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土匪窩留下了一百人守著財物,再次從山上下來佟家護衛隊便只有九百人。
九百人對付嶺南的一些小股匪患,可以說游刃有余。
佟嵩雖是領隊但隊伍真正作主的還是佟健,隊伍里有佟家大少爺在,佟健真不敢帶著隊伍去涉險,但凡有點實力的匪窩他都主動避開。
柿子專挑軟的捏,專挑五百人以下匪窩進攻。
這不,他根據提前做的功課,又瞄準了三十里開外的另一小股土匪。
“大少爺,小的篩選過,從此處往南大概三十里外,靠近南海郡的一處臨海山脈,盤踞了一小股土匪,人數大概三百來人左右,正好我們將這窩土匪端掉便完成任務可回城。”
佟嵩有點覺得自己以多欺少,“才三百來人,沒有大一點的匪窩?”
佟健非常理解少年不服輸的性子,但他負責著大少爺的人身安全,真不敢帶著他冒險。
“大少爺,三百來人不少了,你如果想將家丁們訓練出來,也得慢慢來,不能急功近利。”
就如剛進軍營的新兵蛋子,沒有戰場經驗,他們只適合打順水戰,若讓他們和實力相當或實力強悍的敵人苦戰,那么他們會崩潰。
南海郡往東的驛道上,快馬飛馳而過,嚇得路人慌亂躲避,看他身上的服飾應該是官兵。
沒過多久,快馬岔進一條山道,山路崎嶇,快馬的速度想快也快不起來。
“五爺,傳信兵來了。”
不用說,李承睦已經聽到了馬蹄聲,舉目遠眺,蜿蜒的山路一騎時快時慢的往他這邊而來。
快馬近前,傳信兵棄馬小跑到李承睦面前,拱手道:“稟報五爺,其他三路軍已經成功攻下南海郡內毛嶺、鐵頭嶺、圭山三處土匪窩點,現正在清點財物和俘虜,明天便可返程。”
“哦。”李承睦一聽大喜,“好好好,如今隊伍的戰斗力越來越強了,大家表現都不錯!”
長路笑著道:“恭喜五爺,您領兵有方,帶著大家來南海集訓的苦心沒有白費。”
自從來了南海郡的臨海鎮訓練,就最初老實的訓練了排陣列陣,到了后來需要實戰練習時,李承睦便直接帶領大家四處剿匪。
不過,成績顯著。
可以說南海郡的土匪已經基本被他們蕩平了。
當然收獲頗豐,繳獲而來的財物可以支撐隊伍兩年的軍餉開支,這項血賺的生意,所有新兵蛋子們都想繼續。
李承睦被夸得眉開眼笑,但也沒有得意忘形,“物資清點的怎樣?”
長路笑著回道:“早已經清點完畢,馬上就可以裝車好。”
“那你去通知大家裝好車,等吃點干糧填飽肚子便開拔。”
如果是換成在京畿時的李承睦,他絕對想不到邊境的土匪比他還富裕。
他一個皇家子弟,身家財產比不過土匪,在京畿說出去都沒有人會相信。
“五爺,您知道這次物資裝了多少輛馬車嗎?”
李承睦看向長路饒有興致地問道:“多少?”
長路豎起兩根手指,咧嘴笑道:“二十輛馬車,光布匹糧食裝了十五輛,銀子銅錢裝了五輛馬車,這批物資至少夠我們的隊伍消耗三個月。”
“哈哈,現在我終于理解父王為何總想抄家了!”
他們抄土匪窩也等于抄家,來錢如此快的捷徑太容易上癮了。
“稟報五爺,后山懸崖底下的海面上來了一艘帆船,看帆是軟帆,應該是西夷人的船。”一位小兵跑了過來報信。
“軟帆船?西夷人?”李承睦疑惑地看向小兵。
原諒他,從小生活在京畿,哪知道軟帆硬帆的區別。更別說西夷人了,他連見都沒見過。
小兵是本地人,還在船廠做過工,所以他比較清楚這里面的區別,便解釋道:“我們大禹的海船都是硬帆,只有西夷人的船才是軟帆,這種船速度要比硬帆船速度快不少。”
“哦,西夷人來這里干什么?”李承睦看向長路,“走我們去瞧瞧。”
后山山體陡峭,通往下面只有一條非常狹窄又陡峭的小路,可以直通到海面。
李承睦到達后山,袁參將迎上來說道:“五爺,海上的帆船馬上就要到了,若他們上來我們該怎么辦?”
西夷人不可能無緣無故將船駛到這片海面,既然來了這里必定是有什么目的。
李承睦往下看了眼西夷的海船,果斷道:“讓兄弟們準備一下,如果他們不上來還好,若爬上來立即抓捕。至于他們來此有什么目的,等抓住拷問就知道了。”
袁參將得了命令,讓兄弟們準備起來,并請李承睦先躲進土匪的屋子里暫避。
沒過多久陡峭的小路上傳來嘰哩咕嚕的說話聲,隨著時間推移路口出現了人影。
袁參將躲在暗處觀察,這一次總共上來有二十來位紅頭發白皮膚的西夷人。
等他們都上來后,袁參將一聲令下,幾十個兵將沖了出去,撲上西夷人。
西夷人可能不是第一次來此地,因為他們神情放松,好像逛自家的后花園似的。
他們似沒有想到這里會有什么變故,幾十個兵將沖出來的時候,他們完全愣住了。
等反應過來,已經被人撲倒在地。
洛克是海面上那艘帆船的艦長,他走在船員們的最后面。
遇上這種突發情況,他的反應速度還算迅速,在被撲倒前已經將別在大腿上的燧發槍拔了出來,只是還沒有來得及點火就被撲倒在地。
在被撲倒后,他心里懊惱自己反應遲鈍,這種近距離突發狀況怎么就拔錯了武器?
剛才他最應該拔的是匕首!給撲倒他的東方土著窩心捅一下。
“¥#&……”洛克破口大罵。
可是在場大禹人沒有一個能聽懂。
“袁參將,這鳥人說的是什么鳥語?你能聽懂嗎?”
袁參將搖了搖頭,“以前我從沒有接觸過西夷人,哪聽得懂西夷說的鳥語!”
李承睦一直注意著外面的動靜,從窗戶里看到所有西夷人已經被擒拿住,便從屋子里走了出來。
這是他第一次見其他人種,眼里心里腦子里都充滿了好奇。
洛克見東方土著居然聽不懂他的話,他罵他們,他們竟然聽不懂。
這就如一拳打在棉花上,無處著力,太憋屈了!
“這就是西夷人,西夷人就長這樣的?”李承睦對洛克的怒目視而不見,“我怎么看著像是紅毛怪呢?”
兩方人馬雖然語言不通,但從面上神情還是能看出一些情緒的。
洛克見李承睦一臉的好奇,拿他當馬戲團的猴子圍觀,頓時氣炸,“#¥&*#¥!”
李承睦掏了掏耳朵,轉過頭問自己的屬下,“你們誰懂這西夷人說的鳥語?”
在場所有人都搖了搖頭,他們以前都是最底層的存在,沒機會接觸西夷人。
李承睦看著西夷人搖頭感嘆道:“此時此刻,我終于理解了母妃說的學海無涯,學無止境了。”
如果他懂西夷話,也就不用跟他們干瞪眼了。
袁參軍走上前,本想湊近小聲說話,隨即想到就算他大聲說話,這些西夷人也聽不懂。
“五爺,我們得趕緊將他們押下去看守起來,下面船上的人發現上來的人一直沒有下去,他們一定會上來查看,我們得在他們上來前做好準備。”
李承睦揮手讓人將人帶下去。
果然,過了半個時辰,底下的船員沒見到同伴下去,又上來三十幾個紅頭發白皮膚西夷人。
這次采用同樣的辦法將人綁了,袁參軍便沒有再傻等,而是點了一百人小隊沿著小路緩慢往下走。
趁甲板上的值守人員不注意,袁參軍帶人趁著這個緩沖時間沖了上去。
首先控制了值守的幾人,艙內的人聽到甲板上的動靜跑了出來。
看到甲板上被捆綁住的船員,他們先是一愣,然后嗷嗷直叫朝兵將們沖了過去。
李承睦對西夷人的紅頭發白皮膚藍眼睛還沒有研究出個所以然,底下的兄弟已經將船里的西夷人都抓了起來。
整艘帆船,總共有一百來位船員,兩次上來差不多五十來位,后來小隊跑下去又捉住了五十來位西夷人。
李承睦沒想到出來剿個匪也能撞上大魚,真是意外驚喜。
只是這只是開胃菜,更大的驚喜在后面。
“什么?”李承睦瞪大眼睛看向袁參軍,“他們的船內堆滿了黃金白銀?”
袁參軍高興得嘴都合不攏:“除了糧草物資,船艙里有二十幾個箱子全堆滿了金銀錠子。也不知道他們是做生意賺的,還是在哪搜刮而來?”
反正這次歪打誤撞全便宜了他們。
李承睦只覺得心跳加速,開口道:“先將物資和這些人押回去,我再寫封信給母妃送去,征詢一下她的意見,看這種情況該怎么處理?”
袁參軍有點擔心,“五爺,也不知道他們是哪國人,我們抓了他們會不會引起兩國爭端?”
李承睦眉頭緊緊擰了起來,沒過多久又舒展開了,“我們抓已經抓了,有什么后果你別自己先嚇自己,等給母妃去信詢問下她的意見就知道該怎么辦了!”
袁參軍猜測道:“五爺,屬下聽說海外島嶼有不少被西夷人占領,你說他們會不會是占領島嶼的西夷人?”
最主要是的西夷人是個統稱,有些西夷人和西夷人也是不一樣的,他們不屬于同一國家。
李承睦揮了下手,“這會兒我們聽不懂他們的話,暫且別猜了,趕緊收拾東西準備啟程,免得留在這兒夜長夢多。”
再說佟嵩一行人,他們緊趕慢趕,終于趕到三十里處的另一處土匪窩。
只是等到黎明前總攻時,卻發現山上安靜的不可思議。
等他們爬到山上,整個土匪窩沒有一個人,爛簍筐破簸箕扔得到處都是,現場一片狼藉。
“這是被人捷足先登了?”佟健錯愕地看著眼前一切,除了自己人的聲音,只有鳥語花香。
佟嵩將腳邊擋路的破簸箕踢開,自嘲一笑,“哈,被別人撿了便宜。”
佟健滿臉疑惑:“嶺南難道還有一股勢力在清剿土匪?”
肯定是不是王妃的親衛營,如今王妃的親衛營還在府城,并沒有出城。
他想了想又嘀咕道:“難道是道上的土匪黑吃黑?”
佟嵩蹙眉沉思,過了一會兒他的眉頭稍舒展,“也有可能是謙王新征的兵丁干的。”
“他們在府城郊外的軍營訓練,怎么可能跑到南海郡來?”佟健想也不想的搖頭否認。
佟嵩白了他一眼,“這次他們前前后后征召了兩萬來人,隨便跑出來兩三千人,你知道?”
佟健聞言一愣,“還別說,經過少爺這么一分析,還真有可能是官兵所為。”
“只是現在的官兵都為百姓著想,主動剿匪了?”
別怪佟健會如此想,大禹朝各地的衛所官兵都是恃強凌弱的孬種,面對土匪強敵都是一副慫樣,欺壓百姓倒是干得很順溜。
再打量一圈這個人去樓空的土匪窩,佟健又問:“大少爺,我們現在怎么辦?是回去還是再尋一處匪窩行動?”
佟嵩:“這附近還有其他土匪窩嗎?”
佟健從袖袋里掏出簡約輿圖,查看一番回道:“五十里外還有一處。”
五十里不近也不算遠,這次出來雖有收獲但卻不多,現在就打道回府,佟嵩心里有點不甘心,“那就去這一處。”
隊伍原地休整,吃完午飯,有的家丁不甘心,在土匪窩到處轉了轉,這里敲敲,那里敲敲。
還真別說,有時有些人還真有點運氣,一個家丁在一間房間的墻角挖出一小袋銀子,大概十幾兩的樣子,把他喜得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線。
看到他樂呵的樣子,佟嵩沒有讓他將銀上交,作為佟家的未來繼承人,這點銀子他還看不上。
下午趕路,晚上夜宿在野外,第二天又繼續趕路。
半上午時,他們遇上了一支比他們還龐大的隊伍。
雙方一照面,佟嵩就認出被親衛護在中間的李承睦。
他策馬走到隊伍前面,拱手道:“在下佟嵩,見過五爺。”
李承睦正疑惑這支隊伍的來歷,聽到佟嵩的聲音,認真一打量,他也認出對方來。
他同樣策馬上前,向他拱了拱手:“幸會,幸會,沒想到在這兒會遇上佟家的隊伍。”
佟嵩笑道:“緣分使然。”
“哈哈,不錯,緣分使然。”李承睦笑過后,盯著他們的隊伍,人數不少,便問道:“不知你們這是要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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