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巨震聲中,那掌影竟是將許太平身周飛旋的刀罡,一掌轟碎。
“噗!……”
在這沉重掌勢之下,有些應對不及的許太平,竟是吐出了一口鮮血。
他沒想到,這小小的殺佛鎮,居然還藏著問天境的強者。
“看來還是得動用龍鯨體魄。”
許太平當即做出決定道。
眼下的他,雖然從真元與氣血的精純深厚程度來看,甚至已經與望天境大成修士相當。
但若沒有龍卷體魄和二轉血氣淬體之力在,對上望天境強者,他依舊必死無疑。
“嗯?”
不過就在他準備調動氣血與真元,與這紫袍道人大戰一場時,他忽然發現自己已經失去了對齊舟這具身軀的控制權。
“轟!”
緊跟著,伴隨著一道震耳的氣爆之聲,齊舟的這具體魄內,忽然間擴散出一道極為恐怖的氣血波動。
哪怕是體魄境界,半只腳已踏入大圣境的許太平,在感受到這股氣血波動之后,同樣一陣心驚。
“齊舟的這具體魄,莫非已經是大圣境?”
就在許太平這般想著的時,就見齊舟的這具體魄,在一瞬拔高至三丈,其周身皮膚上,也都生出了一片片青色鱗片。
同時,那股獨屬于養魔修士的氣息,從齊舟的身上擴散開來。
察覺到這股氣息后,許太平當即眉頭緊蹙道:“看來這齊舟能有這具體魄,并非因為突破了大圣境,而是在體內養了能夠令體魄之力迅速提升的魔種。”
這種養魔修士,雖然算不上完全入魔,但大多心神也已經被魔種侵蝕得差不多了。
時機一到,魔種便會完全占據其身軀。
不過從這齊魄的心性來看,他愿意以身飼魔,投身九淵,許太平并不意外。
真正讓他感到意外的,還是為何像他這種人,會成為讓后世敬重的八莽之一。
“轟!!”
在體魄之力拔高后,齊舟這具身軀,就好似有了自己的意識一般,徑自一拳轟砸向頭頂的掌影。
“砰!”
一聲巨響,那紫袍道人的掌影,竟是被齊舟一拳砸碎。
就連紫袍道人的手掌,也被這一拳震開。
不過在紫袍道人被齊舟一拳砸退后,這時又有兩名老者從天而降。
兩人,一人持劍,一人握錘,齊齊襲殺向下方的齊舟。
瞬息間,劍光與錘影,便將齊舟籠罩。
而那齊舟見狀冷笑一聲,然后一把拔出腰間長刀,迎著那劍光與錘影斬去。
“轟隆隆!”
驟然間,三人戰做一團。
而此時的許太平,就好似那旁觀者一般,只能借著齊舟的目光,旁觀著這場激戰。
這時的他,忽然回想起了大先生之前對他說過的那番話——
“謝幕時,你只需做個旁觀之人。”
不過許太平倒也沒有真的旁觀。
在短暫的困惑過后,他開始以齊舟的視角,身臨其境地觀察起了這場惡戰。
結果叫許太平驚喜的是,他居然在以這種方式觀戰時,進入了道心空冥之境。
雖然十分短暫,但還是得了些感悟。
“噌!”
這時,在一道夾雜著獅吼之音的刀鳴聲中,那齊舟竟是一刀將后來的兩名老者重傷。
沒有那兩名老者的協力,那位紫袍道人頓時落了下風。
而許太平,也已經通過了幾人交手時的對話得知,這紫袍道人正是洪家老祖,那兩名老者一人是洪家家主,一人是洪家長老。
“砰!”
只片刻功夫,紫袍老者的護體金光,就被齊舟一刀劈開。
齊舟的刀法雖然無甚特別之處,但幾乎他使出的每一刀,都能夠將自身氣血之力運用到極境。
這在看似普通普通的刀法,若是在戰場上,或者與對手久戰時,都會大有用處。
“砰!”
在一刀破開那紫袍老者的護體金光之后,齊舟當即一拳將那紫袍老者砸飛。
正當許太平以為,這一戰戰局將定,齊舟將帶著那少女田梨逃出這殺佛鎮時。
一股極為猛烈的靈力波動,忽然間如同洪流一般,從這街道上空傾瀉而下。
旋即,一面由無數符文凝聚而成的巨網,從空中緩緩落下,將這一整條街都籠罩其中。
而透過符網散發出的光亮,可以清晰看到,至少有百余名修士,懸空站立在符網的四周。
“轟隆隆”
符網落地的一瞬,整個街道的地面都為之一顫。
而許太平,則清晰地感覺到,齊舟的這具體魄,像是再一次被鎖上了鐐銬一般,動彈不得。
很顯然,這應當是那符網的神通。
就在許太平有些好奇,這符網從何而來時,忽然聽到那紫袍道人,很是興奮地高呼道:“五靈宗的諸位,你等終于來了!”
原來,操控這符網大陣的修士,正是那一眾五靈宗的弟子。
不過齊舟在聽到五靈宗的大名時,臉上非但沒有露出任何驚慌之色,反而很是興奮道:
“五靈宗,老子等你的就是你們!”
說完這話,只見那齊舟,一刀劈斬向天穹。
“轟!”
霎時間,他那血色刀氣,就好似煙火一般,在那漆黑天穹上空炸散開來。
一開始時,紫袍道人還未察覺到異常。
直到身后傳來來五靈宗弟子們的驚呼聲——“這是養魔修士與九淵傳訊的訊號!”
齊舟聞言,也沒有掩飾,當即神情扭曲的大笑一聲道:
“殺佛鎮的四面佛結界,已經被我破了,九淵的魔君即刻便能長驅直入。”
“死!”
“都得死!”
“一個都別想活”
在這一聲怪笑后,一股極為濃郁的魔氣,借著夏日夜晚的涼風,吹進了這殺佛鎮。
這一刻,許太平終于明白了,為何齊舟會說那少女田梨時日無多。
因為不止是那田梨,這整個殺佛鎮的鎮名,都將時日無多。
而也就在這時,這片天地內光陰流轉的速度再次加速,周遭情景也在飛速變化。
等許太平回過神來時,他已經站在殺佛鎮的護城城樓之上,而從城樓上朝下望去,那密密麻麻的九淵魔物,正瘋狂地在收割著城內百姓的性命。
而就在這一片混亂之中,那衣衫襤褸的少年田梨,正一邊徒手與魔物廝殺,一邊沖城樓上的齊舟哭喊道:
“爹爹,爹爹,回家吧,我們回家吧!”
正當許太平愣神之際,他身旁傳來一道男子的戲謔之聲——
“齊舟,你是什么時候,多了個女兒?”
許太平轉頭一看,這發現自己的身側,還站著一名有著一雙血瞳的男子。
很顯然,男子跟齊舟一樣,也是養魔人。
見許太平看過來,那男子忽然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
“與你說笑呢齊兄。”
男子轉頭看了眼城內又道:
“我們走吧,魔帝旨意已下,這鎮上不可能留下活人的。”
“你就算想救,也救不了!”
一聽這話,許太平頓時心頭一驚,暗道:
“這莫非,是十三席在這一幕中,為我設下的最后抉擇考驗?”
許太平看了眼下方那少女,眉頭微蹙,心道:“惡徒齊舟,當真會為了一名相識不久的少女,賭上自己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