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婧剛鉆進王駕,就發現了站在旁邊一臉春意的婢女,“呃......本妃過來沒有打擾您吧?”
謙王心里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本王說有打擾到,你是不是立刻又滾回去?”
“嗯,滾回去是不可能,但是,等我們談完事,你們可以繼續。”夏婧對他挑釁的挑了下眉。
謙王:“......”
站在旁邊的婢女羞得滿臉通紅,恨不得立馬退出王駕,當注意到阿奴在對她擺手,她如得大赦般,迫不及待的退出了車廂。
婢女退出去以后,車廂內就只剩下她和謙王以及阿奴三個人。
謙王雖不知道夏婧過來有什么事,但按她這幾天的行事風格,主動來找他,實屬罕事。
這倒是勾起了他的興致,“本王的王妃,阿奴不是外人,有什么事你就說,能辦的就安排嚴管家去辦。”
夏婧睨了他一眼,紅唇白齒亂花花,這男人剛說的話一看就知道沒走心。
她找了一個離謙王不遠不近的位置坐下,“王爺今后有什么打算?總不能帶著隊伍一直這樣漫無目的到處流竄吧?”
謙王面對這個難題頓感頭疼,他揉了揉眉心,“現在皇帝都不知道跑哪去了?天下之大,本王哪知道去哪?”
夏婧盯著他:“王爺,這就是你一家之主的態度?”
謙王聳聳肩,“本王想去建康,可是您也不讓呀!”
夏婧看他吊兒郎當的模樣,微微蹙起了眉頭,“照王爺剛才這話的意思,是在怨我?”
“豈敢!”
聽語氣心里還是有怨氣,夏婧完全失去耐心,不想對他浪費口舌,便直接說起過來的目的。
謙王咂巴下嘴,“我的王妃,你這是想招募私兵?”
他的兩只眼睛如探照燈一樣,稀奇的盯著夏婧打量。
夏婧強調:“是護衛!”
謙王聞言,頓時不厚道的笑了起來,“我的王妃就喜歡說笑,私募兵丁就是私兵,可你偏偏要說的冠冕堂皇,招什么護衛呀,難道本王如今的侍衛們還保護不了你?”
夏婧頭一歪,也笑了,“還真保護不了本妃,岑刺史的五千兵馬都保護不了他的家人,要提前送家眷們離開府城。而你區區幾百上千侍衛竟然大言不慚的說能在這亂世護住家人?這話若傳出去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
“你怎知本王只有區區幾百上千侍衛?”謙王面無表情的盯著她。
“哦”夏婧心里咯噔一下,難道謙王還留有后手?
但面上她仍然笑容淺淺,“愿聞其詳!”
“哼,本王憑什么告訴你?”謙王偏開頭看向車窗外,他絕不承認自己也有打腫臉充胖了的一天。
片刻,似想起什么,又回過頭,“本王告訴你,招募兵丁容易,大旗一拉,只要有口飯吃,大把的流民愿意加入進來。難就難在,你拿什么來養這些兵丁?”
“如果你想用本王的糧草來養兵,那本王先告訴你,別白日做夢,因為這是不可能的,如今隊伍拉的糧食都不夠隊伍一個月造的。”
“如果你養不起他們,又降不服他們,那你遲早要被你招來的兵丁反噬!”
夏婧輕輕笑出聲,笑過之后,嘲諷道:“大禹朝堂堂一品親王,遇到困難就想知難而退,從不想著奮勇直前,也難怪大禹朝的皇室一代不如一代。”
謙王羞惱成怒:“本王是好心幫你分析利弊,你別不知好歹!詆毀我李氏皇族,你有幾顆腦袋夠我砍的?”
夏婧深吸了幾口氣,壓下自己的暴脾氣,跟這個老男人說話,真是沒幾句就要吵起來。
看來兩人真是八字不合!
“行,不說這糟心事!”
謙王:“......”李氏皇族的事怎么就成了糟心事了呢?
真想將夏氏拉出去打個五十大板!
夏婧說起來過來的另一件事,“我們不能一直這樣漫無目的亂竄,既然你沒有成算,那就按的我意思走。”
“你是什么意思?”謙王咽下這口惡氣。
“按輿圖的地理位置來看,我們如今所在已經到了汝南地界。既然到了汝南,那我們就干脆繞開建康,從汝南拐道去往荊州,再直接從荊州過江,一路往南到達五嶺山脈,最后翻過五嶺山脈到達嶺南。”
謙王聽了她的打算,大感意外,“你想在嶺南安頓?”
夏婧毫不避諱的點頭:“對,嶺南是皇權威懾最不及的邊境,也是大禹朝和其他地方勢力最不愿意去的窮山惡水,我們到了那里才能更好的發展。”
謙王從小在錦繡堆里長大,他很不理解夏婧為什么會選擇窮山惡水的嶺南。
“五嶺以北的永州郡、桂陽郡也比嶺南更具優勢,你不會是嫌好日子過久了想自找苦吃吧?”
夏婧無奈的嘆了口氣,“你說的這兩個地方雖不錯,但距離荊州管轄太近,荊州刺史會愿意放一個親王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蹦跶?”
謙王虎目一瞪,還有點親王的氣勢,“我可是大禹朝的一品親王,他一個小小的荊州刺史能拿本王怎樣?他敢給本王擺臉色?”
夏婧聽了這話,真想仰天大笑,她也這樣做了。
“哈哈,天真!”
“夏氏!”堂堂一品親王,豈能讓一介婦人接二連三的嘲諷。
夏婧笑過之后,直視他的怒目,紅唇輕啟,字字戳心,“國破山河碎,朝廷如虛設,皇令不出城,政令視無物。即使你不愿意接受,而事實就擺在眼前。李氏皇朝已經到了最后的茍延殘喘階段,李氏江山更是風雨飄搖!”
她站起來,走到失魂落魄的謙王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廈將傾,醒醒吧!”
“夏氏,老子要把你千刀萬剮!”
夏婧從馬車上跳下來,腳剛落地就聽到身后的車廂傳出驚天怒吼。
上前扶夏婧的紅梅聽到這一聲怒吼,直接嚇得腿軟跪在了地上。
“丫頭,請安也不用給本妃行這么大的禮啊?”夏婧調侃道。
紅梅捂著嚇得呯呯直跳的胸口,抬頭看向夏婧,見她一臉輕松的還有心情調侃她,傻傻的問:“王妃,王爺剛才的話是認真的?”
夏婧好整以暇站在她面前,“你覺得呢?”
“王爺和您應該是鬧著玩的。”紅梅象征性的拍了拍小胸脯,“嚇死奴婢了,王爺把您千刀萬剮了,到哪去找您這么賢惠能干的媳婦去?”
“呵呵,丫頭,你比你家王爺的覺悟高,以后前途無量啊。”夏婧回頭瞥了眼王駕,故意提高聲音夸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