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恰好是周末，她覺得宋嘉應和糖豆都在家，特意要給他們一個驚喜。
但是兩人竟然都不在，去哪里了？
直到中午的時候，糖豆和宋嘉應父女倆才一臉疲憊地歸來，就像是今天經歷過什么煎熬一樣。
白柳之前上學的時候，中小學的教育還要拉練和備戰。
現在宋嘉應和糖豆的模樣，很像那種狀態。
“你們，去爬山了？”她非常疑惑。
糖豆反應過來媽媽回家，狡黠地笑笑，突然撲過來：“媽媽竟然回來了，真是想你了，媽媽抱抱。”
一段時間沒見，糖豆已經和白柳的身高相差無幾。
嗯，白柳有一米七，也就是說現在糖豆已經不是豆，而成為了名副其實的豆莢。
等等，好像不對。
“你怎么一股子餿味？”白柳不是嫌棄糖豆……哦，就是嫌棄糖豆，她還懷疑這孩子是故意抱她，讓她聞臭臭的味道。
糖豆卻咯咯笑起來，還豎起一個大拇指：“媽媽真是太聰明了，竟然一下子就聞到臭味，”她夸張地舉起領子聞，“咦，真的是臭死了。”
宋嘉應此時也走進來，先是和白柳擊掌，隨后才解釋道：“當然有臭味，今天我和糖豆去參加學校的運動會，糖豆可是沒少幫我們出力。”
不是，幾句話把白柳整迷糊了，什么叫做糖豆幫宋嘉應出力。
“什么運動會？誰的運動會？”
這個問題黃鳳來就可以回答：“是嘉應學校的運動會，他們教職工也要參加，就是不知道為啥要讓孩子一起去，孩子們能干啥啊？”
黃鳳來嘟囔道：“還要我去，我一上場不得散架了？”
糖豆和宋嘉應同時笑起來，他們真是服了黃鳳來這個比喻。
白柳略微想想，大概明白原因。
華大的運動會是要求學生和教職工一起參加，但是教職工的年齡參差不齊，不少老教授都是七八十歲的老人。
前些年日子艱難，身體可能都有一些損傷，別說跑跑跳跳，可能正常走路都費勁。
但是名額必須夠，既然教授們不能參加，那就家屬代表。
本身就帶有一些娛樂性質的運動會，沒有人要求太過嚴格。
但是——
白柳略感無語道：“糖豆才多大？她去參加是算什么組？”
這不是作弊嗎？
糖豆一臉笑嘻嘻：“我是全能，什么運動都能上，接力跑啦，跳高跳遠啦，還有一些零零碎碎的項目……媽媽，你說我是不是被耽誤的運動天才，我可真厲害，拿到好多個第一。”
白柳：……
糖豆硬要算，其實還不到十五周歲，勉強可以說是十七虛歲，但還沒有成年，竟然能和一群成年人一起比賽？
“糖豆正合適，她雖然沒有成年，但是我們女兒從小營養好，你看她身高，比一部分女大學生都高。這一中和，也不算我們吃虧和占便宜，多好。”宋嘉應還挺高興，隨即又問糖豆，“怎么樣，華大的氛圍不錯吧？想好沒有到底是去京大還是華大讀書？你要是到華大讀書，明年的第一還是你的……”
白柳驚呆了。
宋嘉應真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他讓糖豆參加節目，拿獎與否無所謂，主要是勸說糖豆報考華大！
白柳不服：“糖豆別聽你爸爸的，你要是去京大也有運動會，到時候你還能參加兩個學校的比賽。一個以在校學生的身份參加，一個以教職工家屬的身份參加，能玩更長時間。”
這次輪到宋嘉應驚訝，他怎么沒有想到白柳的思路呢。
可惡，竟然非常有道理。
糖豆卻依然沒有正面回答問題，她嘻嘻哈哈道：“我還要再想想，這可是關系到我未來的大事，不能草率決定，不過——”
她高高昂起小腦袋，頗為驕傲道：“媽媽和爸爸可以來討好我，我到時根據你們的表現，決定我未來去哪個學校，到時候我就是你們其中一個人的學妹！”
糟了。
糖豆已經不是當年的糖豆，現在的糖豆思想成熟，不會被他們輕易地蠱惑。
白柳和宋嘉應對視一眼，眼里有相同的震驚和笑意，最后同時大拇指送給糖豆。
糖豆笑起來，唇角漾起小梨渦。
“你們真是會為難孩子，糖豆，我們不聽他們的。”黃鳳來看他們說得差不多才走過來，她對糖豆道，“你聽姥姥的，你爸爸媽媽的學校都是最好的，你以后可以在一個上大學，一個讀研究生，都不耽誤……”
姜還是老的辣。
糖豆心動了，但思考過后卻搖頭：“我想讀完大學后出國讀研究生，我發現我們的研究與國外還有很大差距，我要去學習最新的知識。”
糖豆的眼睛里閃爍向往的光芒：“我還是比較喜歡國外的學術氛圍，我想試試。”
宋嘉應忽然道：“那就簡單了，你去京大上大學，到時候再去爸爸留學的地方讀研究生，這樣你不偏不向，多好？”
“好好好，所有麻煩和問題好像都解決了，爸爸真好”
糖豆跳起來，試圖給宋嘉應一個抱抱，卻突然止步。
算了，她爸爸比她還臭。
白柳看得想笑，忍了忍才沒有讓自己笑出聲。
“行了，你的事情你自己決定，我們不會因為私心干涉你的想法，你愿意就好。”她想了想岔開話題，“你們能不能先洗澡，你們就不考慮一下老人家的鼻子嗎？”
“熏到姥姥了！”
黃鳳來這次反應得快，伸手就拍向她的胳膊：“你要說話好好說，我可沒有說臭，就是你在說臭。臭孩子，竟然栽贓我，真是……”
糖豆看看媽媽，再看看姥姥，突然跳起來：“姥姥，揍媽媽嗎？需要我去拿雞毛撣子嗎？”
宋嘉應立即出手制止：“不要胡說，雞毛撣子打人多疼，你找點兒別的。”
白柳：？？？
好好好，他們父女是看熱鬧不嫌事大是吧。
“你們倆等著，等我秋后算賬！”
院子里頃刻間響起吵鬧和嘻嘻哈哈的聲音。
周向南敲響大門的時候，笑聲也從里面溢出來，他不自覺愣在當場。
他和家人和孩子們，已經有多久沒有這么親密了？
真的像田雨所說，他變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