懵了。
眾人都看懵了。
以往的太孫殿下,溫文爾雅,風度翩翩。
但是眼前,太孫殿下在那泥地里,如同一頭孤狼,陰險狡詐,出手毫不留情,給予敵人致命一擊。
短短一刻鐘時間,泥地里十余個人,僅是剩下了太孫殿下一人還站著。
大胖胖又是心疼又是驕傲,隨即目光不善地看向朱高煦。
“老二啊,這是什么訓練項目?”
朱棣同樣看向了他,眼神中充滿了冷意。
老子的好圣孫,被你給練成了這個樣子?
感受著這一道道憤怒目光,朱高煦只能訕訕地笑了笑。
“那是單人搏擊訓練,在泥地里自由搏擊,訓練應激反應,一般都是受些皮外傷罷了……”
“唔……這個法子不錯,老二你下去試試,讓我們看看成效!”
朱棣微微頷首,眼睛瞪得滾圓,下令道。
朱高煦人傻了,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
朱棣這個老東西,真是個坑兒賊啊!
恰在此時,午時已到,全軍立刻停止了訓練。
“咳咳,爹啊,諸位,現在是午飯時間,休息一個時辰,一起去飯堂吃大鍋飯?”
眾人覺得有些新奇,畢竟他們行軍打仗多年,還真沒與士兵一同吃飯。
更何況這位漢王殿下,可是堂堂天潢貴胄,他難道真能與士卒同吃同住,不搞些特殊待遇?
要知道底層士卒的吃食,只是保證他們不被餓死罷了,至于味道那真是一言難盡。
他們這些大人物,行軍打仗的時候,能將就著對付一口,但戰事結束后卻怎么都吃不下去。
還是朱棣點了點頭,率先開口道:“來都來了,過去看看吧。”
眾人見狀只能點了點頭,他們也想見識一下,漢王究竟吃不吃得下這些糠噎菜。
很快來到了食堂,眾人卻是愣在了原地。
只見所有人都在整整齊齊地排隊打飯,連教官團與執法隊都不例外,看起來就跟長龍一樣,天知道要排到什么時候去。
“諸位放心,速度很快地,將士們勞累了一上午,現在都餓得前胸貼后背,加上只有一個時辰的休息時間,哪里還敢耽誤?”
朱高煦笑了笑,努了努嘴示意眾人老老實實排隊。
眼瞅著朱棣都站在了隊列里面,朱勇柳升這些武夫雖然極不情愿,也只能老老實實地站在里面。
然而當輪到他們打飯時,朱棣等人的臉色卻是有些難看。
因為這幼軍新兵營的伙食,未免有些太好了些。
不但有米飯白面饅頭,還有青菜咸菜下飯,甚至還配上了肉湯。
這般伙食待遇,未免也太過豪華了些!
連同朱棣在內,眾人都是領兵打仗的沙場老將,他們自然清楚,這樣的伙食,在所有大明軍隊里,都算得上是最頂尖的了。
難怪這位漢王殿下沒事就操練幼軍新兵鍛煉體能,一個個壯得跟小牛犢子一樣,原來是整日都有這么好的伙食支撐著,他們不壯都難。
但是,這種練兵方式,根本就不能推行下去。
要知道大明可有上百萬雄師,軍隊開銷原本就大,哪里還有余錢提供這么豐厚的待遇?
所以即便漢王殿下能將這七千幼軍操練成百戰精兵,但對于大明而言,卻是有些雞肋。
朱棣看向朱高煦,沒好氣地嘲諷道:“老二,你好歹也是沙場宿將,你用這種方式練兵,不是惹人恥笑嗎?”
朱高煦一愣,隨即反駁道:“打仗打仗,打得就是錢糧,打得就是后勤補給。”
“你不讓將士們吃飽喝足,他們哪兒有力氣上陣殺敵?”
聽了這話,眾人頓時大失所望,也沒了繼續觀察的興致。
朱棣抬腳就走出了飯堂,柳升等人也是嘆了口氣,對漢王爺有些失望。
他們這些老將老帥,都希冀著漢王通過此次練兵,獲得皇帝青睞。
誰曾料想,他練兵采用這樣極端的方式。
大胖胖也是有些失望,拍了拍朱高煦肩膀道:“老二啊,你說說你這事兒辦的……乘興而來,失望而歸啊!”
“你練這些兵的確是精兵,但是朝廷財政本就緊張,哪兒還有余錢給將士提供這么好的待遇……”
聽著太子爺的絮絮叨叨,眾人心中更是唏噓。
連不通兵事的太子爺都知道,練兵不能這么練。
漢王殿下好歹也是沙場宿將,怎么會干出這么蠢的事情。
“老大呀,你不懂兵事,就別胡咧咧了。”
“說到底,還是財政問題唄?新鹽推行,大明財政也不會像以往那樣緊張了。”
“我這兒還有很多項目,讓國庫不再空虛,根本就不是什么難事。”
此話一出,眾人都驚了,停下腳步看向了他。
朱棣充滿了好奇,抬手將他喚到身前。
“老二啊,你說的可是真的?”
“還有好多掙錢的項目?不止一個?”
這段時間以來,這個老二的賺錢能力,連夏元吉都很是認可。
先是一個品鑒會,讓大明賺了上千萬兩銀子。
而后又針對舊鹽法改革,成功革新了開中法的弊政,朝廷收益將會大大增加。
所以朱棣現在充滿了興趣,很是想要知道這家伙葫蘆里又賣的什么藥。
不過朱高煦并未正面回答,而是模棱兩可地回答道:“爹你就放心吧,已經提上日程了,日后您想打仗就打仗,不用再看誰的臉色了。”
朱棣眼睛一亮,頓時喜笑顏開。
父子二人言談甚歡,聽得眾人一愣一愣的。
大胖胖見狀突然湊了過來,揶揄道:“大侄兒,你這樣操練我兒子,你怎么不打你兒子扔進來?”
朱高煦一怔,隨即點了點頭。
“也不是不可以,明兒就把瞻壑、瞻塙這些小家伙都扔進來,一視同仁。”
“不然我怕太子妃找我麻煩,老大你說是吧?”
此話一出,眾人頓時哄笑不止,連朱棣都搖頭失笑。
太子殿下怕媳婦兒,這是朝野都知道的事情。
太子爺臊得滿臉漲紅,支支吾吾地說不出句反駁的話來。
如果不是家里那位太過思念兒子,他又怎會腆著臉上山看望。
“哎哎……老二你這話說的……真是……”
“一語中的?一針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