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大事不好了!”
流紗著急忙慌地沖進屋中:“剛剛得來的消息,說是秦王帶人伏擊太子,將太子逼進了宮里!不僅如此,他還帶了五千京戟衛,疑似要逼宮!”
“什么!?”冷瀾之驚得站了起來。
正要說話,她忽然想起了顧湛的叮囑——不要進宮。
所以,這是他的安排嗎?
他究竟想干什么?
莫不是,想要在臨走前,為她解決完秦王這個隱患?
想到這種可能,她心中安定了不少,卻還是忍不住焦躁。
她相信他的能力,可刀劍無眼,秦王又策反了京戟衛,若是一個應對不好,說不定今日過后,盛京的天都要徹底改變。
“公主,怎么辦呀?”流紗急的直跺腳。
皇后娘娘可是還在宮里呢!
還有太子,陛下……
若是秦王真的逼宮成功了,皇后娘娘定然兇多吉少!
冷瀾之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沉聲道:“去通知邵家,做好進宮救援的準備。另外,去通知裴院正,讓他隨時待命。”
她眼下能夠做的,就只有穩定后方,不能自亂陣腳。
流紗應下,趕忙往外跑。
“算了,本宮親自去邵家!”
茲事體大,流紗的分量可能不夠。
彼時,邵家也得到了消息,已經最好了救駕的準備。
一旦秦王登基,他們邵家定然是第一個完蛋的!
幾千護衛整裝待發,正要往宮里趕,一個前鋒便匆匆沖了進來,稟告道:“公主,大人,公子,宮中傳來消息,秦王伏誅了!”
冷瀾之心中一松,旋即問道:“其他人呢?父皇和太子如何了?還有母后和各位娘娘,顧典司……”
緊張的氛圍還沒有褪去,因此眾人沒聽出公主念出的一串人里,混進了一個不該存在的名字。
那傳話之人盡職盡責的稟告道:“陛下沒有受傷,不過應該是受到了驚嚇。太子殿下身上有多處傷痕,已經請御醫進行診治了,后宮的各位娘娘都沒有受到波及,只是……顧典司為了救陛下,萬箭穿心而死。”
顧典司為了救陛下,萬箭穿心而死!
冷瀾之只覺得眼前一黑,便人事不知。
等她醒來,已經是兩個時辰后的事情。
“公主,您終于醒了!”流紗趕忙命人將湯藥端了過來。
冷瀾之一把抓住她的手:“顧湛呢?”
流紗俏臉一白,滿臉不忍。
冷瀾之固執地用力抓住她的手:“顧湛呢?”
“公主,節哀。”流紗眼眶紅紅:“典司大人的尸體已經收殮好了,陛下下令,以國公之禮葬之……”
冷瀾之的手無力地垂了下去。
流紗反而握住她的手,哽咽道:“公主,我知道您很難過,只是人死不能復生,您……一定要保重自己呀!”
公主的手好涼,比寒冬臘月從外面回來還涼,這是從未有過的事情。
她十分擔心公主的狀態。
老天未免也太不公平了。
公主好不容易等到一個愛護她、珍視她的人,她也被他溫暖、打動,漸漸從上一段失敗的感情里走了出來。
還不等二人終成眷屬,就將人帶走了。
別說公主了,就連她都難過的不想面對這個事實。
冷瀾之愣愣地看著窗外的夜幕,擺了擺手:“你出去吧,本宮靜一靜。”
流紗有些遲疑。
她擔心公主會做傻事。
只是公主的命令她也不能不聽,便只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耳朵一直豎的直直的,生怕錯過屋內傳出的半點動靜。
冷瀾之的大腦一片空白,似乎有很多東西走馬觀花一般地閃過,可仔細捕捉卻又發現,她什么思緒都捉不到。
手臂無力地垂下,堅硬的金屬碰到膝蓋,帶來了些許痛感。
冷瀾之一怔,掀起了長長的廣袖,只見造型精致的金屬袖箭正安靜地纏著她纖細的手腕,如同他曾經的守護和呵護,無微不至。
忽然,一個念頭鉆了出來:“假的吧?”
他說過七日后要離開,今日便是第七日。
或許,他只是假死脫身呢?
可……
萬箭穿心,人真的還能活嗎?
忽然,瓊華推門進來,手中端著一個托盤。
冷瀾之道:“我沒心情吃東西。”
瓊華將托盤放到桌子上:“這不是吃的,是藥。”
然后掀開了湯盅的蓋子,露出了里面的東西。
湯盅里沒有湯,只有一把鑰匙和一張紙。
冷瀾之不解。
瓊華解釋道:“這是顧府的管家送來的,說是顧府的鑰匙和地契,其中包括庫房的鑰匙。”
冷瀾之:“……”
她心中再次升騰起了希望。
這都是他的安排,那就說明,他真的沒有事,對吧?
瓊華看著女子變幻莫測的表情,在心中長嘆了口氣。
愛情真的會讓人變得盲目。
明明那人早就打過招呼了,說他今日會離開。
明明公主是那么聰明的人,不會想不到這是金蟬脫殼之計,卻還是被打擊的回不過神。
說到底,不過是關心則亂罷了。
她不禁想到了曾經的自己。
退回旁觀者和普通的姐姐的身份上,她只想掐死曾經的自己。
那時,她面對虞音彤的一次次算計,卻因為丁一諾在意對方而投鼠忌器,不敢出手傷人。
可事實上,她的武功在丁一諾之上,她完全可以教訓完那個心懷不軌的女人,再拍拍屁股瀟灑地走人。
冷瀾之收起鑰匙和房契,站了身來:“梳妝,本宮要去祭奠父皇的救命恩人。”
沒錯,她只是去祭奠父皇的救命恩人的。
并不是祭奠顧湛。
伽羅公主暈倒在邵府的事情并未引起太大的重視,畢竟剛剛發生了那樣驚心動魄的事情,她的父皇、母后和兄長全部經歷了一番死里逃生,兄長更是受到了重傷,她在情緒劇烈起伏之后承受不住而暈死過去,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若是建良帝此時有心思繼續深入挖掘冷瀾之和顧湛的私情,就會產生懷疑。
可惜,他的情緒波動比冷瀾之還要大,當晚便發起了高燒,一直到第二天晚上才退了燒。
病好后,他卻像是被人抽走了精氣神,瞬間蒼老了十幾歲。
而太子也因為受傷而無法代為監國。
于是,冷瀾之便在皇后和邵家人的支持下,暫時坐上了龍椅,成為了監國的不二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