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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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錦，給本宮把那件桃紅色的褙子拿過來。”
靜妃正在更衣，看著面前暗灰色的褙子，臉色沉了沉。
素錦第一時間沒有動，而是勸道：“娘娘，昨日陛下不是說不喜歡您穿艷色的衣裳，今日何不換一換呢？”
“本宮穿了一輩子的暗色，想穿幾日亮色怎么了？素錦，你到底是本宮的人，還是別人的人？連你都不知道站在本宮的角度為本宮思考，本宮還能倚仗誰？”
靜妃的聲音嚴厲，素錦沒想到她反應這么大，連忙跪下。
見勸不動靜妃，她只得把那件桃紅色的褙子翻出來，給靜妃穿上。
在靜妃身邊十幾年，素錦算是了解她的，靜妃明顯心情好了氣色也好了，別人都以為是三皇子爭氣的原因，只有她知道，不全是三皇子。
她斟酌著語氣，小心對靜妃道：“娘娘，您最近和戲班的梅班主似乎走得太近了，得小心宮里的閑話，戚妃云妃她們都不是省油的燈。”
靜妃的視線唰地轉了過來，目光如炬的盯著素錦。
好半晌，靜妃才緩緩說道：“素錦，你是陛下派到本宮身邊的，本宮知道你一開始看不上本宮，因為你我曾經都是宮女，本宮一飛沖天成了主子，而你，原本是比本宮品級還高的宮女，卻成了伺候本宮的奴才。”
“娘娘！奴婢絕無此心啊！奴婢對你一直忠心耿耿！”
素錦再次跪下，講述著她這些年的忠心。
靜妃笑了笑，看著十指丹蔻，聲音也溫柔了下來。
“你陪伴本宮的時間，比皇上比三皇子在本宮身邊的時間加起來還長，本宮一直把你當成最親近的人，所以對你的親人也很好，算起來，你哥哥的孫子都已經三歲了吧，真是時間如梭啊。”
素錦的肩膀抖了抖。
如今的靜妃，早已不是當初剛進宮什么都不懂的小宮女了。
以前她的主子是皇上，但是后來，她的主子一直都是靜妃。
皇上問過什么，說過什么，她從不隱瞞，也不敢隱瞞。
靜妃雖然是農女出身，可她的手段也半點不柔弱的。
自己的家人就捏在靜妃的手里，素錦當然不敢有任何的不臣之心。
“你別緊張，本宮就是問一問，沒有別的意思。”
靜妃勾著唇，親手將素錦扶了起來。
“這些年，本宮是一直把你當成親姐妹般對待的，你方才也是為本宮好，本宮豈能不知？本宮也就只是想任性一回，以后，定會老老實實穿陛下喜歡看的衣裳。”
素錦連忙道：“娘娘這些年，也是受苦了，等將來……想怎么任性就能怎么任性的。”
這個“將來”，她們都知道是何含義。
靜妃笑容更深，握著素錦的手道：“有你在身邊，本宮很放心，以后，你想要的，本宮也會給你。無論是想出宮養老，還是想站得更高。”
靜妃一直知道，素錦是有野心的，也向往權力，骨子里就有種將他人踩在腳底的狠勁，這些年，素錦越發不把人命放在眼底，都是她在縱容著，縱容素錦愛上這樣的權力。
可惜，素錦容貌普通，否則，早被皇上收進后宮，成為她的對手了。
也正是如此，素錦永遠都只能是個奴才。
等她當了太后，素錦就是后宮權力最大的宮女，只要不得罪皇上，什么不能做？
素錦聽得呼吸急促，眼底閃爍著亮光。
她早過了出宮嫁人的年紀，便是出宮去，雖然有人給她養老，但再怎么親，也不是她生的，與其把未來交到別人手里，在宮中對那些奴才們呼風喚雨，才是她最向往的。
靜妃看著素錦，不經意問道：“陛下這幾日可有問你什么？”
素錦急忙抬起頭，對上靜妃的眼睛，連忙道：“陛下昨日問奴婢娘娘您的身體怎么樣，奴婢今日正打算同您說呢。”
“陛下關心本宮，本宮高興極了，那你是怎么回的？”
“奴婢說您因為三皇子，心情好了許多，這幾日用飯也比往常多，陛下聞言很欣慰，讓奴婢照顧好娘娘。”
靜妃一聽，臉上雖然還在笑，眼底卻有幾分發冷。
皇上這是對她起疑了。
這個老東西，怎么不去死。
還得忍一忍，等三皇子再做出點事業來，威望再高一些，三皇子就更能順理成章些了。
思及此，她用手指壓了壓太陽穴，對素錦道：“還是給本宮換上那件暗色的褙子吧，今兒個不去御園了。”
這幾天，靜妃天天去御園散步。
戚妃云妃喜歡在御園里搭上戲臺看戲，但不是每天都有，靜妃偶爾去看看，不過多數時候都是在湖邊走一走。
素錦察覺到不對的時候，是靜妃第三次支走她的時候，她藏了個心眼，讓身邊的小宮女回去給靜妃拿東西，她轉回來，就看到靜妃和梅班主在說話。
素錦沒見過那樣的靜妃，她說不上來是什么樣子，就是感覺很不一樣，臉上的笑容比什么時候都要真。
那時候她心里就咯噔了一下。
雖然靜妃和梅班主只是避著人說話，沒有任何親密的舉動，而且很快就分開了，但素錦心里還是很慌。
后面她仔細觀察著，越發覺得不對勁。
在昨天皇上說靜妃打扮得太俏麗的時候，她的心更是跳到了嗓子眼。
她是皇上派給靜妃的人沒錯，但靜妃也說得不錯，她想要的，只有靜妃能給她。
皇上根本不會在意她這樣一個奴婢。
靜妃若是倒霉了，她第一個沒法逃脫。
就算她提前找到皇上告密，以皇上的無情，她極有可能也會被發落。
與其去賭皇上的怒火，不如把心思放在靜妃身上。
眼見著三皇子快成氣候了，靜妃再忍忍就好了啊。
聽到靜妃要換衣裳不去御園，她心里長長松了口氣。
靜妃安分了好幾天。
御園那邊傳來吱吱呀呀的曲聲，她也沒往那邊去過。
不過沒幾天，云妃就來了。
“靜妃姐姐，昨日陛下去了我宮里，說整天聽到唱戲的聲音，聽得頭疼。妹妹這心中，真是過意不去。妹妹同戚妃姐姐也說過了，打算再最后聽一出戲，明天遣送戲班出宮去，特來同靜妃姐姐您說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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