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去的地方是冰城。
之前東方龍夜在那邊買了幾座山頭，削山建了一個戶外滑雪場，現在深秋，南方只是天氣微涼而已，北方已經大雪，雪積得很厚，這時候去滑雪，剛好。
一家人一起去，姜世謙，顧云熙，姜楚湘，東方龍夜，姜君言和顧之浩請了假。
甘樂樂也想去，但是被顧云熙嫌棄了。
“我們一家人團建，你去湊什么熱鬧！”
甘樂樂瞬間腦子充血了，感覺要腦中風，“你們一家人，還真是聚眾撒狗糧啊！”
愛不起了。
后來她一想，坐了私人飛機去聽蒙鴻的演唱會去了。
蒙鴻是姜楚湘的哥哥，假如她成功追到蒙鴻的話，是不是也變成一家人了呢，嘿嘿。
至于姜楚湘等人便乘飛機從海市到冰城。
北國的風光只是與南方不同，一下車，撲面一股凜凜寒氣，幾個人雖然來之前已經多穿衣服，但到了這里，仍然被一陣冷風給吹了個哆嗦。
顧云熙本來是北方人，還沒什么。
顧之浩卻是從小在南方長大，第一次到這么寒冷的地方來，感覺自己掉進了冰窖。趕緊打開行李箱，把羽絨服裹身上，搓著手，一邊打哆嗦，一邊叫著，“哆啰啰哆啰啰，寒風凍死我，媽媽，我現在是一只寒號鳥了！”
姜楚湘則是身子一直寒冷徹骨，以至于似乎感受不到外界的寒冷了。
東方龍夜也把她的棉襖拿出來，將姜楚湘裹了起來，拉起帽子戴上，再圍上一條紅色圍巾，他滿眼寵溺地看著她，好像是在打扮一個雪人。
顧云熙羨慕地看著兩人，感嘆：“年輕就是好啊，談個戀愛都特別甜。”
姜世謙感到顧云熙話中有話，趕緊把顧云熙的羽絨服拿出來，給她裹上。
顧之浩看著前面的兩對，忽然有一種“我是電燈泡”的感覺。
“姜君言，我感覺我就不應該來。還不如在學校里念書。”
這一請假，得拉下多少課，還得強行吃狗糧。
“要不，我們回去上學吧！”
顧之浩眼睛發澀地道，他忽然覺得自己能做個好學生了。
姜君言：“我可不想回去收情書！”
顧之浩：“！！！”
他是被雷劈中了嗎？為什么忽然之間耳朵轟轟作響？
自從墨萼一事反轉之后，姜君言忽然就在學校里吃香開了。
每天姜君言的抽屜里總能發現幾封情書，還有不明來路的早餐、禮物。
姜君言一點都不喜歡這些，有點煩。
顧之浩：“！！！”
所以被虐的只有他一個人嗎？！
滑雪場離冰城還有幾十里地，滑雪場那邊早就派了車子來接了。
一家人乘車到達滑雪場，天擦黑。
因為山上都是皚皚的白雪，一片銀裝素裹，雪的反光，便覺得也沒那么黑了。
當天晚上，一家人在雪山腳下的山莊休息。
外面是冷風呼嘯，屋內壁爐有火在燒，很溫暖，也很有情調。
其實屋內的溫暖來自地暖，壁爐的火是假的！
但火的形狀還是讓人感覺到暖和，家，悠閑，自在，諸如此類的感覺。
山莊內沒有別的客人，只有這一家人。
東方龍夜建這座滑雪場本來也沒準備對外開放。
吃過晚飯之后，一家人各自進房間洗漱休息。
次日晨，東方龍夜一早醒來，只見灰白的光線下，院子里立著清淡淡的人影，身材纖長，裹著一襲羽絨服，卻不見臃腫。
她面向著雪山，像個虔誠的信徒，努力從一片雪白中求取。
身邊的雪松蒼翠被白雪覆蓋。
銀枝底下的人，在貂絨帽的包裹下露出半張玉瓷一樣的臉尤其精致。
是姜楚湘。
她應該在院子里立了很長一段時間了，黑色羽絨服翻出紅色的貂絨上落了一層薄薄雪花。
東方龍夜披衣下樓，先讓廚房去燒姜湯，又在服務臺拿了個電暖水袋，出門快步走到姜楚湘身邊，先把暖水袋塞在她手里，然后張開臂膀將她摟入懷里，用他的體溫給她渡過暖氣。
面前是被削整過的雪山，形狀跟海市市郊市內滑雪場的形狀有點像，但又不像。
這座要宏偉得多。
姜楚湘依靠在男人的胸膛，腦中有些模糊的感覺，目光清澈又帶著些迷茫。
“夜師兄，這座雪山，不會是你按照我們那一座雪山來造的吧？”
“嗯。”
“像嗎？”
“七八分吧。”
“夜師兄……你帶我來這里，是想要讓我憶起一些過去的事嗎？”
東方龍夜一低頭便看見姜楚湘水汪汪的杏眼染上一層悵惘。
想要姜楚湘回憶起帝星的往事嗎？
東方龍夜的喉結滾動了一下。
以前是想過的吧。
畢竟那時候，他們在倉蘭雪山的日子真的很純粹，讓人懷念。
“想不起來也沒關系，我會多用點心，讓你記住我們現在的日子。”
東方龍夜摸了摸姜楚湘巴掌大的臉，唇角帶笑。
現在的日子，他已經很滿足。
他也想不出還能更好的。
他的結局已然注定，現在是過程。
“我帶你去玩好玩的。”他興致勃勃。
“什么好玩的？”
“一會兒就知道了。”東方龍夜說。
他摟著姜楚湘，幾乎是抱著她回到屋內，兩個人先吃了早餐。
直升機已經在外面等著了。
東方龍夜拿上滑雪板，換上沖鋒衣，單手環著姜楚湘的腰跨上直升機。
螺旋槳的聲音撲啦啦響，吵醒了顧云熙，她拉開窗簾的時候，只看到直升機往山上飛。
而天空還飄著小雪。
很快，直升機上了山頂，在離頂三十多米的半空停住。
東方龍夜換上鞋子，裝上滑雪板。
姜楚湘看他沒下飛機就換好裝備，“你不會直接從飛機上跳下去吧？”
東方龍夜朝她勾勾手，“你也來。”
滑雪板是特制的，在東方龍夜身后還能站一個人。等于是東方龍夜帶著她滑。
直升機的艙門開了，冷風一下子帶著雪花撲進來。
姜楚湘也是個不怕死的，真的聽了東方龍夜的話，在滑板后面套上鞋子。
東方龍夜道：“抱緊我。”
在感覺到身后人雙手環住他腰的一霎，往門外一跳。
兩人的身體直線往下墜。
姜楚湘無法形容這種感覺，冷風吹打她的衣領，心臟提到了嗓子眼，她甚至連尖叫聲都喊不出來。
在空中墜了一段時間后，滑雪板觸著了雪地，擦著雪山的陡崖滑下去。
可以聽見滑雪板磨擦過松軟的雪坡發出的聲響，在身后拖出長長的雪浪。
滑雪板多了一重磨擦力，但雪山的陡坡，重力還是讓他們加速，加速。
東方龍夜在她的前面，控制著滑雪板。
“抱緊一點。”冷風裹著雪花吹過來他低醇又沉穩的聲音。
姜楚湘順從地收緊了環繞在他勁瘦腰間的手臂。
忽然滑雪板在一個突起的雪坡上沖出去，高高飛起。
甩開了身后的雪浪，此時此刻，他們仿佛也甩開了塵世所有的聲音，只剩下彼此。
這一幕，也落在了顧云熙的眼里。
“年輕人的戀愛，就是比我們的甜，你說呢，姜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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