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一去,直到夜里才回來,宋紅果都迷迷糊糊快睡著了,就被它激動的聲音給吵的睜開了眼。
它嗓門極大,在她還犯迷糊的腦子里回蕩,“宿主,我回來啦……”
宋紅果被氣笑了,“你干脆明早跟我說多好?我剛要睡著……”
系統嚷嚷著,“睡什么睡?起來嗨呀……”
宋紅果無語的打了個呵欠,窩在溫暖堅實的懷里,她緩了緩情緒,懶懶的問,“說吧,到底查到什么了,至于讓你興奮成這副樣子?”
系統嘿嘿笑道,“當然是好消息啦,你的預感是對的,黑市嚴查還真跟許恒有關,這回,他八成要涼涼了,說到底,還是賴馮秋萍,那就是個紅顏禍水啊,把他給害慘嘍……”
宋紅果聽的起了興致,“到底怎么回事兒?是不是許恒在黑市上折騰東西,被抓住了把柄?”
系統“嗯,嗯”應著,解釋道,“根源還在馮秋萍身上,她花錢太大手,兩口子掙得那點錢不夠,許恒不愿被自己的媳婦兒看輕,膽子就越來越大了,原本他還算謹慎,都是小打小鬧,賺個三五十,小日子過得就挺滋潤,但后來還是忍不住鋌而走險了,走的貨越來越多,手伸的也越來越長,然后,就紙包不住火了……”
“就因為這樣?”宋紅果總覺得太過容易了,“許恒看著,也不像是那么沒腦子的人吧?”
系統嘲弄道,“要不咋說紅顏禍水呢,他色令智昏了唄,我也沒想到他還是個戀愛腦呀,為了滿足馮秋萍的私欲,啥謹慎小心都給忘了,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這不,就栽了?”
宋紅果沉吟道,“你之前不是說,還有人舉報啥的嗎?”
系統長長的“喔”了聲,意味深長的道,“是有人舉報,有關部門的同志才出動去抓人,還抓了個正著,‘人贓俱獲’,想狡辯都沒用。”
宋紅果一怔,“許恒已經被抓了?”
系統哼笑,“那倒還沒有,不過我估計快了吧,抓的那人是他的手下,幫他跑腿辦事的,剛進去嘴巴還挺嚴實,但這次的交易量很大,就算不吃槍子兒,下半輩子也得在里頭過了,所以,他未必還能扛得住,畢竟幫兇判刑要輕一些。”
宋紅果思量了片刻,遲疑的問,“那個舉報的人,不會跟馮秋萍有點關系吧?”
聞言,系統猛然笑起來,“哈哈哈,意不意外?驚不驚喜?那舉報人是她單位上的同事,本來不知道許恒私底下在黑市倒賣東西,但馮秋萍三天兩頭的換衣服,吃喝也都是最好的,故意引起那人的嫉妒,女人一旦嫉妒,智商都上線了,還能不懷疑那些東西的來路?然后馮秋萍再故意賣個破綻,這么一查,還能不暴露?”
宋紅果,“……”
她聽得頭皮都麻了,真是個狠人吶,之前就幫著王二妮作局坑過陳國偉,害的陳國偉身敗名裂,如今都坑到自己丈夫頭上了,為了離婚就如此不擇手段?
系統停下笑后,語調里帶著幾分寒意繼續道,“果然是最毒婦人心吶,許恒哪一點對不起她?當初可是花了好些錢才幫她從馮家那個泥淖里給拯救出來的,她能有現在的成就和地位,難道靠的只是她自己的才華?呸,大半都是借了許家的勢,她還真當自己是盤菜了,過河拆橋,卸磨殺驢,玩的真是毫不留情吶,許恒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碰上這么個心狠手辣的毒婦!”
宋紅果沉吟片刻,問道,“她為什么要這么做?難道有新目標了?”
系統冷笑道,“嗯,她單位上有個從帝都來的,叫朱興國,對她一見鐘情,只是礙著她的已婚身份,不敢有所表示,她呢?一直都沒放下去帝都的計劃,之前在曹自強那里跌了一腳也沒死心,現在又有機會了,自是想抓住,許恒原本就是她的跳板而已,如今有了更高的跳板,她肯定要想法子踢開許恒……”
宋紅果恍然,接過話去,“但是若沒有充分的理由,她就沒法主動張嘴說離婚,因為那樣會被人指責成忘恩負義、喜新厭舊,許恒也勢必不會答應,保不齊許家還會反噬她,所以,她只能想法子,讓許恒出事兒,如此,她再提離婚、劃清界限就順理成章了,誰也不會再挑理。”
系統感嘆道,“是啊,你就說她狠不狠?背后捅枕邊人一刀子,嘖嘖,許恒若是知道,還不得氣吐血呀?”
宋紅果好奇的問,“現在許恒在做什么?”
系統忍不住吐槽,“想法子脫身唄,都急得焦頭爛額了,還不忘哄著馮秋萍給他生個兒子,馮秋萍在工作上越來越厲害,他就越不安,總覺得只有生了孩子,才能徹底將她拴住,呵,現在可好了,不但沒拴住,人家跑之前,還捅了他一刀。”
宋紅果一時無言。
沉默了片刻,系統的情緒忽然低落下去,“宿主,我想來想去,總覺得,這里面有19號的手筆,你也知道,特殊部門的同志盯上了馮秋萍,導致她沒法再幫19號偷盜文物,她倒是能另尋他路,到政界去搏一把,而她也差不多成功了,但19號肯定不滿意,它綁定宿主的初衷就是為了這個時代的文玩古董,馮秋萍遲遲沒了下文,它能樂意?”
它緩了緩情緒,繼續道,“19號現實的很,如果馮秋萍沒了用處,它一定會毫不猶豫的舍棄她,另尋其他宿主,或許也是因為它逼的太狠,馮秋萍才不得不想法子擺脫了許恒,攀上朱興國,只有離開省城,去了帝都,他們才能重新去偷盜文物,拿去換取利益。”
宋紅果聽完,無聲笑了笑,“說的很有道理,然后呢?你想怎么辦?去攔著你同事?”
系統下意識的道,“我哪里攔的住?”
宋紅果不咸不淡的道,“那我也鞭長莫及啊……”
系統脫口而出,“但男神可以呀。”
宋紅果長長的“喔”了聲,似笑非笑的道,“原來,你打上他的主意了呀,我還以為你對他是真愛呢,敢情在利益面前,你也能毫不猶豫的利用他啊,呵呵……”
系統聞言,頓時著急了,“不是,我沒有,怎么能是利用呢?是幫忙啦,我要是能斗的過19號,我就自己上了,我這不是實在沒轍嘛,宿主,你可不能冤枉我呀,我對男神的愛絕對是純粹的,不摻雜任何利益。”
“呵呵,我現在收回你是戀愛腦的話了。”
“別啊,我就是戀愛腦。”
“不,你不是,你現在已經配不上那個稱號了。”
長久的沉默后,系統尷尬的問,“那你,能讓男神幫忙嗎?”
宋紅果淡淡的道,“我困了,明天再說吧。”
系統饒是再急,也不敢吭聲了。
翌日,臘月二十九,年前最后一個大集,也是最熱鬧的,附近生產隊的社員們,廠里的工人們,都會趕在這天來搶購年貨。
火爆程度可想而知。
但宋紅果到現場后,還是覺得低估了,這豈止是火爆啊,都要炸了好么?
不是人山人海,而是擠的水泄不通呀,這還怎么買東西?
宋紅果苦笑道,“要不等八點以后?”
那會兒至少廠里的工人都上班了,這種烏壓壓的情況應該會好一些。
霍明樓無奈的點了點頭,其實他也不喜歡人多又鬧騰的場合,答應來,也是舍不得讓倆孩子失望,如今,到底還是叫孩子空歡喜一場了。
八點以后來,他和宋紅果得上班,只能讓李賀陪著孩子們逛,感覺還是不一樣的。
他蹲下身子,看著兄弟倆,解釋道,“人太多了,硬要擠進去,實在不安全,而且,也沒法安心挑選東西,等八點以后好么?讓李叔叔陪你們來,想買什么,就交給你倆做主,如何?”
凌志毫不猶豫的點頭應下。
凌遠有點遺憾,但看著那么多人,也知道霍叔叔的顧慮是對的,而且霍叔叔的身份特殊,哪怕是一點點的安全隱患都得掐滅,他揚起笑臉,奶聲奶氣的道,“放心吧,霍叔叔,我和哥哥會把年貨置辦齊全的,你和媽媽安心工作就行,家里有我們吶。”
霍明樓笑著揉揉他的腦袋。
一家人天不亮就去,回到家也才六點多些,宋紅果做了飯,吃完后,李賀先送霍明樓去研究所,之后再回來,帶著兄弟倆去趕集。
其實,家里也不缺啥了,該買的都買了,但孩子嘛,哪有不愛趕集的呢?趕集就是為了湊熱鬧,為了玩兒,也為了大集上的那份煙火氣。
宋紅果給李賀留下三十塊錢,讓他放開花就是,孩子有喜歡的便買,吃的喝的、玩的用的都可以。
李賀滿口應下。
系統也留下了,搞起趕集直播,它拐彎抹角的又提醒了宋紅果一次,宋紅果都裝傻充愣的敷衍過去,叫它抓耳撓腮,焦心不已。
誰想,宋紅果不配合它,霍明樓那頭卻是主動提及了此事兒。
中午,小兩口沒做飯,去三食堂吃的,臨到年底,食堂的人不多,倆人占了一張大桌子,四周冷冷清清的,倒是方便說悄悄話了。
“紅果,我才得到的消息,省城那邊有情況了,許恒,可能要出事……”
猝不及防的聽到這個,宋紅果差點沒管理好面部情緒,“省城有情況?是盯著馮秋萍的同志,傳回來的消息?跟許恒有關?”
她連續三問,來表達驚訝之情。
霍明樓點了點頭,“特殊部門的同志盯了馮秋萍一段時間后,就把人手扯回去了,直到現在,已經三個多月了,她表現的都十分老實,身邊沒有可疑的人出現,她也沒做什么出格的事情,特殊部門的同志還有更重要的任務,不可能把時間都耗費在她身上,所以,只能放棄,但我的人,還盯著她……”
“盯到什么了嗎?”
“沒有,她好像完全把精力都投放在了工作上,很是努力用心,所以,往上爬的也很快,私生活上,跟許家那邊相處的也不錯,只除了在物質享受上,她沒有低調收斂一下,甚至后來,還略有些招搖……”
霍明樓擰起眉頭,像是有些想不通。
宋紅果道,“是有點奇怪,按說她不是那么拎不清的人,招搖了,容易惹禍上身。”
霍明樓“嗯”了聲,“事實也確實如此,她的所作所為,引起單位上的同事嫉妒,私下找人查了她,這才發現,許恒在黑市上倒賣物資,數量巨大,有關部門已經把替他跑腿的人抓了,供出他來是必然的。”
“那得判多少年?”
“如果他父母搭上人情關系幫他疏通的話,應該不會槍斃,許是無期,最好,也得十年起步。”
宋紅果感慨道,“那他后半輩子就算完了呀……”
馮秋萍真是害人不淺。
霍明樓道,“他完了,那馮秋萍也就不會再吊在他這棵樹上了。”
“是啊,所以,馮秋萍會再尋摸新的目標了吧?”
“她已經尋摸到了。”
宋紅果適時的露出一絲訝異和好奇,“是嗎?新目標是誰?”
霍明樓道,“對方叫朱興國,從帝都來的,從事文藝工作,無意中聽到馮秋萍國慶節唱的那首歌,起了惜才之心,就來了省城想跟她探討交流,誰想,見了人后,不光惜才,還被美色沖昏了頭腦,竟是喜歡上了有夫之婦,他雖然沒犯原則性錯誤,但有這樣的苗頭,促使馮秋萍生出了想踢開許恒的想法,進而算計了許恒……”
“真狠吶……”
“倒也不意外,畢竟她有前車之鑒,不是幫著王二妮算計過陳國偉嗎?那次不光狠,還十分惡心,若不然,陳國偉也不會豁出名聲去報復她。”
“可許恒不一樣啊,那是她丈夫,還幫過她,她竟也舍得捅刀子,真是鬼迷心竅了,那個朱興國的魅力就那么大?”
她一點點的引著話題,霍明樓順著她的話道,“朱興國的家世,其實不及許恒,但自身條件好,最重要的,他家在帝都,馮秋萍如果能嫁給他,就能順理成章的去帝都工作生活了,如此,她的事業也能更進一步。”
宋紅果聽出了他的意思,略有些意外,“你想管這件事兒?”
霍明樓點點頭,“不能讓她離開省城,一旦去了帝都,再想找人盯著她就不容易了,這個人,身上的秘密,讓我覺得很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