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頭看了眼沙發里的顧時洲,“好,我等你。”
掛了電話,姜暖暖說:“今晚我得走,你哥回來了。”
他抿了抿唇,放在腿上的手輕扣,“褲子一提就想走人了?”
姜暖暖拔了數據線走回去,“送我吧。”
他哥哥一來,他顧時洲就得當個合格的情人,讓位。
男人輕嘖一聲,拿起桌上的鑰匙起身,“你們簽協議了?兩年?”
剛剛的只言片語里,他猜了個大半。
姜暖暖點點頭,“嗯,一開始你哥找上我因為我長得像傅詩柳,跟我簽了兩年情人協議。”
顧時洲握住她的手腕,將人從門前拉回來,“如今剩下一年,你們一拍兩散?”
他的眼里閃著微光,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唇角翹起,好心情的主動替她開了門,“那我做錯了一件事。”
“什么事?”
“應該把傅詩柳還給他,怎么配給周琦當了老婆。”他送她上車,幫忙系上安全帶,又說:“下次我們倆,一起去給我哥陪個罪?”
姜暖暖看了他幾秒,“你再想什么?游戲不想玩了?”
顧時洲眸色一暗,冷哼,“哪能。”
她回了陽光華庭,先給手機充上電,給斐堇召打了個電話。
那頭響鈴許久,才接了起來。
“喂。”斐堇召從醫院大廳離開,進入安靜的拐角。
姜暖暖打起精神,用著震驚的語氣說:“我看到新聞了斐堇召,你又有家了啊,還習慣那里的生活嗎?”
他靠著白墻,安靜聽著她的聲音,輕聲道:“在適應。”
姜暖暖:“后面的生活會不會很辛苦。”
“不會。”
對他而言,年幼的苦成長的苦奮斗的苦,都差不多。
“斐少爺,來抽血檢查吧。”
護士的聲音從走廊盡頭傳來,斐堇召轉了個身,“我先忙了。”
姜暖暖沒錯過那句話,皺眉問:“你在哪呢?是醫院?”
“嗯,只是來做個常規身體檢查。”斐堇召低聲道:“沒什么事。”
姜暖暖有些擔心,“好吧,不管怎么樣,你需要幫忙隨時給我打電話,我會來的。”
電話掛斷前,斐堇召低低的喊她,“姜暖暖。”
“嗯?”
對面靜了幾秒,“記得好好吃飯,等我來接你。”
“知道啦。”
斐堇召將手機放好,進了抽血室。
經過一些列的檢查,他將抽出部分骨髓捐給他名義上的父親,他得到的報酬是一個新身份,以及一家岌岌可危的游戲公司。
一場公平的交易他同意了,才有今天各大版面上的頭條報道。
晚上九點。
姜暖暖坐在客廳里畫設計圖,顧廷宴推門回家,徑直向她走來。
“我回來了。”
她放下筆抬頭,看他扯開領帶,鼻梁上還架著鏡框,看上去在車上都忙于辦公。
隨即,她被顧廷宴從地上提了起來放到腿上。
他看上去很累,鏡框后的眼眸有熬夜后的紅血絲。
“一直忙到現在?”
“嗯。”
姜暖暖伸手將他的眼鏡拿下來,他的腦袋靠了過來,倚在她的肩上,厚韌的肩膀松弛。
她摟上他的脖頸,沒去碰他打過發膠的頭發,心疼道:“又幾天沒睡覺了?”
“兩天,零點回來的飛機上睡過一會。”
他摟著她的腰,微微躬身,貼她更緊,很長一段時間沒說話,是真的累了。
姜暖暖坐在他腿上抱了他一會,拍拍他的背,“我們去樓上?你洗個澡先睡,我們明天再談?”
他緩了緩起身,橫抱著她上樓,聲音嘶啞,“一起洗?”
“我洗過了,去床上等你。”
姜暖暖被他放在臥室里,拉開衣柜給他拿來睡袍,“去吧。”
浴室里水聲響起,顧廷宴的手機同時響了,她湊過去看了一眼,是李助的。
她沒接。
等這通電話結束,緊隨其后又進來了一通沒有署名的號碼。
姜暖暖依舊沒管,她不干涉顧廷宴的私事。
坐在床邊拿著吹風機等了一會,男人腰間圍著浴巾就出來了。
他隱隱聽見了好幾個電話進來。
“是誰打來的?”
姜暖暖搖搖頭,“我不知道,你先回一下吧。”
她放下吹風機,準備回避。
一連五六個一樣的陌生號碼進來,她其實有猜測了。
“你來。”顧廷宴看了一眼手機沒去管,嗓音疲倦,“不是拿著吹風機么,先幫我吹頭發。”
他坐在床沿,岔開了長腿,姜暖暖抿了抿唇,走回去給吹風機插上電,然后在他腿間站好。
顧廷宴適時低下頭,“吹吧。”
呼呼的風聲響起,細軟的手指穿插在他發間,他強壯的身軀微弓,顯得很順服。
期間,吹風機響聲掩蓋下的手機鈴又鬧了好幾次。
顧廷宴皺了眉,呼吸間的強壯胸膛起伏變大,情緒不愉。
頭發吹干,手機不響了。
他抬起頭,算是仰視站著的姜暖暖,一頭碎發散亂,被她幾把擼到后面,露出成熟俊朗的容貌。
他收攏了一條腿,讓她坐下來,扶著她的腰偏頭看她,“聽我解釋解釋?”
四目相對,姜暖暖點點頭,“你說。”
顧廷宴不想等到明天,在銷毀協議明白心意后,他有太多事要和她說了。
家族內潛在的矛盾,股東們的明里暗里站隊,被自己父親聯合彈劾奪位的風險,跟斐欣的具體合作內容涉及的部分機密,他都告訴了姜暖暖。
顧老進監獄前,因為其目光短淺,投資失敗,資金鏈斷裂而鋃鐺入獄。
跟隨他的有一批年紀相仿,性格相仿的老股東留在顧氏,明里暗里利用身份插手過集團不少大小事,如今被顧廷宴一個年輕人騎在頭上,還奪了權禁止部分金錢交易,讓他們很不爽。
如今顧老回來想要顧廷宴的位置,勢必要聯合一眾老人將他拉下來。
顧時洲30%的股份支持,加上老股東們的股份在,彈劾他輕而易舉。
之所以要熬到明年入春,是顧廷宴要利用斐欣的名義,以她之手,甩出那些人曾經的污點證據,逼迫他們出賣股份夾著尾巴做人。
除了顧時洲的那部分股份他不動以外,他要砍掉所有跟他對著干的老人,收掉股份,徹底掌控集團。
做這些事本來需要很長的時間和精力,顧廷宴很早以前就在預謀,一開始決定聯姻也是為自己加一層保障。
姜暖暖很認真的聽完,這些事她了解過大概,顧廷宴拼命工作,各地到處跑,無非是想把事情盡早了結。
他是為了她,但也不全是。
就算沒有她,他也會走到這一步,可他作為商人,失去了作為獵人的穩重,迫切的想要她了。
豪門聯姻,強強聯合,對顧廷宴來說是更上一層樓的砝碼,現在他放棄了。
姜暖暖看著他的黑眸,溫聲道:“其實在你給我打電話后,我也思考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