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族王宮內,眾人神色都散漫,但手都放在了腰間這是隨時準備做出攻擊和防御的手勢,他們誰都沒有動,想看看妖魔兩族到底葫蘆里面賣的什么藥。
連問劍宗宗主這樣的暴脾氣這會兒也壓了下來,冷冷杵在那里一動不動。
魔族被抓進來不少的人質,即便是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畢竟和魔族講信譽是不可能的,他們分分鐘能干出將人質全部殺了的事情。
“兩個靈器認主,你們有什么想說的嗎?”最終是魔尊打破了寂靜,他這不知道是不是試探的話,讓所有人精神緊繃。
秦飯飯笑瞇瞇,“我發現你手下跟只會吃的豬沒有區別,連續這么多次進禁地的機會都屢屢失敗。能讓兩個靈器被帶出來,你們手里一個都沒有,這可太失敗了一點。”
提起這個來,魔尊臉也不禁的扭曲了。
是啊,他只拿到兩個先天靈器還是在那些親傳任務失敗時襲擊城池找到的,而葉翹!!她坐擁五個靈劍、四個靈器!
欺人太甚了葉翹!!
“謝初雪。”他冷冷將矛頭對準了一直沒做聲不知道在思索什么的青年,“你不是挺會猜的嗎?連續兩個先天靈器認主。你猜猜看是哪兩宗的先天靈器?”
謝初雪磨蹭了好一會兒,才慢吞吞,“一個或許是凈世蓮花。”
“另一個,含光鏟吧。”
這也不需要怎么猜,就以暗書那本靈器的性格來說,一言難盡,那種混沌惡的靈器問劍宗大概也不會允許將其帶出來的。
那就只能是凈世蓮和含光鏟了。
“哦?為什么是這兩個?”
“因為暗書……哦,那個臭名昭著的暗書,你應該聽說過吧?”謝初雪眼尾微微一挑,似笑非笑,“千年前曾經引起過一個小門派的覆滅,大宗門弟子折損無數,這種邪器,問劍宗不會允許帶出來的。”
他說的異常篤定,魔尊似乎對他的回答很滿意,“那含光鏟的主人你覺得是誰?”
“周行云吧。”謝初雪還是很樂意和對方扯皮的,畢竟能拖延一段時間總是好的。
“哦?”對方笑了:“我以為你會覺得是葉翹?畢竟你很好看他的樣子。”
如果仔細一點就會發現,謝初雪最喜歡的親傳不是一手教導出來的明玄,而是那個葉翹,他總是在若有若無關注著對方。
謝初雪托腮,“小翹啊,小翹是挺招靈器喜歡的,但我倒是認為含光鏟喜歡穩重一點的主人。”
“葉翹么?她正常起來的時候還是挺穩重的吧?”
“你也說了是她正常起來的時候。”
含光鏟喜歡情緒穩定的修士,而五人當中,周行云情緒最穩定了,穩定的自殺沒毛病。其他都不免還是很容易被新鮮事物所吸引,帶著幾分少年心性。
周行云嘛。這個親傳承了祖師爺的道,是最有潛力成為宗主的一個弟子。含光鏟給他倒是很好。
秦飯飯忍不住狠狠扯了一把謝初雪,示意他跟魔尊廢話這么多做什么。
謝初雪攤手,他的話,一半真一半假,含光鏟必須是周行云,這一點等魔尊派人探查就會發現自己的推測是正確的,但暗書……
真的極有可能在葉翹的手里面。
而謝初雪給出的答案是,她拿不到。
魔尊顯然是信以為真了。
畢竟暗書確實在千年前就是無人不知的邪器,魔尊也頗為忌憚這樣邪性的東西,葉翹即便帶出來也降服不了,這或許也是他信以為真的原因之一。
但謝初雪堅信,不管事情多么離譜,但如果那人是葉翹,就一定很合理。
他在騙魔尊,魔尊也上鉤了,那這場信息的交換就足夠了。
謝初雪猜測他們或許是在怕暗書,不然這么多靈器里面不會著重提到對方,那本書唯一的能力就是控制極強,在戰場里面是絕對的災難。
可弱點也明顯,旁邊有同伴的情況下折斷細絲即可。
魔尊在懼怕暗書什么?
謝初雪垂眼繼續思考,卻依舊是沒有任何頭緒,他猜測或許很快就能知道,魔尊在懼怕暗書什么了。
多說無益,在雙方言語交鋒結束后,秦飯飯冷冷抽劍,注意到魔尊有將分身分離的趨勢,他生怕對方再去找那些孩子的麻煩,拔劍往前一抵,聲音冷的掉渣,“近百年你還是不記打?”
魔尊偏頭,神色陰沉的注視著秦飯飯。
被正道逼退韜光養晦近百年時間,這一直都是他的恥辱。
秦飯飯手里的劍,是歷代長明宗傳承下來的靈劍,沾染著的正道濃郁的劍氣讓魔尊幾乎是本能退讓了一步。
“飯飯好厲害,我好欣慰。”
不知道是誰怪叫了一聲。
“……”這成風宗宗主,死變態啊。
魔族與修士地界交界處有一座城池,凡是有魔修路過都要經過此城池,因為距離魔族的位置最近導致整個城池破敗不堪,人煙也稀少,畢竟與魔族為鄰并不是誰都有這個膽子,雖然人少,卻也有歷代修士在此處居住,只是環境格外的差。
一群親傳所在的宗門下城池全都是一片繁華與絡繹不絕的修士,從沒見過這樣的城池,他們在到來后被特意招待了一番,還有不少人上前圍觀。
少年們或負著劍,或背著藥包,抱著法器,各色宗服交織,引得外場無數修士的圍觀。
對他們而言這些親傳完全是稀有物種。
沐重晞跟領導下鄉一樣揮了揮手,被大師兄錘頭了,他嗷了一聲,撇嘴看向葉清寒:“我們應該怎么進去找師父他們?”
“與其想著去幫師父們的忙,還是先解決掉城池附近的妖獸和魔族吧。”葉清寒神色冷淡。
沐重晞點點頭,也對,而且師父他們完全不需要自己幫忙嘛!
來這里的不止有他們,還有一些剛剛出關的前輩們,每個氣息都深不可測,引得慕強的劍修們一頓癡漢般的瘋狂注視。
一行人年紀最大也不過二十左右,在一群動輒上百歲的大能們面前就跟小孩一樣,他們沒有安排他們其他任務,而是讓他們留下守城池。
對他們而言城池沒什么好守的,楚行之出去探查了一番也沒看到半點魔族的影子,由此可見完全是把他們隨意找了個不需要的地方把他們安頓了,他直言,“他們根本瞧不起我們。”
“人家幾百歲的人了,瞧不起我們很正常嘛。”薛玙心態很平和。
楚行之:“哼。”
“那我們就這樣浪費時間下去?”
“只能先這樣了。”總不可能拋下一城池的人不管,去支援那些前輩們吧。
人家可能還嫌棄他們礙手礙腳呢。
他們這樣悠閑無所事事,趕來純粹是來湊人數的日子也沒維持多久,幾乎是在抱怨完的不久后,夜晚守夜的幾個符修們突然坐了起來。
整個城池也就幾個元嬰期的修士能頂用,神識最強的被丟出來守夜,宋寒聲是人里面最高的,他理所當然的陰著臉注意著四周情況。
通常來講魔族不會無緣無故攻打一個城池的,但或許是知道了含光鏟在周行云手里,這便引來了無數魔族的關顧。
只是關顧也就算了,讓宋寒聲臉色很差的并不因為這個,而是他神識里面探到有大范圍的妖獸自爆。
妖獸?自爆?
這種詞匯很新鮮,畢竟妖獸是沒有智商的東西,有了智商更不可能自爆了,在修真界自爆是大忌,死后神魂都會消散的,妖獸自爆那就只可能是一群低級沒有神志的妖獸。
而且,是有妖皇在指揮著它們這么做。
以一種拿自己族人命來填的方式攻擊修士,完全是瘋了。
“那、那些前輩們……?”沐重晞腦袋里面繃著的弦都斷了。
“自爆的妖獸就是沖著前輩們去的,我們這里只有跟蝦兵蟹將似的魔族。”
他們要對付的只有最熟悉的魔族,相較之下那些發瘋自爆的妖獸則要危險的多,一個金丹期自爆的威力相當于無數個金丹的最強的一擊,大規模之下,簡直是一場災難。
“說真的,大規模自爆,打斷施法就行了唄。”段橫刀略顯天真地道。
“自爆怎么可能打斷。”蘇濁瞅他。
段橫刀挑了挑眉,提醒道:“暗書啊。那個靈器的能力不就主控制嗎?”
對哦。
“那葉翹呢?”她拿著暗書呢。
薛玙攤手,“跑去救小太子了。”
魔族那邊自爆時的氣流讓人不敢靠近半步,他們被前輩們強制留下守城池,眼下里面的事情暫時不是他們可以關心的。
“暗書最好不要使用。”楚行之撓了撓頭,煩躁提醒,“我都說過了,它就是個壞東西。”
一旦拿出它來,在沒有得到暗書的認可之前使用都有被反手控制起來的危險。
他還特意提醒了葉翹一遍,不知道對方聽沒聽的進去。
“暗書到現在都沒認主。”也就是說,那暗書根本就是個隨時可能反水捅刀子的邪器。
“別廢話了,魔族的人來了。”
宋寒聲提前在四周布下陣法,在他們抵達的那一刻陣法被踩到,頓時所有劍修劍出鞘。
魔族比起妖族屬于小巫見大巫了,元嬰期的魔族敢上來完全就是送死,陣法接二連三的啟動,他們不怎么將魔修放在心上,一個個望著不遠處,想去魔族去支援那些前輩。
“如果我們走了會怎么樣?”
“會被指責死的。”
畢竟守的是城池,一旦出現意外他們被留下的絕對難辭其咎,這個時候他們難得無比懷念起來了葉翹。
葉翹要是在早就動手了。
“唉。”他們長嘆一口氣。
“外面。那是什么動靜?”葉翹在從魔淵把一群前輩救下來后,催促著肯德基趕往戰場,轉頭時那驟然吹起的氣流,一股從未有過的壓迫,讓她不由問起了其他人。
那種感覺讓葉翹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現場除卻肯德基和小太子不受影響外,其他幾個前輩眉頭也都不約而同皺了起來。
“是自爆的氣流。”
有人給了她準確的回復。
“哈?”葉翹沒聽說過這個詞匯,她在其他幾位前輩看白癡的眼神下,追問,“什么意思?”
“你是什么境界?元嬰期時體內有個小嬰兒,也就意味著元嬰期,如果將其引爆,效果與自爆無異,只是自爆后不止。境界被毀掉,連同肉身和靈魂一起。”
“自爆這種做法太過極端,我活這么多年,從未見過有這種事情發生。”
“是哪個修士自爆嗎?”葉翹心跳的陡然變快,“不可能吧。”既然連神魂都不剩,那么應該沒人會選擇自爆才對。
“不是修士。”對方否認了她的話,“應該是妖獸。”
“妖獸?”
“對,這是光明正大的陽謀。大規模的妖獸自爆,完全就是行走的災難。”
“而施行命令的,很顯然只有妖皇。妖獸有階級意識,妖皇凌駕所有妖獸之上,它的命令一些低等妖獸無法拒絕。”
“自爆位置在哪兒?”葉翹不由看向剛才氣流流動的方向,“是魔族嗎?”
她師父也在魔族。還有幾位長老與師叔。
“魔族內部。”前輩喃喃自語,“許多大能也在里面,我們快點出發吧。”
最起碼他們能去幫幫忙。
葉翹沒動。
不止她師父,如果師兄他們也被指派進魔族支援的話,那么不亞于她全家都進去了。
驟然得知這種消息的情況下,人很容易腦子一片空白,葉翹有那么一瞬間也想直接闖進魔族找秦飯飯他們。
但腦海中的慕瀝冷冷告訴她:你阻止不了什么。
“暗書不被你所用,在混亂的戰場下,你覺得它會選擇控制妖獸,以此擺脫你的掌控,還是乖乖認你為主?”
不用想也知道答案只能是前者。
妖獸的數量多的可怕,即便用暗書能控制局面,可她能力有限,在被妖獸圍攻的情況下,根本掌控不了這個被譽為人間之惡的邪器。
萬一它反手控制妖獸過來攻擊他們,本來修士一方就不占什么優勢,暗書只會讓修士不妙的處境雪上加霜。
如果想改變局面,那她最該想的辦法應該是契約暗書,再利用暗書來改變戰局。
“你還在發什么呆?你師父他們可就在里面。”有人不耐開始催促:“快帶我們進去。”
葉翹轉頭,“我們要不別過去了?”
她說完,突然耐人尋味看了看身后十幾個看不出來境界的大能們,再想到領域里面五十多號人,突然就覺得自己似乎也不是一個人?
那就有意思了哈。
“你作為親傳竟然這么貪生怕死?”他肉眼可見的對她不滿,手指就差戳她臉上了,葉翹戰術性后仰,與此同時,忽地拍了下肯德基。
肯德基頓時一個甩身,除卻葉翹和小太子外,其他幾人差點被直接甩飛。
鳳凰的速度可不是開玩笑的,不御劍的情況下在這種高空被甩飛,一定很慘。
葉翹看著被這突如其來變故嚇得臉色發白的前輩,神色平靜,“我這個人膽子很小。最怕有人對我大聲說話。”她似乎是靦腆地垂了下頭,飛快道:“我一害怕就容易激動,一激動騎著的鳥就容易亂飛。”
“所以您最好別嚇我。”
措辭很有禮貌,態度也沒毛病。
但威脅的話語都快溢出來了啊。
他震怒,幾乎瞬間看出來了葉翹有她自己的想法,男人不由陰沉著臉色,“秦飯飯沒告訴過你,弟子出門在外,要服從命令嗎?”
葉翹一板一眼回他:“我們宗實行放養政策。”
服從命令對她是不存在的。
她繼續面無表情道:“還有,前輩,實不相瞞,您要是在我以前生活的地方,我們一般不會叫您前輩。”
“那叫什么?”他鼻子噴火。
“叫老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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