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北,從來沒有這么熱鬧過,上次開盤售樓也不及今日熱鬧。
上午集中的是業主過來收房,到了快中午時,這則消息便傳遍了整個府城。
立馬引起了不少人的關注,如果說富人階層被驚動是暗涌,那么中低層的百姓被驚動,他們便直接多了。
快中午時,有不少百姓涌入了城北,他們中大多數人是沒有在城北購房,今日過來完全是看個稀奇,逛逛新建成的城北街,瞧瞧新建成的房屋是什么樣的風格?
別說,整潔的街道,高聳的房屋,真的很能震撼人心。
得知城北樓房的價格,看看四五層高的樓房,再看看這兒整潔的居住環境,當時就有不少人懊悔的拍大腿。
當初他們怎么就鬼迷心竅,相信別人說的城北火不起來?
“你們看看這巷子多干凈,還鋪了水泥,就算下雨天走在上面也不會泥濘,干干凈凈的多好!”
“是呀,不像我們住的那條巷子,晴天還好,陰涼;一到下雨天就泥濘不堪,出門還得打赤腳,是真不方便。”
“哈哈,你說的下雨天勉強能適應,我最討厭的便是住在巷子里的小孩子,他們在巷子隨地大小便,有時晚上路過,不小心就會踩中,那味.嘖!”
“嘔”
“死麻子,你快別說了,惡不惡心啊!”
“嘔看過城北這邊,回去時,不知道原先那巷子還落不落得下腳?”
這個時代的城池,官府不會在街道各處設置公共廁所,更不會為了公共建設浪費銀子。
所以大多百姓逛街,擺攤做小生意的商販,他們在街上有三急,都會找個偏僻的地方就地解決。
這雖然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但很影響市容。
夏婧在建設城北之初就考慮到了這方面的不便,就在城北各街道,設置了不少公共廁所。
以后,她還會派人宣傳,但凡在城北發現誰隨地大小便,一經發現,便罰款一百文。
一百文對于富人來說不多,但對于普通百姓來說,可能是一家十幾口,一個月吃油的錢。
由于涌進來的百姓太多,摩肩接踵的,就有不少商販看到了商機。
平時走街串巷的移動商販,便移到了城北。
“瓜子,花生,蘭花豆;清炒,鹽焗,裹糖粉;五文一包,好吃又便宜,大家快來買喲!”
“包子,大肉包子咯,王妃都喜歡吃的包子喲!最便宜的兩文一個,三文兩個!”
“糖糍粑,好吃的糖糍粑,這位公子要不要買塊糖糍粑給你媳婦?這可是長沙郡的特產喲!”
由于城北人流太多,夏婧的馬車被堵在了大街上。
好在有親衛開路,雖仍然堵得水泄不通,但好在能緩慢的稍移動點位置。
坐在馬車內的夏婧,饒有興致的聽到外面商販的叫賣聲。
她指了指馬車外,對自己的兩個丫鬟,非常自信的說道:“看到沒,有人的地方就有商機,以后城北的這些商鋪都開起來,各住宅樓住上住戶,那么城北將是府城最繁華的地段!”
兩個丫鬟都笑了,“我們相信王妃所說,只是按照這個速度,也不知道天黑前能不能回到王府?”
夏婧靠在軟榻上,閉目養神,聽了她們的話,嘴角微微勾了起來,“華夏房地產商行的第一個樓盤如此火爆,耽擱點時間也值得。”
天氣突然轉涼,夜晚李承尚踢了被子,導致夫妻倆雙雙都著了涼。
這兩日大夫人華氏提不起精神,連府中的中饋都是了草完事,好在近段時間,大家都忙著外面的事情,不太關注府里的事。
這一日,大夫人喝完丫鬟端來的藥汁,漱了口,剛含了顆蜜餞,就見她的大丫鬟步伐匆匆地從外面走了進來。
“這是怎么了?遇上事了?”
大丫鬟上前見了禮,回道:“剛剛管家從外面回來,正好在外院遇上了奴婢,他便跟奴婢傳話,王爺想今晚全府一起吃頓團圓飯,讓夫人您看著安排!”
大夫人聽了這話,坐直了身子,狐疑道:“這不年不節的,王爺怎么突然提起全府吃團圓飯?你向管家打聽了沒有?可是有什么喜事?”
“奴婢也覺得奇怪,當時便向管家打聽了,只是管家讓我們準備就是,他說到時就知道了!”
“嘿!這老奴才也知道故弄玄虛。”大夫人雖然心下好奇,但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時辰已經不早了,晚上的團圓飯現在得趕緊安排下去。
思及此她對大丫鬟說道:“你親自往大廚房跑一趟,讓他們按照豐收節那日的菜品準備。”
等大丫鬟離開,大夫人問侍候自己喝藥的丫鬟,“這幾日府里發生了什么特別的事情?”
“奴婢這幾日一直呆在院子里沒有出去,要說特意大概是大家都特別忙,這算不算特別?”
最主要的丫鬟這幾日呆在院子煎藥,侍候主子喝藥,真的沒有空閑時間去外面走動。
“都很忙?”
大夫人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晚上家宴,除了王府幾位爺的小妾沒有資格來參加,其他主子都出席了這次家宴,就連謙王的兩房妾室都到了場。
夏婧看到主桌后面的小桌,謙王的孫姨娘和王姨娘便坐在那一桌。
“王妃,坐過來。”謙王見夏婧進入花廳,便笑著朝她招了招手。
夏婧腳步一轉,越過小桌,直接走到主桌坐下,“王爺今日怎么想起來辦家宴?”
謙王聽了她的話,哈哈大笑:“心里高興便邀大家聚聚。”
這樣的回答讓夏婧略感意外,她挑了下眉,打趣道:“是有什么喜事?難道是王爺看中哪位良家姑娘想納入王府,所以宴請大家一起吃過飯,過個明路?”
謙王臉上的笑容一僵,“你覺得本王辦個家宴就是有目的?本王在你心目中就這么的不堪?”
“哈哈,王爺挺有自知之明的。”夏婧抿唇笑的意味深長。
謙王心里好氣!
真想敲開對方的腦袋,看她腦子里裝的到底是什么東東?
是不是神經裝反了,要不然,怎么會這么喜歡和他作對!
夏婧看他的臉徹底黑了下來,笑著讓阿奴趕緊給他扇扇風,“趕緊給他扇扇,別讓你家主子上火了。”
謙王冷冷的哼了一聲,“如今這天氣已經涼快了,你讓阿奴扇風,是想讓本王像老大他們一樣感染風寒嗎?”
夏婧轉頭看向大房的位置,那兒空了兩個位置,“沒看見老大夫妻呀,他們都感染風寒了?”
謙王沉著臉不吭聲。
阿奴替主子回答了夏婧:“大爺如今是個坐不住的主,這會兒應該在外面玩。大夫人可能在安排酒宴,聽說他們前幾天著了涼,現在應該快好的差不多了。”
夏婧聽了頷首:“哦,最近天氣變化無常,大家多注意點身體,特別是王爺,身體太虛了。”
謙王剛好轉一點的臉色,瞬間又黑了下來。
他盯著夏婧那張無辜的臉,咬牙低吼:“夏氏,本王看你是活的不耐煩了!”
夏婧笑著伸手推開他湊過來的臉,“你少威脅我,老娘可不怕!”
謙王被推的腦袋往后仰,滿心無奈,他掃了眼坐在其他桌子上的小輩,見他們都沒怎么注意這邊。
他便沒好氣的朝阿奴道:“還杵在這兒干啥?趕緊讓他們上菜!”
“是,王爺。”阿奴不敢反駁。
夏婧指了指旁邊的位置,“小五還沒有來,有人通知他了嗎?”
阿奴:“老奴這就讓人去催下五爺。”
等阿奴離開,謙王埋怨道:“小五現在越來越不著家了,你這個做娘的也不管一管!”
夏婧撫了下額頭,“你這話我可不愛聽,小五最近一直在城郊軍營忙著練兵,他一直在忙著正事,可不像某些人,正經事不干,專干些男娼女盜的事。”
謙王條件反射性的回答:“你別胡說,最近本王一直修身養性,積極鍛煉身體,可沒有時間出去鬼混!”
丫鬟端著托盤魚貫而入,夏婧便沒有再開口。
這邊菜剛上齊,李承睦就跟著前后腳進了花廳。
“父王,母妃。”
謙王剛才雖然抱怨,但當著兒子的面,他笑著嗯了一聲,示意他坐下。
李承睦坐在了夏婧下首。
夏婧見此,笑問:“今日家宴,府里應該早就通知了你,怎么還來的這么遲?”
李承睦說起這事,便有話說,這誤會必須解釋一下:“其實我提早從軍營出發了,只是進城后發現大街上的人特別多,一路過來耽擱了不少時間。”
說起家宴,李承睦仗著是謙王最小兒子,問道:“父王,今日您讓我們回來參加家宴,所為何事?”
花廳內的其他人,聽了問話,個個都豎起了耳朵,這正是他們想知道的。
謙王看了眼夏婧,清了清嗓子,“咳咳,這事說來和你們母妃有關,今日是她的樓盤交房的日子,值得慶賀。”
這話讓夏婧感到意外,她沒有想到謙王會為了她舉辦家宴。
謙王似乎沒有發現大家的神情,繼續說道:“再者,今日更讓本王感到高興的是,本王在城北也入手了十間大商鋪,即入手便翻了兩三倍,買到即賺到,這事更值得慶賀!”
剛才還感到意外的夏婧,這會兒眼里閃過了然,她就說嘛,謙王怎么會為了她專門辦個家宴。
謙王說到最后有點興奮,他看向幾個兒子,問道:“這次你們母妃建設城北,你們在城北置了業嗎?”
幾個兒子,除了老大,其他都面面相覷,這事真不怪他們,誰能想到臭水橫流的城北,一經改造就會如此火爆!
謙王對幾個兒子的反應并不感到奇怪,因為當初他也不相信夏婧能將城北打造出來。
后來他跟她預定商鋪,完全是看在一家人的面子上,多少要支持一下她。
僅此而已!
沒想到,當初一個不經意的小動作,如今讓他賺了不少。
“妾身倒是想置業,只是沒有門路,如今知道王妃在城北建了一片房子,不知王妃能否轉手幾間給妾身?”
孫姨娘聽謙王說,到手的商鋪直接翻了兩三倍,頓時嫉妒的眼珠子都紅了。
夏婧聽了這久違的聲音,嗤笑出聲:“人長得不美,想得倒是挺美的!”
孫姨娘聽了這話,心里委屈極了,“王爺,妾身也想支持王妃的事業,只可惜她對妾身不屑一顧。”
夏婧聽了她的話,根本沒有去看謙王的臉色,直接哈哈大笑:“我一個什么狗屁都不懂的婦人,還是不拖累你發財了。若賣了你沒有賺到錢,小心你哭都沒的地方哭!”
孫姨娘一愣,這話似曾聽過,只是一時想不起來誰說過。
站在孫姨娘旁邊的丫鬟畢竟年輕,記憶力好,她卻想起來了,這話是當初孫姨娘貶低王妃所說。
孫姨娘訕笑,“妾身相信王爺的眼光,他覺得賺錢就一定賺錢,就是不知王妃手里還有沒有商鋪,勻妾身兩間?”
夏婧聽了這話,好像聽了天大笑話一樣,哈哈大笑:“哈哈,城北你不是沒見過,上次進城時你應該見過,臭水橫流,臭氣熏天,如此環境若你能買下一間,到時我跟你姓,去你家蹭飯蹭菜。”
“你”
這神態這語氣,不就是孫姨娘當初說過的話?
這會兒,孫姨娘終于知道那熟悉感從哪里來了,原來這些話都是她當初說過的,只是稍改了一點點。
正因為想起來了,孫姨娘瞬間就嚇出了一身冷汗,“你是.究竟是怎么回事?我說過的話,你怎么知道的這么清楚?”
夏婧嘖了一聲,都還沒有對決,就已經見對方敗得一塌糊涂了。
謙王陰沉著臉,呵問:“孫氏,平時你就是如此不敬主母的?”
“王爺,我.”
夏婧撐著腮幫子,視線在謙王和孫姨娘身上來回穿梭,她想知道謙王會怎么處罰他的愛妾?
“好了,別狡辯,趕緊向王妃道歉!”謙王不想聽她辯解,被主母抓到把柄,識時務才會干的長久。
夏婧聽了他這話,抬手阻止了他們一唱一合,“好了,我不需要她的道歉,也不缺她這個道歉,只是不敬主母總應該受點處罰,要不然,這些胡攪蠻纏的人,對我會少了敬畏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