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殿內寂靜無聲。
虞徵死死的盯著沈灼手中的白色玉令,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二字形容了。
不僅是虞徵,誰又能想到天道宗后山禁制玉令居然在沈灼手上。
親傳弟子都無法進入的后山禁地,一個外宗弟子居然能拿著玉令隨意進出。
就是因為后山設有禁制,各大宗門幾乎沒有在后山入口鎮守弟子,皆是憑借禁制玉令進入。
而堂堂第一大宗的師叔祖,竟把禁制玉令給了別的宗門的弟子。!
——這這這!
璞玉子捋著自己的白胡子,后山禁制玉令他又不是只有一枚,怎么就不能給別人了。
再說,他身上又沒有別人的玉牌,當時也就順手把后山玉令給了這小子。
瞧他們一個個的都是什么表情,自己是把玉令給了這小子,又不是把后山給了這小子。
一個個的,有什么好大驚小怪的!瞧那沒出息的樣子,真是沒一個能看得順眼的!都隨了他的好師兄。
天道宗眾位長老仙尊想說又不敢言,依照輩分,能去質問這位師叔祖的只有老祖。
但轉念一想,質問又有什么用,玉牌不知何時已經給出去了,也的的確確是這位常年不回宗的師叔祖能做出來的事。
只是這樣一來,方才對劍尊徒弟的懷疑也就不成立了。
畢竟劍尊和這位二弟子來時并未與師叔祖照面,也沒有交流,后山玉令不可能是事發后交給此人的。
足以證明此人和師叔祖之前確實是相識的,甚至極受到師叔祖的喜愛,還險些收為座下弟子。
許久未見,將人傳去后山敘舊也合情合理。
更何況,此人在引魔陣中打坐已久,一絲魔氣未見,他們也不相信一個合體期弟子能悄無聲息的殺死一個渡劫期。
璞玉子見眾人不說話,只是沉默著,冷哼了一聲,語氣也不似方才平和。
掃視眾人道:“怎么都變啞巴了,老夫看你們就是故意和這小子過不去!是不是讓老夫立個誓,你們才信老夫的話。”
此話一出,天道宗眾人面面相覷,他們怎敢讓師叔祖立下天道誓言,這要是傳出去還像話嗎?
世人會說,天道宗師叔祖許久不回宗,結果剛一回宗門就被他們這些人逼著立下天道誓言。
這這這!不可,太不可了。
眾人如坐針氈,更不敢言了,再說,他們信不信其實不重要,還要看老祖信不信。
眼看著璞玉子要立下天道誓言,又一時無人阻止,小兔子故意挑在這個時候跳了出來。
“你個老頭,你干嘛要立誓,他們擺明是和哥哥過不去,才不管什么證據不證據。”
“要我看,他們真是一個比一個蠢,到現在還看不出來明明就是蠢爹往哥哥身上引火,讓所有人懷疑哥哥,兔子還懷疑是他殺了人,故意要陷害哥哥呢!”
“總之,人證物證俱在,他們卻還逼著你立誓,顯然是不把你這位師叔祖放在眼里,換做兔子,才不立誓,他們不信,該讓他們拿出證據才是!”
“拿不出證據,他們可沒資格再繼續審問哥哥,哥哥好歹是第一劍尊的弟子,也不是好欺負的!”
話落,眾人又又變了臉色。
不僅因為自己也被一只兔子罵蠢,而是這只兔子說出的話細思極恐!
虞徵可是大乘期,的的確確能殺死渡劫期的天權,有沒有可能虞徵就是知道劍尊的弟子和魔門少主容貌相似,為了置他于此地,才殺了天權陷害于他!
這這這,簡直不敢細想!
若非虞徵已經自證,他們真要信了這只兔子的話。
但這只兔子罵他們蠢,今夜說什么得抓只兔子吃只兔子解解恨,吃不了這只兔子,就吃它的兄弟姐妹兔!
反正這些兔子長得都一樣,只不過這只兔子的頭比較大。
虞星嫵卻在心里說:我以后再也不吃兔子了,等事情了結回到天瀾宗,就給小訛崽加雞腿!
小兔子樂開了花!
聽到心聲的封塵三人卻是惦記上了雞腿。
內心在說——好好好,沒想到有朝一日,還要和一只兔子搶吃食。
一旁,圣虛子臉色不怎么好看,大抵也是因為兔子口中的“蠢”字。
但小兔子的話,確實有提醒圣虛子,如若自己的師弟立下天道誓言,旁人會如何傳他,說他逼自己的師弟立誓。
甚至傳著傳著就成了是他把自己的師弟逼的有宗不能回。
他的徒弟已經隕落,他唯一的師弟又因為師父的死與他有隔閡,他若不阻止,這天道誓言著實怎么看都像他逼著他立下的。
可見,天道誓言立不得。
圣虛子心中暗忖,又見璞玉子一副沒打算放棄立誓的樣子,這才緩聲開口:“師弟無需立誓,也沒人逼著師弟立誓。”
“既然師弟能證明他事發時在后山,先前的懷疑也就不存在了,繼續查他人便是。”
“但這后山乃是宗門禁地,師弟不該將后山緊令交給旁人。”
璞玉子聞言,便知此事了結了,也不愿再和圣虛子起沖突,于是從沈灼手中拿回了后山玉令。
道:“不就是一塊玉牌,回頭老夫再給你塊別的,拿著老夫的玉牌,沒人敢負你小子。”
沈灼沒有說話,但心里清楚老頭這么說是在暗示他——玉牌雖然拿回去了,但承諾的三件事依然作數。
一一詢問查探還在繼續,虞徵先前的氣勢沒了,整個人看上去有點像被斗敗的公雞。
明明只差一點,他就能將沈灼置于死地,卻在最后關頭全部落空,他真是小看沈灼了!
也是沒想到沈灼何時與這不著調的師叔祖勾結在一起了。
但無妨,他有的是時間對付他。
就不信他次次都能躲得過,畢竟紙包不住火,早晚所有人都會知曉他身懷魔種,屆時便是他的死期。
虞星嫵盯著虞徵,只看虞徵的表情,心中便已篤定虞徵計劃落空后,這怕是又在盤算著如何對付沈灼了。
心累,也替虞徵心累,想讓虞徵歇歇,別再沒完沒了的整幺蛾子了。
她都快完成任務離開了,安安生生的不好么。
她必須想個辦法,讓虞徵徹底打消對付沈灼的想法。
一番苦思冥想,腦中終是有靈光閃過,當即就給虞徵傳了音:“回宗后,我有話和太上長老說。”
突然聽到傳音,虞徵心頭一喜,屬實有點受寵若驚,同時也有一絲絲的心虛。
本就在盤算著接下來該如何對付沈灼,突然收到傳音,可不就像被發現了一樣。
連忙回音“好好好”,生怕虞星嫵反悔。
在虞徵看來,不管虞星嫵要同他說什么,只要肯理他,就有機會原諒他,認回他這個父親。
系統得知虞星嫵要見虞徵當面聊,直接化身八卦:“宿主要和蠢爹說什么?蠢爹真能放棄對付沈灼?”
虞星嫵眼底盡是笑意,想到自己想出的餿主意,倒是先把自己給整樂了。
強忍著笑意,緩了緩后,才語出驚人道:我懷孕了,你說虞徵知道以后還會不會對付沈灼了?
系統:“?!”
小兔子:“?!”
封塵:“?!”
葉溯:“?!”
沈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