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天推開書房的門,蘇時、周瑾和秦楠三人正在閑聊中,看見盧天進來,周瑾和秦楠的目光就一直沒有離開過他。
蘇時則端起茶杯,慢悠悠喝了一口茶。
周瑾立即問道:“江清和可答應我們新增的條件?”
盧天忙點頭回答道:“他答應了,而且還可以立刻到理約司簽契約,把那四百六十畝良田暫時過戶到千秋質庫的名下。”
這個消息大出周瑾和秦楠的意料,秦楠的秀眉幾乎都要聚在一起,周瑾忍不住喃喃自語道:“他居然會答應?”
她們認為東源質庫為了讓千秋質庫血本無歸,斷然不會把那些田產、房產等過戶到千秋質庫名下,因為這樣一來,即使東源質庫把錢財騙走了,但這些產業卻都在千秋質庫名下,而且價值還遠超出他們借出的錢。
東源質庫又怎么會做這種虧本的買賣?
她們相信其中必定有詐,但她們卻偏偏看不出詐在何處。
無奈之下,周瑾和秦楠只好看向蘇時,這時候蘇時正好放下茶標,淡然的看著盧天。
“江老爺聽到這個條件難道不感覺到意外?”
盧天已經知道眼前這個貴公子看似年輕,但心思細膩、機智聰慧,做生意的手段連主人都難以望其項背,因此恭敬的回答道:“江老爺聽到我們新加的條件,也曾提出疑問。我按照公子所說回答了他,那江老爺猶豫了一陣,最終還是答應了下來。不過……”
“不過什么?”
“跟著江老爺來的那兩位下人極為可疑,江老爺猶豫時,曾兩次看向他的下人,我看見其中一個下人輕輕點了點頭,江老爺才爽快答應下來。”
周瑾恨恨說道:“那兩個下人必定是東源質庫的人。”
蘇時點了點頭,笑道:“既然江老爺已經答應了我們的條件,那我們先把抵押的契約簽了,然后有勞盧掌事和林漠林大哥去一趟理約司,把那些田產轉到千秋質庫名下,回來之后就拿十萬兩銀子給林老爺。”
盧天雖然覺得此舉不妥,但主人說過蘇時的話就代表她的意見,因此也只得遵命說道:“是,我立即和林護院著手去辦。”
直到聽不見盧天的腳步聲,周瑾和秦楠又是擔心又是疑惑的看著蘇時。
而蘇時又端起了茶杯,輕輕吹了幾口,然后好整以暇的喝起茶來。
看到蘇時還有閑情逸致喝茶,雖然周瑾和秦楠知道他已經了應對之策,心中不由得松了口氣,但同時卻不由自主升起一絲不滿。
周瑾冷哼了一聲,而秦楠看著蘇時的目光也沒有那么溫柔了。
聽到周瑾的冷哼聲,蘇時疑惑的抬起頭看了看她,又無意間看到秦楠的表情里似乎帶著一絲不滿,忍不住問道:“你們這是怎么了?”
周瑾沒有理他,只是對著秦楠說道:“妹妹,你知不知道我只煩哪種男人?”
秦楠輕輕搖了搖頭,說道:“妹妹不知。”
周瑾冷笑道:“我最煩那種說話扭扭捏捏,如同女人一般的男人。”
秦楠噗呲一笑,又急忙以手掩口,笑道:“姐姐說得是。”
蘇時聞言呆呆看著她們,過了好一會兒才嘆道:“你們有話就直說,又何必指桑罵槐。”
周瑾毫不客氣的直視著他,說道:“那江清和自然就是東源質庫的傀儡,他的目的就是來騙取千秋質庫的錢。”
蘇時說道:“是。”
“那你為什么還要把錢借給他?明明知道這就是肉包子打狗。”
蘇時笑道:“肉包子打狗自然是一去不回,但若這包子餡有毒呢?”
“有毒?”
蘇時淡淡的說道:“千秋質庫的錢又豈是那么好騙的,東源質庫敢吞下這肉包子,那么它離死也就不遠了。”
“為什么?”
蘇時微笑道:“因為我已經知道他們會用什么手法。”
“真的?”周瑾和秦楠先是大吃一驚,又同時大喜,然后異口同聲問道。
蘇時點了點頭,說道:“還是兩個小孩子告訴我的。”
她們更加覺得不可思議,周瑾忍不住追問道:“東源質庫會用什么手法?”
蘇時突然反問道:“你們玩過剪刀石頭布這個游戲沒有?”
她們自然玩過,但卻不知道這個游戲和東源質庫的手法有什么關系。
蘇時嘆道:“你們知不知道這個游戲有個必勝的法則?”
“必勝的法則?不可能!”
周瑾和秦楠一頭霧水的看著他,因為她們從來沒有聽說這個游戲有必勝的法則,而且也不可能有。
蘇時笑道:“有的,昨天晚上我遇見的那位小哥哥就是這個必勝的法則次次都贏了他的兄弟。”
周瑾狐疑道:“這個游戲必勝的法則是什么?”
“必勝的法則很簡單,后出手則贏。”
當蘇時揭開謎底后,周瑾和秦楠都忍不住宛爾一笑,因為這必勝的法則的確很簡單,簡單得要命。
“但我還是想不通這必勝的法則和東源質庫的手法有什么關系。”秦楠目光熠熠的看著他,輕聲問道。
“我們為什么會認為那張田契是真的?”
周瑾說道:“自然是因為田契上的官印是真的。”
“為什么我們會認為田契上的官印是真的?”
周瑾疑惑道:“我們不是和其他契約上的官印反復對比,并無二致,自然那官印就是真的。”
蘇時嘆道:“如果到了衙門,衙門會不會認可我們的判斷?”
周瑾一時語塞無法回答,而秦楠此時似乎有了一些模糊的想法,但始終無法抓到重點。
蘇時提醒道:“到了衙門,契約上官印的真偽該由誰來判定?”
周瑾脫口而出:“理約司!”
隨即她和秦楠的臉色突然都變得難看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周瑾喃喃說道:“難道你的意思是理約司在衙門會信口雌黃,顛倒黑白?”
蘇時問道:“如果我們不知道他們的手法,到衙門打官司會帶什么證據去?”
“自然是契約。”
“我們雙方的證據都只有契約,而契約上官印的真偽就成了關鍵。”
周瑾爭辯道:“如果我們雙方契約上的官印都一模一樣,衙門自然無法分辨真偽,東源質庫當然也占不到任何便宜。”
蘇時長嘆道:“誰說我們雙方契約上的官印是一模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