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掖。
羌氐聯軍十五萬，卻被郝昭打得大敗，踐踏而亡者不計其數。
善戰者無赫赫之功，郝昭并未因此而松懈，而是讓士兵們抓緊加固城防。
“伯道，羌人不是已經退去？”
張既皺眉道：“可他們卻距離城池并不遠，難道還有什么后手不成？”
郝昭深吸一口氣，張掖郡距離絲綢之路很近，他一度懷疑，是否連西域諸國，也參與了這場叛亂。
“不管來的是誰，咱們都是大漢的門面。”
“想要攻占張掖，就先踏過我郝伯道的尸體！”
郝昭目光堅定，視死如歸的精神，也感染了在場每一位士兵。
接連數日，羌氐二族的士兵，并不敢靠近城池，只能遠望張掖，告訴守軍他們還沒有走。
像足了癩蛤蟆趴在腳面上，不咬人膈應人。
楊千萬同樣著急，他這種打又不敢打，撤又不敢撤的狀態，彌漫在整個軍隊之中。
迷當屢次催促，到底楊千萬的那張底牌是什么，可羌族族長卻始終不肯說。
“再登幾日，保證漢軍城池告破！”
見對方不出招，郝昭則打算用投石車試探。
飛石襲來的瞬間，羌氐軍陣便發出預警，手下騎兵做鳥獸散。
唯有迷當破口大罵，“又他媽拿我們氐族開刀？”
巨石在地上砸出一個坑，好在這一次地方足夠空曠，沒有人受傷。
“看來，羌氐二族對投石車，依舊沒有抵抗之力。”
張既皺眉不止，“那他們不走的依仗，究竟是什么？”
郝昭已經猜到了幾分，直言道：“援軍！他們一定在等援軍！”
“可如今天下初定，曹魏孫吳已經被我大漢所滅，又有誰能支援這些異族？”
將軍！
守軍士兵大呼道：“西邊！西邊有軍隊前來！”
郝昭與張既抬眼看去，西面浩浩湯湯，果然有不少軍隊推著攻城器械而來。
尤其是跟漢軍一樣的投石車，讓守軍眾人頭皮發麻。
敵軍的人馬更多，且配備了攻城器械！
局勢，對漢軍頗為不利！
“哈哈哈！來了！他們終于來了！”
楊千萬心中大喜，“準備攻城！讓漢人知道我等厲害！”
迷當皺眉道：“這就是你說的底牌？他們是什么人？”
前來此地的士兵，不僅裝備精良，且一個個鼻梁高挺，皮膚黝黑，跟漢人、羌人長相并不相同。
士兵之中，還混雜著一些西域人，迷當這個智商實在是有些看不懂。
“他們全都是貴霜帝國的士兵！”
“西域三十六國，如今已經臣服于貴霜。”
“我等與貴霜合作，攻破涼州后，大家平分這塊肥肉！”
楊千萬為自己的手筆得意不已，殊不知羌族之中，已經有人默默記下了他所說的話。
“老楊！你這事辦的有些操蛋！”
“涼州就這么大！這些年被大漢經營的剛剛轉好，你就引狼入室？”
“到時候他們兵強馬壯，咱們能爭得過貴霜？”
迷當更希望涼州回到之前，那種漢羌之戰的狀態。
漢人有喘息之機，不至于被滅族，還能耕種糧食，養馬放牧。
至于羌氐二族，就將漢人當做豢養的家畜，一旦餓了就開籠放血。
貴霜來了，情況可就不一樣了，雙方平分地盤過后，人家還能經營，他們是狗屁不懂。
“人已經被我請來了，你還說什么廢話？”
“咱們能反大漢，就能反貴霜！”
“先行配合他們攻城再說！”
貴霜帝國的將軍哈馬維，很快便與兩位異族頭領會面。
“尊貴的頭領，貴霜帝國哈馬維，向你們獻上崇高的敬意。”
哈馬維皮膚黝黑，鷹鉤鼻看起來頗為陰霾，腰別彎刀，手持標槍。
“將軍，我們會配合攻城，盡管發號施令便是。”
楊千萬也不客氣，直接進入主題。
哈馬維點了點頭，“請貴軍上前壓境，讓我軍靠近攻城器械！”
聽聞此言，迷當皺眉道：“這他媽不是拿我們當炮灰么？”
“怎么不讓他的人沖在前面？”
哈馬維面露不悅之色，楊千萬則低聲道：“咱們現在還要借用貴霜的攻城器械！”
“何況誰家攻城不會死人？盡管聽他的便是！我的人也會上前壓境！”
迷當不再開口，與楊千萬配合默契，騎兵最先開路，以騎射干擾守軍。
氐族的步卒則與貴霜帝國一起，掩護攻城器械緩緩畢竟城池，尤其是要讓投石車，進入投射范圍之內。
畢竟攻城一方，可沒有守軍居高臨下的優勢。
“來人不像是羌氐二族，更像是西域番邦。”
看著貴霜帝國的士兵，一個個蒙面而來，只露出一雙眼睛，張既認出了他們的著裝。
“不管是哪里的人，只要敢對大漢齜牙咧嘴，那就只有一死！”
“準備飛火流星，讓他們嘗嘗我大漢的怒火！”
郝昭大怒，命令投石車率先進攻，這次投石車投出的可是火石！
嗖！嗖！
投石車當即甩出，火石飛向了敵軍軍陣。
羌氐二族早就見識到了投石車的厲害，很快便想要作鳥獸散，卻被貴霜帝國的士兵盯著。
“誰敢后退一步，殺無赦！”
“給我繼續往前壓，后退者，斬！”
“督戰隊，誰往后退，就給我殺了他！”
有不信邪的士兵，正想要撤退，卻見標槍貫體，將他們直接殺死。
貴霜人可不會手下留情，他們就像毫無人性的戰爭機器，對敵人狠辣，對自己人同樣如此。
“媽的！你憑什么殺我們的人？”
迷當沖著哈馬維怒吼，后者則淡然給出了回答。
“未戰先怯，乃兵家大忌。”
“我的人若是后退，你同樣可以下令斬殺他們。”
“咱們已經靠近城池了，不對么？”
哈馬維輕笑道：“該讓大漢知道貴霜的厲害了。”
敵人的投石車，已經進入了投射范圍之內！
貴霜帝國的士兵，頂著漢軍的箭雨，依舊對投石車進行著裝填。
“目標，敵人的投石車！”
飛石襲來，守軍士兵趕緊上前保護郝昭與張既，誰知敵人的飛石根本不是沖著人而來。
轟隆！
城樓上的投石車遭重，瞬間被砸得粉碎。
郝昭面色鐵青，“媽的，這群混蛋，老子跟他們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