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燃進門之前,特地看了這間化妝間上鐫刻著的名字——秦音!
單單這兩個字里的“音”字,就讓他內心掀起波瀾,但他很清楚這只是這個小姑娘也與他的小侄女有同樣的名字而已。
何況,“秦音”兩個字他在南省時就已經得到大哥的囑托,要帶她去南省一趟。
畢竟,父親的病已經很久沒有人能信誓旦旦推薦人選給他們了。
要不是看在她是穆睿知推薦的,夏燃也沒那個耐心特地來找這個二十出頭的女孩兒。
現在恰好小行與她投緣。
那么正好邀請她在參加完萬花獎之后,與他去一趟南省。
既然小行喜歡她,他就算是花些錢把她挖去南省做最高醫院里的醫生也是不費事的。
夏燃的盤算十分理想。
恰好也聽到了身后傳來的動靜,他跟著眾人轉身,只見一個身著飛天舞裙的少女戴著一片流蘇珠“覆面”,半遮半掩瀲滟一身神秘莫測的氣質,一身流光錦驚為天人。
一雙澄澈的大眼睛更是水靈水靈的,目光恰好與他相撞,少女的眉心微蹙,眼底的情緒有些復雜。
夏燃不解地皺眉,他尋思著眼前這少女應該就是馬上要上舞臺PK的舞者秦音。
只是,秦音為什么要那樣看他?
難道,他與她認識?
懷著這樣的想法,夏燃邁著穩重的步伐向少女走去。
李星悅在看到秦音穿著流光錦舞裙一身華國西域裝扮出現的剎那,眼底忍不住劃過濃烈的寒意。
她與秦音,居然都選了西域飛天舞裙。
那么她們選擇的舞蹈,一定都是民族舞。
李星悅臉色一變,如果說剛開始她只是把秦音當做預備的對手,那么現在以秦音現在的裝扮以及夏二哥在秦音身上停留過多的眼神,都足以讓她將她列入最威脅她位置的對手之位。
公然與她撞舞!
這噱頭,秦音倒是用的妙!!
她這是明擺著要拿她的“巡音APP”作為YM集團的“沁音APP”做墊腳石?
可,她憑什么覺得她李星悅就只能束手無策?
秦音瞥了夏燃一眼便移開了視線,沒管其他人的目光,走向了墨亦琛。
“墨先生,我這一身舞裙如何?”
秦音長睫微顫,故意靠近男人,一副嬌媚姿態,配上西域舞裙的神秘感,簡直就是任何男人的毒藥。
墨亦琛目光淡淡落在少女柔軟白皙裸露在空氣中的細腰時,眸色微微一暗。
但現場太多人,他還是將那份燥熱掩飾了。
他尊重秦音,舞裙本就是展示舞者舞姿的一大武器。
心底雖說有些不爽便宜了他人的眼睛,但也沒迂腐到要自家寶貝遮遮掩掩。
他上前,半摟住少女軟糯的腰肢,眸光如狼一般陰鷙沉沉。
“小音穿什么都好看。”
“這一身舞裙,倒是精細,穿在你身上恰到好處,你們相輔相成定然能給觀眾們展現一個最好的舞臺。”
墨亦琛夸的很巧妙,成年人的喜歡就是細致中保持理性的分析,不能一頭熱地無腦夸。
秦音也很滿意他的評價。
這也是她想要達到的高度。
夏燃在兩人說話的間隙,終于插話了上來,他沒管自家兒子插著腰在兩個男人的夾擊下正一臉看好戲地盯著他跟秦音。
他兀自上前,帶著常年上位者的威壓與優雅,整個人處于一種疏離中透出一股子嚴肅溫柔來,倒是極其復雜的氣質:
“秦小姐,你好。”
“異國他鄉叨擾實在抱歉,不過我還是要代表華國南省夏家與你……”
夏燃正要繼續說,大哥交代的事兒,他得辦下來。
雖說他在看了秦音本人之后,腦子里甚至一瞬間覺得大哥說這個小姑娘能救父親的話簡直太過荒謬。
可他還是愿意一試。
他的邀請之語客氣疏離,但也帶著極致的誠意。
李星悅看著這樣低姿態的夏燃,整個人都麻了。
這可是華國南省夏家的二公子啊,什么時候主動與女人搭過話。
可他居然親自向秦音搭話?
還客氣非常!
憑什么?
秦音算什么東西,秦音的身份更是低賤,聽說也不過是京市一個小家族出身的女兒而已,與她這個南省大家族的頂級名媛出身,簡直云泥之別。
拋開與她根本就沒有血緣關系的秦家人不談,秦音算什么呢?
她又不是真正的公主,用得著被夏家二爺恭敬對待?
這么想著,李星悅臉色蒼白,在夏燃要繼續說的時候,她本就亦步亦趨跟在夏燃的身后,此刻突然一只手扶住額頭,另一只手則驀然拉住夏燃袖子下的手,虛弱開口:
“夏……夏二哥,我……我頭好暈。”
“好像低血糖了,你能陪我先去休息休息嗎?馬上就要上臺了,我好難受。”
李星悅越矩的動作讓夏燃下意識地排斥,他想要收回手,但李星悅抓的太緊,而且他也因此感受到李星悅確實手冰涼,看來是真的不舒服。
他對這個李家小姐了解不多。
但清楚她一直都是一個溫柔知禮的人,雖說也想與自己多相處,但卻一直保持著大家閨秀的矜持。
這一點,他還是很欣賞的。
這些年來,他最厭惡的就是那些看見他就跟老虎見了肉似的撲過來的女人。
是以,李星悅不舒服,他權衡了一下,還是沒有將她推開。
而是紳士地將她的手拉過剝離了肢體接觸,只是讓她攙扶住自己的手臂。
“嗯,那我先帶你過去休息一下吧。”
“秦小姐,抱歉打擾,我家小行似乎很喜歡你,既然墨總也在,那就麻煩你們多看顧。”
“等萬花獎結束,我再單獨約見秦小姐。”
夏燃的態度紳士有禮,倒是讓秦音找不出反駁的理由。
只是不知為何,雖說她面上寶石珠簾覆面,可看出來舅舅壓根沒有認出自己的瞬間,她還是忍不住有些失落。
這種失落感,讓她忍不住懊惱。
有種懸著的心終于死了的寒涼感!
秦音,你清醒一點。
外公家現在根本連一個記得你的人都沒有了,你還在期待什么呢?
她怎么那么賤呢,是在君家受過的冷眼還不夠嗎?居然還對夏家抱有期許。
她都想自己扇自己一巴掌。
面上,秦音卻是一句話也不想跟夏燃說,只是淡淡點頭,便背過身走到了化妝臺前,舞臺妝還沒開始畫,謝玉已經期待地坐在化妝臺前了。
作為藝術界大師。
化妝,特別是創作舞臺妝這種與藝術相鏈接的技能,他早就駕車就熟。
秦音轉身順勢便坐下,一手扯掉了戴在臉上的寶石珠簾覆面……
夏燃攙扶著李星悅轉身,余光掃到少女的動作,有些好奇地轉眸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