得累,既然不能辦正事那就回去睡覺養神,畢竟她上了年紀要注意養生,要不然老得快。
于是,警告道:“別再跟著我,要不然對你不客氣!”
“唉姑娘!”
不跟著怎么可能?
鳳章見人跑了,又追了上去。
今日好不容易再一次遇上感興趣的姑娘,不弄清姑娘的身份怎么可能放過。
夏婧發現那男人又追來,惱怒的向后甩出東西攻擊,見男人都躲了過去,便從空間甩出一件當初入殮的壽衣。
這種壽衣做工精湛且寬大,一件壽衣扔出去,就猶如一大片布兜頭籠罩下來,弄得鳳章慌忙躲避還是中了招。
一件帶著香味和另一種古怪味道的衣袍,使得他噴嚏不斷。
“阿嚏!阿嚏!”
慌忙將衣袍從頭上擼下來,眼見姑娘跑遠,撒腿便追。
夏婧見他如此冥頑不靈,咬咬牙扔出一件新得的匕首。
匕首破空而來,鳳章直覺不妙,慌忙中一個鷂子翻身,堪堪躲過這要命的暗器!
等他站穩后,才發現早已經沒了姑娘的人影。
鳳章走過去將沒入墻體的匕首拔了下來,看著泛著寒光的刀刃,搖了搖頭:“嘖,真是個心狠手辣的女人!”
回到住處。
貼身小廝三吾端著熱水進來,看他在端詳一把匕首,以為是他新得的匕首,沒有多在意,“公子,您去洗漱一番早點休息吧。”
鳳章放下匕首,起身便進了隔壁洗漱室。
三吾見匕首閃著寒光,一瞧就知道很鋒利,想著如此放著不安全,便尋了個皮鞘將匕首插進皮鞘里。
讓三吾意外的是鳳章帶回來的衣袍,一看樣式像是女人的,且這規制不是一般人家用得起的,便走了過去想將衣袍折好。
鳳章洗漱好,穿著一身褻衣出來。
三吾好奇地問道:“公子,在半夜的,您從哪兒弄來一件壽衣?”
鳳章順著視線看到他折好的衣袍,繡著吉祥圖案,而且這些圖案繡出來還采用了金線。
“你說這是件壽衣?”
鳳章覺得太不可思議,難怪他一接觸這件衣服就聞到了香味還有一股怪味。
“對,公子您不知道這是壽衣?”三吾指了指衣袍:“這種福壽圖案只有壽衣上才會繡,還有這件衣袍有一股桐油味,棺槨會刷上桐油防蟲防潮更密封。”
鳳章聽了三吾的話,基本相信了這是件壽衣的事實,只是.
黑衣姑娘從哪弄來的壽衣,莫非這位姑娘還是個摸金校尉?
經常半夜三更出來只為了盜墓?
可是不對呀,盜墓應該是荒郊野外,不可能在城內,還經常光顧衙門,想著姑娘每次遇到他基本都是在各地衙門,讓他猜測姑娘會不會是朝廷的密探?
夏婧不知道他的胡思亂想,悄悄地回到住處,在沒有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倒床便睡。
征戰在外的蕭崎,為了惡心人,出口惡氣,連夜下了兩道命令。
分別是送給薊遼總兵孟少奎和黃崖關守將杜必,命令他們配合他這邊的作戰,適時的放水讓叛軍逃入幽州。
同時,身在冀州的鳳章自然也看出了蕭崎的險惡用心,也派出信使向幽州遞送了消息。
大禹朝的平叛戰火,在這個月底正式蔓延至幽州,也從最初的禍害了三個州府成功升至五個州府,占據了大禹州府的半數以上。
如此局勢,朝堂上的文官集團不干了。
他們紛紛上奏折,斥責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的不作為,弄得民間民聲沸騰,怨聲載道。
過了兩日,他們見皇帝留中不發,心中不滿,早朝上直接將這件事擺在了明面上,敢直接跟皇帝對上,指責他的皇后和太子禍害天下,危及朝廷。
“皇上,前幾日,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成功將叛亂蔓延至幽州,以前叛軍也只禍害青兗豫三州,如今您讓他們去平叛,這叛軍越平反而越多,成功禍害了冀州后又向幽州進發,接下來還會禍害哪個州府?”
“皇上,您放權給皇后和太子,讓他們在外,但凡軍事調動等一切任命和決策都可自行處置,這是在壯大他們的野心,讓他們在外面任性妄為,才造成如今局面!”
“御史大人說的對,大禹天下九州已經禍害了五州,弄得半壁江山不得安寧,皇上,適可而止吧,臣等懇請您下詔讓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搬師回朝,將平叛之事交給武將。
尺有所短,寸有所長,物有所不足,智有所不明,數有所不逮,神有所不通。
以己之短攻其所長,非明智之舉,及時止損方是上策啊!”
李景福收到過夏婧的書信,自然知道她如此做的目的。但這事他們心知肚明就好,不好宣之于口,更不可能和朝臣去討論。
如今面對朝臣群起而攻之,李景福皺眉看著他們道:“皇后和太子之所以在外平叛全是朕的決定,怎么?你們這是對朕不滿?”
“臣不敢!”
“不敢?”李景福冷哼一聲:“叛軍能在你我的眼皮子底下建立偽朝廷,就說明他實力并不弱,皇后和太子在外征戰,其辛苦自不必多說,但他們平叛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們這些成天在建康享樂的臣子,就沒有資格如此貶低他們,甚至迫不及待地給他們身上栽臟罪名!”
群臣臉皮不由地抖了抖,說他們在建康享樂,這一點他們不認同。
面對這樣胡攪蠻纏的皇帝,群臣心里有著絕望。
“皇上,您不能寵愛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就將他們的優點無限放大,臣承認在外征戰的確是辛苦,但他們禍害了大禹半壁江山卻也是事實。”
“臣附議,望皇上您以大禹社稷為重。”
能站在朝堂上上朝的群臣,誰的身后不是有家族撐腰,而家族也需要他們來守護。
而夏婧在京畿地區的一系列操作卻觸犯了他們的利益。
最可恨的當然是京畿地區的產業全部得重新洗牌,這讓各世家怎么甘心?
若世家不甘心,自然會給自家在朝為官的子侄去信,這也就造成了朝堂的官員為何會對皇后和太子群起而攻之。
李景福怒目而視,盯著跳得最歡的御史,黑著臉道:“說到禍害大禹社稷,你清白的了?”
御史聽了這話,苦笑一聲:“臣自為官以來,自認為對朝廷君上忠心耿耿,日月可鑒;對黎民百姓殫精竭慮,問心無愧。如此還讓皇上懷疑,真是微臣做人的失敗。”
李景福不為所動,這種苦情戲碼,以前在京城當紈绔時,青樓楚館的頭牌最喜歡對他用的招術。
他冷笑一聲:“既然御史大人如此清政廉潔,那就用行動證明吧!”
御史微微一愣,不知道皇帝說的這個證明是什么?
只是還不等他們想明白,就聽皇帝下令:“來人!”
禁軍統領走了進來,跪地問道:“微臣見過皇上。”
李景福指著御史說道:“去將他關進牢獄,再去抄了他的家再收集他的罪狀,朕倒要看看監督天下官員的御史是個什么樣的貨色?”
早前就被夏婧罵得狗頭淋血,說他在建康不作為,明明手中握有王牌,卻不知道怎么出牌,搞得朝堂亂糟糟,讓奸臣當道,尸位素餐的官員更是普天之下多如過江之鯽!
這次終于讓他抓住一個機會,怎么會放過這個臣子。
群臣聞言大驚!
這位站出來充當出頭鳥的御史更是嚇得臉色大變。
他只是憑借自己的職責勸諫皇帝,怎么就要抄他的家了?
大禹朝什么時候因言也要獲罪了?
“皇上,御史大人一心為大禹,諫言是他的職責,大禹自建朝以來還從沒有過因言獲罪的先例,望皇上三思!”
吏部尚書接收到御史的求救眼神,無奈地站了出來。
李景福聽了這話,大怒:“放肆!大禹的皇后和太子豈是他想貶就貶,想栽臟罪名就栽臟罪名的?”
御史和吏部尚書嚇得‘撲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
李景福見此,心里冷哼一聲,朝堂這些群臣別想給他挖坑。
只要他們敢挖坑,他就敢胡攪蠻纏,對付他們,李景福算是找到了一點規律。
于是,他看著御史跪了下去,又是用力拍了一下御案!
“啪!”
“如今天下在皇后和太子的努力下,再過一段時間肯定會天下承平,海晏河清。目前只不過遇上一點波折,你們就這么迫不及待的想拉他們下來,你們到底居心何在?”
“癬疥之疾,何需你們如此大動干戈,動用朝堂所有力量來挑撥離間?”
吏部尚書伏在地上,痛哭道:“皇上!請皇上聽臣之良言,及時止損方是上策啊!”
御史聽了,忙跟著勸道:“望皇上以天下大業為重,為江山社稷為重,三思而行啊!”
“荒謬!簡直荒謬!”李景福見他們不知收斂,氣得差點仰倒,厲喝道:“你們此乃唯恐天下不亂,禍亂天下之言,依朕以前的脾氣,朕真想誅你們九族!”
御史大人聽到誅九族差點嚇得翻白眼,如今這個皇帝的脾性怎么有點琢磨不透啊?
簡直用喜怒無常來形容,平時見他笑瞇瞇以為好說話,其實不然,翻臉無情那個快啊,前一刻還在跟你笑呵呵,轉眼就想誅你九族。
真是造孽啊!
讓他們侍候這么個喜怒無常的皇帝,會折壽啊!
早朝不歡而散,諫言兩位朝臣平安出了大殿兩條腿都軟了。
結果剛回到家,皇帝的圣旨也到了家,他們家成年兒子中,要選出一個去從軍,為報效大禹出一份力。
等傳旨太監一走,御史大人仰頭直呼:“昏君誤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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