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么？”
洛蒼明白眉緊皺，一瞬間竟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都這般對眼前人曉以利害，希望他能做出對無妄島對蒼生有利，且對對方自己而言也最好的選擇了……
可對方呢？
這是什么話？
一定是他聽錯了吧。
洛蒼明在心中這般安慰自己，可祁霄卻不會任由別人誤會他的選擇。
“我依舊是那句話，洛大長老所言極是，但我祁霄恕難從命。”
“你！”
聞言的洛蒼明還未表態，一旁的洛蒼云已經急了。
身為洛清窈的二爺爺，那“不識好歹”四個字險些便要從他口中脫出。
但他的動作卻被洛清窈制止了。
只見翩翩若仙的少女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這才又側眸略顯欣賞的看向祁霄。
身為無妄島這一輩年輕人中的翹楚，她曾無數次聽聞蕭翎仙子的天姿，以及那連無妄島眾位仙子都羨慕的傾城之貌。
不得不說，眼前的祁霄即便不全似蕭翎仙子，那也是仙姿玉骨貌絕當世的……
但容貌并非她考察道侶的唯一標準，她要的是對方過人的實力，以及身為修仙之人該有的一身傲骨。
很顯然，眼下的祁霄實力成謎，不能說是沒有卻必然不是她的對手。
但同樣的，那蕭氏一脈與生俱來的傲氣卻是有的。
就憑他面對如此重壓重利，依舊能昂著頭說出他拒絕來，他就有了讓她欣賞的資格。
“祁少主當真不想想蕭氏與無妄島的未來，以及凡界大昭那萬千百姓么？”
洛清窈并未等著祁霄回答，而是語意款款道：
“若我所知不錯的話，你與這位公主此行應該就是為了外界動蕩，想來無妄之中尋找出路的吧？”
很顯然，洛清窈并不打沒有準備的仗。
在她知道她需要與某個人結為道侶時，她也是做過一些準備的。
而她眼下之言也很簡單，你們尋找的出路就在眼前，只是看你愿不愿意邁出這一步罷了。
見洛清窈已主動與祁霄搭話，一旁的蕭天玥與莫峰也不再多言。
其實從心底深處來講，他們是認可洛清窈這孩子的。
天姿卓絕，容貌出眾，就連性子也清冷沉穩可擔大任，簡直就是蕭氏族人的翻版。
沒錯，在祁霄確定擁有血脈，且血脈還極可能被解封之前，蕭天玥是動過傾力培養洛清窈，讓她成為自己繼承人的心思的。
所以若自己這外孫真能與清窈結合，她這外祖母也是高興的。
至于那位公主……
蕭天玥這邊還在想自己要如何補償鳳曦，至少皇家之前與她那女兒的確有舊，那邊的洛蒼明卻已趁勢開了口。
只不過這次他找上的不再是祁霄，而是那一直被祁霄拉著的鳳曦。
“老夫有幾句話想跟鳳姑娘你說，不知你可愿聽？”
鳳曦本就因為眼前的狀況思緒紛亂，又聽這老頭語氣明顯憋不出好屁，自是直接道：
“本姑娘若說本姑娘不想聽，你這個老登便不說了么？”
洛蒼明：“？”
他敏感的感覺到這“老登”不是什么好詞，但他到底是修仙之人，是無妄島無數人敬仰的一峰大長老，自是本著不與鳳曦計較的態度道：
“據老夫所知你與少主結親本非自愿，后來的齟齬更是不少……”
見鳳曦沒有反駁自己的話，洛蒼明也更放心的說了下去。
“所以老夫不得不問上一句，姑娘你對少主可有真情？”
鳳曦還未來得及想自己要回答什么，便覺手上一痛，雖說這痛感來的十分短暫，但她已經能從中覺察到祁霄內心的動蕩了。
因為祁霄很快側眸凝望著洛蒼明，似乎在用眼神詢問他到底想說什么。
說來慚愧，這個連他自己都不敢問小鳳凰的問題，竟然被這么個無關緊要的人，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問了出來。
他心中沒有期待么？
祁霄苦笑，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可小鳳凰對他到底是什么想法，他到現在也沒真正摸準過。
她會說什么呢？
說自己是她的好長工？
好兄弟？
還是盟友？
明明這些話在私下里他已經聽了無數遍，但此刻依舊會覺得心酸，畢竟自己心底最不想觸動的秘密就要公布于人前。
然后他就聽身旁的少女道：
“可有真情？怎么沒有？包有的，沒他在本宮會來你們這兒當小丑，浪費本宮寶貴的擺爛時間么？”
洛蒼明：“？”
眾人：“？”
“要不是他非要本宮當公主，隔三差五就妨礙本宮逃跑，說什么公主府有他本宮只需要擺爛，本宮早就改頭換面穢土轉生了好嗎？”
鳳曦似怨似嗔的看著祁霄，這說的可全都是自己的心里話啊。
對此祁霄桃花眼深處掠過一抹淺笑，明明她并沒有說愛他，可每一句話里卻都有他。
有這么一瞬間，他竟覺得自己好像也不是個小丑。
“穢土轉生是什么？”
他似平常般好奇的問道。
而鳳曦也自然而然的答道：
“還能是什么？當然是先跳崖假死，然后再換個身份復活唄。”
“復活了，然后呢？”
祁霄挑眉，默默將她這話給記住了，決定以后一定要注意著點懸崖，以免某人真穢土轉生去了。
“然后找個深山老林養老唄～”
她鳳曦明明是一副胸無大志的樣子，可說的卻是不想當公主了，想去深山老林里當野人……
怎么說呢？
這話直接就把問話的洛蒼明，以及旁聽的蕭天玥等人給聽愣了。
對此，那被鳳曦這話直接給整不會了的洛大長老頓了好一會兒，這才調整好心態道：
“老夫還是那句話，少主與清窈之事關系整個無妄島，以及你父皇所統治的凡界大昭。不僅如此，還有大昭之外的更多事更多人。蒼生之重，姑娘身為一國公主應該比少主更加清楚，不是么？”
鳳曦歪頭，她在想這老頭是不是沒仔細聽她剛才說的話。
她個連公主都不想當的，她知道個雞毛蒼生之重。
她又不是救世主，她只是一條發瘋開擺的咸魚而已啊。
可洛蒼明還在諄諄善誘道：
“且你那父皇常年身體不適，我無妄島自是精于此道的……”
鳳曦點點頭，好好好這手威逼利誘算是給你玩明白了。
可是……
懶得管那姓洛的老頭，鳳曦直接便轉頭對祁霄道：
“祖地是吧？你想進么？想的話咱們現在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