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黎剛之后，又有好幾個人過來跟程璟皓打招呼，他們都稱呼他為“程先生”。
以前別人都叫程璟皓“程少”的。
現在卻叫他“程先生”。
從稱呼里就看出來對程璟皓濃濃的鄙視。
也是，程璟晧已經離開程氏集團了。
他們都是富家子弟，平時就牛鼻哄哄的，看誰都不順眼，卻被程璟皓壓一頭，現在知道他原來不過是個養子，那不高興壞了，怎么也要把平時受的氣給討回來。
有一個甚至還叫程璟皓：“那誰，幫我那杯紅酒過來。”把程璟皓當成服務生來使喚，“給你小費。”
用意在于侮辱程璟皓。
程敬榮樂見其成，看看，程璟皓是養子的身份，不用他出手，就有人對付程璟皓。
程敬榮湊到姜楚湘邊上，“姜神醫，我看你眼神不太好，放著鄔總這樣的霸道總裁不要，去找個假貨。女人沒眼光是個硬傷，可惜，這世上沒有后悔藥，現在就算你想要回頭，鄔總已是你高攀不上的了。”
姜楚湘背過身，難掩對程敬榮的嫌棄，“程二少，口臭你就少說兩句。”
程敬榮就沒見過這么不識抬舉的，“死鴨子嘴硬，背地里已經哭死了吧！”
他的話音剛落，肩膀就被人碰了一下。
一個身穿機甲的黃毛從他旁邊擦身而過。
“程少。”那人開口，目光卻沒有看程敬榮，而是看著程璟皓的。
在海市的豪門當中，許多人私底下玩得很開，但在正經場合，還是衣冠楚楚的。像靳斯年這樣有個性裝扮的很少，所以一眼就認出。
海市四大豪門的靳家，三代只此一個男丁，靳斯年酷愛賽車，不管到什么場合，都是我行我素，頂著一頭金黃色頭發，休閑機甲穿著。
靳斯年從服務生托盤里拿了一杯紅酒，向那個要紅酒的人走過去。
那個人叫瞿東豪，一個小富豪的兒子。
酒遞給了瞿東豪。
瞿東豪一陣發暈。
結果靳斯年朝他伸出手，“小費。”
堂堂豪門四少之一向一個小豪門提供酒水，問他要小費，瞿東豪都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靳少……別……別開玩笑。”
“誰跟你開玩笑了？”
靳斯年還真定要小費！
小費給不給？
不給，是瞿東豪他自己先說了給小費。
可是真給小費，給多少啊才不算對靳家的侮辱啊？
瞿東豪感覺今天不管他怎么做都得罪了靳家了，怎么辦？
靳斯年顯然是來給程璟皓撐腰的，“怎么，說話不算話？”
瞿東豪雙股戰戰，手伸向西裝口袋，固然里面有幾張百元大鈔，但拿出來給靳斯年顯然是不合適的。
“靳——靳少——”瞿東豪討饒。
程璟皓悠然呷了一口酒，“如果他不想給的話，我們自取好了。”
姜楚湘挑了一下眉，程璟皓在她面前溫和久了，她都快忘記了他本性有多霸道。
自取？
怎么自取？
那肯定是要用財力搞垮瞿家的意思了。
瞿東豪后悔不已，早知道就不去惹程璟皓了。
誰知道程璟皓都被趕出程家了，還有靳斯年給他撐腰。
“靳少，我錯了。”瞿東豪家不過是小豪門而已，哪里敢跟靳家對抗，情急之下竟然跟靳斯年跪下了。
靳斯年道：“跟我說不著，你應該跟程少道歉。”
姜楚湘笑了一下。
程敬榮卻是傻眼了，他想難道靳斯年是玩機車玩瘋魔了，還沒有得到程璟皓已經被趕出程家的消息嗎？
“靳少。”程敬榮擠過去，“你還不知道嗎？他其實只是我爸爸的養子，已經離開程家了。”
靳斯年道：“知道啊，所以我才有機會跟程少結交啊。”
靳斯年舉著酒杯跟程璟皓的酒杯碰了一下，笑得很開心。
姜楚湘莞爾，忽然知道靳斯年的用意了。
靳斯年是靳家年輕一代唯一的男丁，但他只喜歡玩賽車，對管理公司一點也不感興趣，目下有兩個姐姐為他管著公司，長此下去，自然不是辦法。兩個姐姐都已經到了成婚的年紀，難道要幫他打理一輩子公司嗎？
而程璟皓離開程氏集團，靳斯年不正好可以趁機把程璟皓招入麾下嘛。
果然，靳斯年道：“程少若是不嫌棄，可以到靳家來出任ceo，我們愿意出八位數的年薪，外加百分之二十的利潤提成。”
靠，八位數年薪還加百分之二十利潤的提成，那一年得多少錢！
靳斯年真是大手筆，就差直接分股份給程璟皓了好吧！
程敬榮當場怔呆，整個人都定住了無法動彈。“靳少，你不是吧，程璟皓已經被我爸趕出程氏集團了，他現在身無分文，就是個小白臉啊。”
“聽聽，多高風亮節啊，程少給程家白打了十年工，創造多少利潤，臨走一分錢都不要。”
靳斯年對程敬榮不無鄙視，對程璟皓卻充滿欣賞，他不喜歡打理公司，要是把公司交給程璟皓，程璟皓絕對不會呑他的，他可以放心了。
靳斯年目光灼灼，“程少，可以嗎？我們靳氏真心的。”
程敬榮萬萬沒想到會這樣。
姜楚湘笑看程敬榮吃癟的樣子，“程二少，看見了嗎？一個人招不招人待見，還真不是出生的問題。”
程璟皓有點遺憾對靳斯年，“抱歉了，靳少，我被姜神醫包養了呢，不能去你的公司了。”
程敬榮：“——”
程璟皓好像是故意的，提包養兩個字，把程敬榮氣得夠嗆。
真不要臉！程敬榮心想。
連姜楚湘也覺得程璟皓有點過了，挽著程璟皓的胳膊，輕聲咬耳朵，“程少，這種開玩笑的話，我們私底下說說也就算了，你怎么大庭廣眾就說了啊。”
程璟皓：“可我不是開玩笑的。”
姜楚湘無奈撇了撇嘴，程璟皓是真的連臉都不要了。
鄔紹寒站在稍遠的地方，只看見姜楚湘手挽著程璟皓的胳膊，頭依靠在他肩膀上，水杏眼里笑意如漣漪，頰邊梨渦。
鄔紹寒怎么看怎么刺眼，姜楚湘的財產里面還有他給她的一大筆離婚補償好吧！
姜楚湘難道真的用他的離婚補償，去包養程璟皓嗎？
鄔紹寒腦袋青筋突突跳，正好看見唐吉玲在邊上，就向她眼神示意。
唐吉玲是微科旗下微光娛樂公司的藝術總監，這次“楚水云天”周年年會，她作為同行出席。
唐吉玲本來是個十八線的女藝人，當年裘洪源給她砸了很多資源也沒有捧紅她，但裘洪源出事之后，裘紅英定要鄔紹寒把她安排到微光。
唐吉玲不會演戲，做人倒是八面玲瓏，當下屁股搖著香風向姜楚湘這邊走了過來。
“程少，姜神醫，二位還真是郎才女貌一對璧人呢，我遠遠的一眼就看到你們兩位。”唐吉玲開口很是客氣，還透著點自來熟，要不是以前姜楚湘就跟她吵翻過，還真以為她們是多要好的閨蜜呢。
唐吉玲道：“以程少和姜神醫二位這么好的條件，不如我來替二位量身一個劇本，把你們打造成大明星怎么樣？”
唐吉玲表面上很熱情，實際上還是在壓低程璟皓的身份，程璟皓曾經貴為程氏集團的ceo，現在只能去做個演員，在豪門里頭，哪怕是紅頭半邊天的明星，也只是戲子而已，被人看不起的。
程敬榮一聽，樂歪了，“對對對，我哥就是長得好看，跟小白臉似的，好好的給他打造一個小白臉的劇本吧！本色出演，哈——”
“啪！”
程敬榮正笑得開心，不料姜楚湘一巴掌扇過去，把他的笑聲打斷了，他張著嘴巴怔呆，“姜楚湘！你！你竟敢打我？！”
姜楚湘這一巴掌正好扇在程敬榮另半邊臉上，加上程璟皓扇的那一巴掌，現在程敬榮的兩邊臉都腫了起來，倒是對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