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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地多雨。
青槡第二天一大早,就是在淅淅瀝瀝的雨聲中醒來的。
這些日子跟連雪印同吃同住,她習慣性的往身邊摸了一把,摸了個空。
她坐起身。
連雪印果然不在房間。
奇怪。
她穿了衣服起身,喊了一聲。
“夫人,”一個丫鬟急忙走到了門口,小心翼翼的問,
“您醒了?要準備早飯嗎?”
這房子是連雪印叫人準備的,丫鬟婆子也是現買的,被連雪印的氣勢嚇得有些膽怯。
“夫君呢?”青槡問她。
丫鬟膽怯的看了她一眼,似乎是有點糾結,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怎么了?夫君出什么事了嗎?”青槡有點好奇。
“不是,不是老爺有什么事,是今天一早,
崇陽城里出事了,老爺聽說以后就出去了。”小丫鬟急忙給她解釋。
“噗——”
青槡被小丫鬟的稱呼給逗笑了。
她跟連雪印這一路上雖然扮做行商,
但是兩人都不是麻煩的人,所以一路上并沒有找丫鬟婆子跟著伺候。
“你說說,出什么事了?”青槡忍住笑,問道。
“聽說昨夜柳知府家的公子在畫舫遇刺了,衙門連夜叫人去查了,可是這事兒還沒有眉目,昨夜里就有人往柳知府后院里放火,幸好昨夜剛下過雨,火沒燒起來,
但還是死了幾個人,聽說還是柳知府的家眷,現在城里都議論紛紛的,說柳知府家里應該是碰到仇家報復了,
指不定是惹了什么江湖人士!”
“還說昨夜里刺殺柳公子的人,
在衙門里驗過身份,
有個好像是坪山的山匪。”
“什么?山匪?”青槡驚訝的盯著小丫鬟,“你怎么知道的?”
小丫鬟見她感興趣,就趕緊撿自己知道的說了,
“咱們崇陽城離若河很近,水運便利,所以就少不了有水匪打劫來往的商船,但是陛下曾經嚴厲整治過運河河道的安危,把那些大團伙的水匪給嚇怕了,不敢明著當水匪搶商船,只能縮在山里,找附近的小河道下手,這樣山高皇帝遠,當地的官員怕報復,也不敢大力剿匪,就形成了有些山匪猖狂的局面,咱們當地的百姓都知道,所以行商能走大河道就走大河道,走小河道也會帶足了人手。”
“去年柳知府組織人剿過一次匪,殺了坪山不少人,所以這次,
大家都覺得柳知府家里是遭了山匪的報復了。”
青槡怎么也沒想到這里還有山匪的事情。
“有馬嗎?”青槡問。
她原本還想著不著急,慢慢查,
但是這事兒不太對。
怎么她剛到崇州,就有人對柳家動手了。
山匪要報復柳家,剿匪之后就要找機會報復了,怎么會得到現在。
八成是有人借著山匪之手,另有目的。
“有!”丫鬟趕忙帶她去馬廄,“夫人,要給您準備馬車嗎?”
“不用。”
青槡叫人牽了一匹馬出來,她快速的看了一下崇陽城的地圖,找到了府衙的位置,然后翻身上馬,直接朝著府衙跑去。
結果剛走了一半,就遠遠瞧見一身狼狽,衣冠不整的柳應鐘跟瘋了一樣,騎著馬沖著城門口的方向跑去。
他要干嘛?
青槡急忙調轉馬頭,跟了過去。
一路出了城,青槡才險險趕上了跟瘋了似的柳應鐘,“柳公子!你等等我,你這是要去哪兒?”
她只來得及昨天找連雪印幫她找了崇陽城的地圖,并沒有城外的地圖。
看柳應鐘眼睛都紅了的樣子,她驚道:“你該不會要這樣上山去找山匪報仇吧?”
“吁”柳應鐘拉住馬,一把抽出佩劍,指向青槡:“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們到底想怎么樣?你們要沖著我來,就沖著我來!為什么要傷及無辜!”
青槡有些沒明白,“你該不會覺得,昨晚去你家放火殺人的,跟我有關系吧?”
“難道跟你沒關系嗎?你一出現,就有刺客要殺我滅口,接著是深夜潛入柳府,連婦孺孩童都殺,你們還有沒有人性!你們戚國公府,當真覺得,可以一手遮天嗎?以為勾結土匪,我就不知道是你們做的嗎?”柳應鐘雙目充血,恨的咬牙,“你們這些畜生!”
青槡:“……”
她長這么大,還沒被人這么罵過。
她就算是有話要問,也得先給這蠢貨一點教訓!
青槡抬起手。
就在這時,遠處突然傳來一陣震動,她跟柳應鐘同時朝著震動聲看去,只見一塊塊巨石從山上滾落下來,與此同時,從暗處鉆出來起碼幾十號人,提著刀,沖著他們沖了過來。
青槡:“??”
這到底是沖著誰來的?
眼看石頭滾落下來,兩人的馬受了驚,青槡只得翻身下馬,柳應鐘也好不到哪兒去,差點被馬給甩下來。
兩人險險躲開石頭,只不過眨眼功夫,就被那群山匪給包圍了。
領頭的看見青槡,眼睛都直了:“喲!竟然還有意外收獲啊!小娘子,你也是這柳家公子的紅顏知己嗎?正好,咱們山上多久沒見過這么水靈的女人了,兄弟們,把他們一并帶回去!”
“軍師可真是料事如神,他就說今天蹲在這里,一定能守到柳公子,哈哈哈,果然如此!!”
“綁起來!帶走!快點快點,別等會兒引來人就麻煩了!”
一群山匪看著青槡,一個個躍躍欲試,都想上前。
結果被領頭的踹了一腳,親自奪過了繩子,沖著青槡走了過來!
“等一下!”青槡喊住他,指了指他手里的繩子,“大哥,我可以自己綁嗎?我跟著你們回去,你們讓我自己走可以嗎?我保證配合你們,絕不反抗,我還能幫你們說服他不反抗,你們要抓他走,應該不想他現在就死了吧,但你們看他這副急眼的樣子,一個不小心可是要咬舌自殺的!”
柳應鐘聽到她的話,氣的磨牙,他真是從沒見過這樣的女人!
女扮男裝逛青樓,現在還跟山匪談條件!
他剛剛是氣的失去了理智,但是此時這種情況,他也反應過來,他要是反抗,必死無疑!
他要不想現在死,只能配合她演戲。
他當即把手里的劍往脖子上一橫:“你們別過來!你們往前走一步,我現在就死!我堂堂崇陽城知府家的公子,豈能受你們這些匪徒威脅!”
他像是真瘋了,長劍壓在脖子上,瞬間便印出一道血跡。
青槡忙緊張的喊道:“柳公子,柳公子你不要沖動啊!你要是死了,我,我也不活了,我干脆也現在隨你去了吧!”
青槡不太會演戲,但是不代表她不會喊啊,她裝模作樣的拔了一根金簪,直接沖自己的脖子比劃了比劃,“可憐我家財萬貫,十輩子都花不完,我真的不想死啊,嗚嗚嗚……”
她這浮夸的演技直接把柳應鐘給整無語了。
哪有人說話這么前后矛盾的。
一邊嚷著我不想活了,我跟你去了吧,一邊又喊著自己家財萬貫,舍不得死……
可她這么一喊,還真有人問,“你真有那么多錢?”
“那當然了!我家是四靈洲的大富商!”青槡摸出自己的荷包,從里面抓出一把金葉子,揚手一撒。
幾個土匪一擁而上,飛快的將金葉子撿起來,擱嘴里咬了一口,跟著領頭的眼睛發亮的說:“老大,真的,真金子!這娘們兒是真有錢啊!”
“怪不得這么細皮嫩肉的,老子長這么大都沒見過這么白的女人!”
“不然先帶回去,要是能娶了她,那不是發財了嗎?咱們現在畏畏縮縮的,多久才干一票,兄弟們都快沒米下鍋了!”有人提議道。
領頭的神色不定,想了想,還是扔了兩根繩子給青槡,“行,老子給你個面子,回去我們寨主要是看上了你,那也是你的造化!”
“別想著跑,這坪山可是我們山龍寨的地盤。”
“不跑不跑,我那么多錢還沒地方花呢,我絕對不會跑的。”青槡接過繩子,立即表態。
然后沖著柳應鐘說道:“柳公子,就算是為了我,求你了,我們跟他們回去吧,興許他們寨主心情好,饒我們一命呢,你說是不是?我家大業大,大不了就多給些贖金,柳公子,求你了……”
“柳公子,柳郎君”
她軟言軟語的,十分有蠱惑性。
連幾個土匪都以為她是怕死。
只有柳應鐘黑著臉輕抽了下唇角,雖然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但是想起昨晚那個神秘莫測的男人,他大概還是猜到了她的意圖。
她是在告訴他,她夫君一定會來救她的。
柳應鐘丟下了手里的長劍。
青槡麻利的拿繩子把他手給捆住了,然后留了一頭丟給了山匪。
然后如法炮制的把自己的手也綁了起來。
見她真的沒耍花樣,山匪徹底信了她是真的怕死,撿起了繩子的另一頭,圍著他們,喝道,“走吧!”
柳應鐘皺眉。
被身邊的青槡踩了一腳。
柳應鐘吃痛,恨恨的看了青槡一眼,看著她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咬牙忍了。
他現在是真的特別想知道,這女人到底什么來路。
邪得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