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吹燈小說:、、、、、、、、、、、、
君棠月從小就身子弱,何況前幾天才剛從搶救室出來,雖說來御園嬌弱有幾分演的成分,但她體虛卻是真的。
此刻她站在原地,只覺不僅骨子里的癢意難消,不一會兒更是有一股劇痛油然而生,刺激著她的神經。
痛意好似隨時要拉扯著她的心臟,讓君棠月眉頭狠狠皺成一團,渾身冷汗不止,仿佛腦子在下一刻就會停止思考。
“救……救我,救命……我真的渾身好痛,四哥,你別不管棠棠……”
她嗓音顫抖又孱弱,好似隨時都會倒地,徹底不省人事。
但她的模樣與從前犯病時幾乎一模一樣,這如出一轍的手段讓君司瑾眉心蹙起,語氣也不自覺地加重,染上威嚴肅穆:
“君棠月,你憑什么覺得我會再受你蒙蔽?”
“你現在這層演技沒放在從前的演戲上,倒還真可惜了。”
“我不會再管你,你也別再叫我四哥!”
君司瑾看著君棠月痛苦的模樣,他的眼中已經沒有了憐惜,反倒是越來越憤怒。
隨著憤怒的積蓄,他的怒氣如洪水一般洶涌而來,眉眼間混雜著一股令人膽寒的戾氣,以及沉痛的心情。
說到底,他對君棠月是有幾分恨意的。
從小到大,他那樣真情實意地對她疼愛有加,可她這次卻把自己當靶子,利用他對她毫無保留的信任與寵愛來針對秦音。
與其說他痛恨君棠月的欺騙。
而他更恨的,是君棠月對他的利用,讓他感受不到她把自己當親人信任。
雖然,他也并不認可君棠月非要針對秦音的行為。
但,人的心都是偏的。
他從小就更疼愛棠棠,對她的重視和感情比后來的秦音多多了。
是以,此刻才會那么難受。
痛恨和失望。
至于秦音,他是愧疚的,難以彌補甚至不知從何開口的……
這也讓他陷入一種極度的自悔之中。
“四哥,剛剛那顆速效救心丸真的有問題,這次是真的……”
“快給我叫救護車吧,我渾身好痛好癢,嗚嗚嗚……我好想把身上的肉剜掉,撓一撓骨頭上的癢啊,救命救命……我太難受了……”
君棠月只覺得渾身上下好似被無數螞蟻啃咬著,在她的骨子里爬來爬去。
她想要撓那份刺撓的癢意,但卻隔著皮肉磨蹭不到。
這種感覺簡直痛不欲生。
君棠月急躁地渾身抓癢癢,甚至力氣大到自己抓破了臉,抓破了脖子,在手臂和大腿上留下一道道帶血的抓痕。
“嗚嗚嗚……誰來救救我!!”
“姐姐,姐姐……我錯了,求你給我舒敏藥吧,這不是龍渠香草過敏,你到底在速效救心丸里加了什么??”
秦音懶洋洋瞥了她一眼,從善如流一笑:“君小姐真是一招鮮吃遍天下呢。”
“想甩鍋也要有實據,你要是真過敏了,這渾身上下怎么一個紅瘡都沒長,也沒有任何紅腫,反倒是你自己給自己抓出一身血痕。
難不成這鍋也要我背?”
秦音漫不經心地笑,澄澈的杏眸眼底卻是漫出幾分笑意。
攤攤手的姿態,更顯純白無辜。
君司瑾肯定地點點頭,看向秦音有些欲言又止,但還是鼓起勇氣走向她。
他盯著秦音的眼,愧疚道:“小音,與君棠月同流合污污蔑你親手研制的YM藥妝有問題,是四哥眼瘸,錯怪了你。”
“四哥在這里給你道歉了。”
“你能原諒四哥嗎?”
君司瑾是律師,對待外人向來賞罰分明,更是追究過錯與責任的一把好手。
但到了自己和自己的親人身上。
他便開始無措了。
君司瑾確實幫棠棠對付了秦音,分明兩人都是他的妹妹,即便這是他之前的偏心之過,但對秦音他也是有親情在的。
他現在愿意道歉,也是想挽回在秦音面前的哥哥形象。
并且,他真的知道錯了。
小音四年前回君家,她對自己一向包容,他研修法律疲勞渾身酸軟,她還會親自來給他按摩熏香。
可見,小音還是很疼他這個四哥的。
現在他既然愿意道歉,小音應該很快就能原諒自己了……
君司瑾這么想著,垂眸見秦音居然對自己的道歉無動于衷。
一時間,他有些心有不安。
伸手便要去抓她的手腕,急迫地重復道:
“小音,你能原……”
秦音后退一步,輕松避開了君司瑾的靠近,見他還想上前,清冷少女眉梢微揚,厲聲輕喝:“君律師!離我遠點。”
“我嫌臟。”
秦音的眼神很淡,面對君司瑾的道歉她無悲無喜,只是帶著幾分冷嘲。
君司瑾還想再上前的手和腿都卡頓在原地,他震驚地盯著秦音的眼神,好似想要找尋哪怕一點點她對他曾經的溫柔關懷。
但,無跡可尋。
好似從未出現過一般。
甚至,他在她眼中,還看到了幾分她對他風輕云淡的厭棄。
心,如墜煉獄。
這一刻他好似才明白,小五對他的提醒。
他說,希望他永遠那么堅定。
君司瑾的心一片空茫,唇顫了顫,還是忍不住繼續祈求原諒:
“小音,我知道你現在只是在氣頭上。”
“我們是一家人,親兄妹,不會有隔夜仇的。”
“你是不是覺得四哥現在的道歉沒有誠意?沒關系,你不是也想打造律師集團嗎?
等四哥回了京棠律所,哥哥把律所一半的股份都給你。”
“小音要是怕四哥騙你而說場面話的話,這是我的私人鑒章,四哥送你……”
君棠月渾身痛癢的間隙,聽到君司瑾的話,只覺頭皮發麻:“四哥,你瘋了?”
“一個律師的私人鑒章代表他的全部。”
“萬一她想報復你,拿去隨便蓋了一個違法案件,你畢生的心血就全完了……”
君棠月不理解,為什么哥哥們一個個都恨不得拼盡所有要去彌補秦音。
分明,秦音僅僅為自己替嫁,就享盡富貴權力,什么都有了啊!
憑什么還要給她那么多好東西?
她才不配!!
“完了就完了吧。”
“這是我該承受的懲罰,只要小音能開心,能原諒我的過錯……”
“我是男人,大不了重新來過而已。”
君司瑾終究是沉下了肩膀,被愧疚磨掉了那份意氣風發的傲骨,甚至有些卑微狼狽地在秦音面前討好。
從前,他何曾有過這種姿態?
他對秦音,甚至和聲細語的時候,都是極少的。
現在他終于愿意低眉順眼對她溫柔了。
可惜,已經晚了。
秦音卻成功被君司瑾這話逗笑了,眼前是君司瑾遞來的私人鑒章,她隨手接過,漫不經心地把玩著,唇間溢出笑:
“噗呲。”
“君律師這話,可真是感人肺腑呢。”
君司瑾聽著,以為她真的感動了,會考慮原諒自己,眼眸忍不住亮了亮:“小音……”
然而下一刻,秦音話音一轉。
“不過,君律師是學法的。”
“我問你,要是我拿把刀把你捅死了,然后對著你的尸體鞠躬道歉,你會原諒我嗎?”
秦音這話,極度刁鉆。
但也是徹底向君司瑾挑明,他們之間就是個死局。
她對他,永不原諒!!
君律師站在原地,一時間臉色差到了極致,還想開口,卻見秦音正將他的私人鑒章隨手扔掉。
好似多沾染一刻,都會弄臟她一般。
這動作,又讓他痛心入骨。
就在他準備狼狽離開時,君棠月渾身一軟,徹底在茶宴上暈倒過去。
她離君司瑾最近。
君司瑾下意識上前兩步,習慣性地將人接入懷中,小心翼翼地托住君棠月的腰,臉色泛白焦急道:“棠棠,棠棠!!”
“你別嚇我啊。”
“小音,她到底是我們的親妹妹,縱然有錯,這種危機時刻,還是麻煩你趕緊叫個救護車來吧。”
君棠月渾身是抓痕,看上去觸目驚心。
君司瑾雖然不原諒她,但這到底是一條命,他做不到眼睜睜看著親妹妹發病卻袖手旁觀。
秦音瞥了一眼御園的管家。
管家會意,讓人安排了救護車。
秦音淡淡凝視著君棠月蹙緊的眉頭,她很清楚,此刻的君棠月根本沒有暈過去。
但那又如何?
她加進那顆速效救心丸里的藥,能讓她抓耳撓肺三天三夜。
離開了御園,她在醫院都有夠受的。
醫院的人來的不快不慢,讓人挑不出錯的時間,君棠月倒在君司瑾懷里指甲都快掐入肉里了,就怕自己忍不住會繼續渾身撓癢。
比起抓撓的癢痛。
她壓抑克制著抓撓的欲望,更讓她難捱。
簡直是酷刑。
但她忍住了。
終于被送上了去醫院的擔架車,到底要關心君棠月的死活,君司瑾不得不跟著離開。
離開之前。
君司瑾回頭看向秦音,眼底的苦澀與糾結快要溢出,他唇瓣緊抿,幾乎變成一道堅毅的直線。
最終,嗓音嘶啞道:
“小音,我只送她去醫院,她只要脫離危險,我就回來找你。”
這話,似商量,又似祈求。
秦音看著他猶猶豫豫的糾結姿態,神態輕慢開口:“君律師倒也不用這么忙。”
“你們兄妹和姜琪的誹謗罪證我都收集好了,你們只需要等著我的律師函就行。”
君司瑾還想再說什么,卻也只能噤聲,先跟著救護車離開。
御園大門口。
君棠月終于從擔架車被運到了急救車上,君司瑾也順勢跳上了救護車。
但救護車卻沒有如期啟動。
過了一會兒,司機下車查看:“嘶……誰這么沒公德心?連救護車的輪胎都扎!!”
躺在擔架上快要壓制不住抓耳撓腮欲望的君棠月:???
不遠處一輛黑色牧馬人內,一個穿著寬松衛衣的少年慢悠悠地用修長的指敲擊著眼前的筆記本電腦。
另一只手漫不經心地把玩著一根細長的鋼針……
少年脖子上掛著金屬銀鏈,薄唇淡抿出幾分孤傲的弧度,一雙炯亮且幽深的黑瞳,眸底隱約透著寒意。
“蠢女人,小爺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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