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堇召壓了壓眉，將她的手從臉上拿下來緊緊攥著，意味不明的看著她說：“希望你明天還能記得自己說的話。”
“記得，給你買牛仔褲。”她用力點點頭。
斐堇召忍無可忍，倏然起身，推著滾輪椅將她推到桌前，硬邦邦道：“吃面。”
那碗面有點坨了，但姜暖暖吃的也挺歡，沒像剛剛那樣無理取鬧，小口吃的很是秀氣，這會才看出了點原來的樣子。
斐堇召坐在旁邊的辦公椅里放松身體，指尖碰了碰發燙的耳朵，輕呼一口氣。
映像中的姜暖暖穿過紅裙魅惑過，但沒在他面前展現出如此狂野又不著調的一面。
哪怕是他從俱樂部將她帶回家那次，那一場床上交易，也被她驚慌失措的拒絕了。
他瞇眼看著她的側臉。
所以那時候她是裝的么？
斐堇召不自覺的下挪視線看著自己平平無奇的黑褲子。
其實她很喜歡他？還是說喜歡...
他的目光像是一下觸及到了什么可怕的東西，連忙挪開眼，緊跟著起身去飲水機旁拿了個一次性紙杯，一連灌了自己三杯冷水，都沒壓下腦子里突然想出的那股燥意。
姜暖暖吸溜一口面條，轉頭就見他在飲水機前猛灌水，舔了下唇問，“你怎么啦？”
斐堇召有些惱的側過身，一眼都不看她只給留個背影，語氣生硬，“沒什么，吃你的。”
好端端的又生氣了。
姜暖暖努努唇，將最后一口面吸溜完，打了個飽嗝，“送我回家吧，我現在又困了。”
系統66：“吃飽就睡的豬宿主，你有沒有覺得忘了點事？”
姜暖暖不搭理它，拿起自己丟在地下的手機，也沒想著再開機了，隨手裝進小包里，背上包搖搖晃晃去撲斐堇召的胳膊。
他一邊臂膀掛著個人，一面將碗洗干凈擺好，看著貼在胳膊上緋紅的臉，忍耐限度又升了一個檔次。
跟一個喝醉的人根本沒法計較。
姜暖暖見他在洗手了，又晃著出去幫忙抽了紙還拿了包里的護手霜，“我給你擦擦，再給你抹點護手霜喔，洗完東西最好擦擦保證皮膚濕潤。”
斐堇召無奈道：“我不用這個。”
事實證明跟喝醉的人是沒道理可言的。
他半垂著頭看見她在她自己的掌心里擠了一堆，然后糊墻似的強行全涂到他手上，兩只白嫩的手時不時穿過他的指縫與他十指相握，誓不過放過一點角落。
斐堇召被她掌心蹭的頭皮發麻，猛地攥緊她的手，“好了，你已經涂好了。”
“嗯？是嗎？我再仔細看看。”姜暖暖作勢又要撓他的掌心，但對方握的很緊，本清冽的嗓音都變得怪異，“你是趁著醉酒才敢肆無忌憚的占我便宜么？”
姜暖暖：“...”糟糕哦，他真聰明。
她一秒掙開手，睫毛猛顫，嚴肅否認：“我不是我沒有，我根本不是那樣沒有底線的壞女人。”
斐堇召盯著她底氣不足的眼眸，本想好笑的揚下唇，想到了什么又猛地往下一落，“你在太陽山營地也醉酒去親男生，還摸人家的手？”
姜暖暖眨眨眼，“嗯...有嗎？我想想。”
聽她這遲疑的態度，斐堇召一掌撐在廚臺上面，身體前傾，“想想？數量很多嗎？”
如果有這個可能，他心里就升起了一股不舒服。
系統66：“宿主！你只是親了幾個女孩的臉，但我建議你不要說。”
姜暖暖仰起頭，模糊的腦子下意識想出一個折中方案，“你是我親的第一個男生，初吻。”
系統66幻肢拍她臉：“6啊！你當顧廷宴是死的，還是當斐堇召是傻的。”
如它所料，斐堇召壓著眼睫，勾唇諷刺意味的笑了笑，“喝完酒還會撒謊了？”
姜暖暖搖搖頭，將腦袋埋進他懷里，“真的，我和前男友拉伯吐，校園時期的美好戀愛，其他時間他都在坑我錢。”
“你怎么突然問我這個。”她仰頭問，“我以為你不會在意的。”
那張清雋的面龐因為她的問題變冷，斐堇召眼底的情緒也變得灰暗難辨。
兩個世界的人，共享情緒本來就是多余的，所以他的問題確實多余。
他剛剛發了什么瘋要問。
“和我沒關系。”他后來低聲說，但姜暖暖沒聽清。
“走了，我送你回去。”
斐堇召將窗戶關好，關上燈，扶著她出了實驗樓。
夜晚涼爽的晚風撫平了他今晚格外不同的心情，送姜暖暖回到云昆小區，時間已經很晚了。
老小區沒停車位，內外都停滿了住戶的車，斐堇召只能停的遠了點，再扶著人一路走回去。
小區內路燈基本壞完，巷子里面黑漆漆的。
到這的時候風一吹，姜暖暖混沌的腦子有好幾分清醒，不過她習慣性的裝了起來，享受身邊人半抱式的服務。
其實剛剛說到吻的時候，她隱約覺得有點不對勁。
原身跟季閆森在一起，哪怕虧都愿意把自己賺來的珠寶錢給他投資，輸了還滿心滿眼的不在乎。
這明顯是個戀愛腦啊，怎么會因為家庭觀念和保守原因，聽話的沒讓季閆森碰過一根毛呢，還真只數星星看日出？
已知的劇情上來講，這個設定不太說的通。
她之前人設應該是個‘哄哄’就行的白癡戀愛腦，后面黑化被擊垮的也徹底。
姜暖暖總覺得自己忽略了什么，但系統又是個垃圾，除了某些主角信息外，就沒提供過什么有效用的信息。
思索間，斐堇召帶著她來到了單元樓下。
他的腳步停住，看著蹲守在單元樓門口，各自手里拿著一把蒲扇的兩個阿姨，她們的臉被手機屏幕反射的光照亮，看過去無端陰森。
兩個人一看是個男人，自顧自的嘀咕，“這女的今晚是不回來了？”
姜暖暖這會披頭散發的，聽見話下意識的擼了一把頭發，抬臉看去，對方與她視線對上，瞳孔震動，猛地起來一把拉住她的胳膊，“不許走！”
突如其來的拉扯，姜暖暖一個踉蹌差點摔倒，還好斐堇召及時把她拉了回來扯進懷里護著。
“你們干什么？”
他個子瘦高袖子半擼著，露出一節結實手臂，將那兩個阿姨結結實實的擋住。
兩人一看身形上的差距，一下也不敢拉扯了。
姜暖暖縮在他懷里也覺得疑惑，咕噥道：“誰啊？”
其中一個阿姨擺出一副要哭的樣子，“我是我們家大壯他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