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柳大概真是喝醉了,但是事后她和宋嘉應都默契的沒有提當天的事情。
她也記不得自己到底說了什么,只是隱隱約約覺得自己說了很多,多到讓人全部忘記。
至于宋嘉應,他第二天一早,一本正經看著白柳。
久到白柳坐立難安,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說了什么不該說的事情,但絞盡腦汁想不起來的時候。
宋嘉應一言難盡地看著她:“你昨晚發酒瘋了你知道嗎?”
白柳茫然地搖搖頭。
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大概是喝酒了。
至于酒后吐真言,即使真的說點什么,也沒有人會把酒鬼的話當真吧。
“真不知道?”宋嘉應重復問道。
白柳還是搖搖頭,同時內心顫了一下,她不會真的說了吧?
她和宋嘉應同床共枕這么多年,宋嘉應未必沒有猜出她的一點不同,尤其是他們已知已經有何勝男和周志勇兩個異類。
她一直在猶豫自己是否要告訴宋嘉應更多事情,但思考之后她還是決定隱瞞。
至親至疏夫妻,夫妻之間不能有太多秘密,同樣的,毫無保留也不對。
在糾結之中,白柳選擇了另一個很另類的方式。
如果她喝酒之后她和宋嘉應說了,也就說了,沒說,也不會有下一次。
但這只是一種可能性。
“哈?”她閉眼想了想,對酒后的話依然沒有任何印象。
說實話,她從來沒有喝多過,更不知道自己發酒瘋的模樣。
“嘖,”宋嘉應咂舌,吐槽道,“你喝多了以后,開始哇哇大哭,說起小時候餓肚子,還有別人嘲笑你父親……最后還動手打我,嘶”
他至今心有余悸:“你下手也太重了,你看看我胳膊都青了。”
白柳一瞅,還真的青紫一片。
呃,她喝多了還能變成大力士?
宋嘉應“委屈巴巴”地將傷口展示給白柳看:“你的良心就不會痛嗎?”
白柳略感心虛。
痛嘛,倒是沒有,只是感覺有點不好意思。
原來她喝酒喝多了竟然是這樣?
有點難以置信,幸好沒有在外人面前喝多,不然有點丟臉。
“痛!”她痛心疾首道。
甚至為了防止宋嘉應不相信,還特意將手放在心口,就是為了表達她的真誠。
宋嘉應反問:“真的痛?”
白柳一臉無辜:“嗯嗯嗯。”
畢竟動手的是她,她身上也沒有特別的感覺。也就是說宋嘉應打不還手,她怎么好意思說不痛呢?
宋嘉應不太相信,再一次重復道:“你要是真痛,不如答應我下次不喝酒,能做到嗎?”
白柳當即點頭:“沒有下次來,我以前也不是沒有喝過白酒,也許是喝得不多,但是紅酒的后勁兒也太大了,我一定不再多喝。”
為了避免宋嘉應不相信,她甚至舉起三根手指,立志要發誓。
她在喝酒之前就想明白了,如果昨天沒有說漏嘴,這輩子不會再說了。
已經保守了這么多年的秘密,就讓秘密永遠保守下去吧。
白柳現在也沒有覺得多一世記憶有多少不同,走到現在,往事對她來說更像是一場大夢。
宋嘉應看她是真的上心,才微微松一口氣,轉身之際忽然回頭:“幸好昨天讓兩個學生提前走了,不然讓他們看到你打我,我以后怎么在學生的面前樹立威信呢?”
說到最后竟然有一點委屈。
白柳點頭。
對對對,太有道理了。
宋嘉應收拾好東西,幽怨地看了她一眼:“那我去上課了,你醒醒酒,剛才羅賓給你打來電話,說是港城那邊開始重播,還有一些工作上的事情,你回個電話。”
白柳忙不迭地答應,隨后直到宋嘉應離開,她才冷靜下來。
天吶,原來她發酒瘋是這個樣子。
沒以后了。
白柳收拾好東西,又給羅賓回了電話,安排好工作上的事情。
羅賓是專業的職業經理人,有些事情白柳不會干涉太多,羅賓比她更懂。
掛斷電話后,白柳還是難以置信自己會發酒瘋,但是事實勝于雄辯,她晃了晃腦袋,看來昨天想要的效果不僅我們還在達成,還影響不好。
她莫名感覺到尷尬,隨即就給田雨打電話。
嗯,不如先工作,也可以理解為逃避現實。
田雨過年時從港城回來以后便和周向南要小汽車,但是周向南并沒有馬上同意。準確來說是他認為田雨的改變太大,當時還沒有調整過來自己的陳舊觀念。
當時恰好是過年,周志軍也難得回家,有三個孩子勸說周向南,尤其是田雨在過完年后便跟著白柳又去了港城,對于周向南來說,他終于意識到田雨已經不再是以前的農婦。
田雨這次和白柳從港城回來的時候,整個人更是變得時尚且干練。
毫不夸張的說,周向南都差點不敢認。
田雨的底子還不錯,尤其她在港城本就是接觸最時尚的那些人,耳濡目染之下,也明白如何讓自己變得更加漂亮。
“怎么樣?”田雨坐在駕駛位置上,特意過來接白柳,“我就是為了炫耀我的車,你坐穩,我開車還不是很熟練。”
白柳沒有坐在后座,而是坐在了副駕駛。
“沒事,你在港城的時候試著開過,之前又學了那么長時間,我有信心。”她給田雨鼓勁。
田雨果然冷靜許多,但依然不免緊張,兩人將車停在一處前段時間剛剛開的西餐廳前。
“如果放在以前,我可不敢到這樣的地方。”田雨熟稔地點了下午茶,然后才對白柳道,“你帶我看到了世界的另一面,雖然說了很多遍,但我的感謝——”
白柳打斷田雨的話:“不用說這些,還是你自己想要變,不然誰都不能拿你如何。”
田雨笑了笑,感慨道:“我以前就是覺得自己必須依靠別人,但現在發現,其實妻子不是傭人,更何況做家務既沒有尊重也沒有工資。”
“這次我回來,周向南看到我都傻了,真是,當我永遠是那個農村婦女嗎?”
白柳看著眼前的田雨,穿著和打扮與一年之前完全不同。
環境真的能改變一個人。
“你以后——”
“你難道覺得我們還有以后嗎?”
忽然,一道熟悉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