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樸寧靜的小鎮,黑瓦黃墻的英式小屋臨街立,暖橙色的光線照在那些黃墻上,兩道疊在一起的影子拉的很長。
一路上的二手書店和小吃店很多,像是一條為旅游業專門打造的步行街。
這個點的人不多,顧時洲在一處蛋糕店停下,將她放在外面的椅子里,買了塊蛋糕回來給她。
“吃。”
姜暖暖看著他推過來的蛋糕,“你不吃?”
顧時洲墊著下巴看她,“不吃,看你吃。”
她拿起勺子挖下一勺塞進嘴里,奶油里的糖味十足,味道還行。
“好吃么?”他又問,語氣有點不好。
剛剛就見這塊有個小兔子最可愛,才買給她,結果她一勺挖了那兔子的頭。
姜暖暖舔了下唇,一點奶油粘在了唇角,“還行吧。”
“我嘗嘗?”
姜暖暖遲疑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勺子,就一個。
她抬眸說:“要不我也請你吃一塊?”
顧時洲勾了唇,眼尾上挑,“不好。”
見他伸出手要搶她的勺子,姜暖暖反射性的拿起蛋糕,“不給,別吃我口水,要吃自己再買去。”
她站起身,還往后退了兩步,看上去護食的很。
坐在那翹著腿的顧時洲見她這么緊張,手抓了下發絲,無奈道:“行了我不吃,你別退了,這么害怕做什么。”
姜暖暖站在原地,又挖了勺蛋糕吃進嘴里,桌后穿著休閑衣的人起身,走到她面前。
“又干嘛?”她警惕的看著他,就見他伸出手來,拇指抿去了她唇角的奶油。
“傻子,你嘴角都是。”顧時洲勾唇,被她的洋相取悅到了。
這一天的夏日,涼風陣陣,街邊行道樹的綠葉沙沙作響。
一輛低調商務車靠邊停著,里面的男人注視著蛋糕店前兩人的親密舉動,俊逸的面孔無情,眉眼間是森然怒意。
小姑娘在陵港仰著脖子,問他能不能去看她的時候,眼里裝滿他的面孔,仿佛他是世界。
于是他頭腦發熱的叫助理訂機票,像年輕時的愣頭青真趕過來看她了。
結果呢?
她現在仰著頭,對著另一個人伸出舌尖舔著自己的唇角,一副勾引人的樣子。
顧廷宴唇角勾出的弧度冷冽。
二十出頭的單純姑娘,也經不起小伙子的撩撥,原來她的乖巧不多,喜歡也不多,轉移的也輕而易舉。
“訂機票,今晚回。”顧廷宴面無表情的移開眼,不想再看。
李助坐在駕駛室里,感覺那小姑娘也挺倒霉的,是倒霉到可憐的程度了。
那季閆森不是個好東西,他家總裁和顧影帝也不是什么好東西,她被一對兄弟同時當可以爭搶的替身,慘的讓人想同情。
也不知道怎么的,他把自己這側的車窗放了下來,自顧自的說:“有點熱啊。”
里面放著空調,外面的氣溫還不如內部舒適。
顧廷宴瞥了他一眼,“走。”
李助理勸他:“要不再看看?萬一姜小姐也不是自愿的呢?畢竟顧二爺花名在外,離開您她只會過的比現在更可憐。”
顧廷宴沉著眼,到沒再出聲,算是默許。
姜暖暖被顧時洲突然的曖昧動作搞的,手都差點拿不穩蛋糕,叉子掉在了地上。
系統66刺耳的提醒聲忽然響起:“我看見顧廷宴在對街的車里,宿主!你完了!!想辦法圓回去!不然化成灰哦!”
姜暖暖的表情差點崩裂,顧時洲覺得她雙手托著蛋糕,呆愣住的樣子挺可愛,他忽然彎下腰去,想直接咬一口那小盤子里的蛋糕,就在她吃過的地方。
在事情走向變得更糟糕前,姜暖暖一松手,蛋糕從手中摔落,玻璃的小碟子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奶油飛濺,不少都沾到了顧時洲的褲腿上。
他原本溫和含笑的表情終于變了,彎著的腰有那么幾秒的凝固。
他盯著那盤已經融了玻璃碴的蛋糕,明白姜暖暖是真的一點也不想接近他,甚至不待見他。
顧時洲緩緩直起腰,一雙桃花眼瞇起,“姜暖暖,你以為我是真的有多稀罕你呢?你在裝什么?”
不停的討好靠近她,不停的吃癟,哪個女人敢這么對他?那些勾勾手就來的女人不比她好么?
他真的被搞火了。
姜暖暖后退一步,同樣冷下臉,“我不喜歡沒有分寸的靠近,我們不是情侶只是朋友,不做這些事。”
蛋糕店的老板聽見動靜出來,皺著眉要他們賠錢。
“呵。”
顧時洲往后退了一步,譏諷道:“你可真行。”
他沒再看她一眼,進店鋪賠了錢,門上的風鈴開關來回響了兩下,男人雙手插兜走遠,一次頭都沒回。
姜暖暖心里松了口氣,也沒看對街靜靜停著的商務車,反而又去蛋糕店里買了一塊沒有擠上奶油的胡蘿卜蛋糕,打包走了出來。
她的腿上還有傷口,口袋里唯一的手機也被收走了,連出租車都不能在這步行街的小巷子里打,得走去大路上等。
李助在車里也猛地松了一口氣,照剛剛來看,姜暖暖分明不喜歡顧時洲,他悄悄瞥了一眼后視鏡,果然見老板的神色好多了。
還好自己這次賭對了,就是不知道年底獎金能不能再加點。
“姜小姐腿還受傷呢,我們去接她嗎?”
顧廷宴看他一眼,“你話總是這么多?”
李助聽出來了意思,嘿嘿一笑,連忙驅車追去。
姜暖暖正想著他到底要看到什么時候才會來接自己,一輛黑色商務車就慢慢從后往前,與自己平齊停了下來。
她裝作好奇的往黑漆漆的車窗里看去,前面的李助探出腦袋,“上車吧姜小姐,我們老板接你回去。”
姜暖暖的杏眼圓睜,詫異道:“顧總?”
“嗯嗯,我們老板。”
她坐上車子后座,男人就坐在黑暗里,隱約可見棱角分明的面部輪廓。
氣氛有點冷,車內還縈繞著一股淡淡煙草味。
姜暖暖將蛋糕放到旁邊,悄悄挪了過去,“你是不是都看見了?”
顧廷宴垂眸,看了一眼搭在自己西裝褲腿上的爪子,冷聲道:“拿開。”
果然生氣了。
姜暖暖仰起臉,認真解釋道:“我不是故意不出來跟你吃飯的,你弟弟好像為了氣你,強行把我拽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