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朝廷的配合,針對番商的品鑒會也如期舉行。
大明朝廷回贈賞賜里面,絲綢與茶葉大量減少,諸國使臣對此敢怒不敢言。
畢竟大明朝廷想要怎么賞賜,全看大明天子的心意。
難不成他們還敢強要絲綢茶葉?
恰在此時,婁江南館的拍賣會開始。
基于本國皇室貴族的需要,加上絲綢茶葉有暴利可圖,各國使臣都下達了指令,務必全力競拍,購買一些絲綢茶葉,否則他們回國后根本無法交差。
如此一來,競拍第一日便火爆無比,朱高煦從富商手中收的絲綢茶葉,很快便銷售一空。
得知消息后,不當人的永樂帝索性下令戶部籌措,將國庫甚至內帑的絲綢茶葉全交由品鑒會拍賣。
品鑒會一連舉辦了三日,可憐的番商不但連五百萬貨款沒有拿到,甚至還自己倒貼出了不少銀子。
東宮太子府。
大胖胖看著蜷縮在床上的兒子,一張胖臉上寫滿了憂容。
朱瞻基自從那日被朱棣怒斥一番,下令禁足后,驚懼之下感染了風寒,一直臥床不起。
太子爺也嘗試著開導這個兒子,但不見什么起色。
“兒吶,現在知道厲害了吧?不讓你往中間擠,你偏要去擠!”
“好好在御前伺候你爺爺不完了嗎?哎,你非得接手那些個事兒,現在好了吧?”
朱瞻基面色灰敗,精神懨懨,苦澀自嘲道:“爹,我以后再也不笑話你了。”
大胖胖抬了抬眼皮,笑了笑:“我這個太子爺,憨厚呆板,什么都不爭,什么都不搶,還時常遭受皇上責罵,被世人笑話也是應該的。”
“不過你要記住,你爺爺是皇帝,還是一位英明神武的皇帝,是天下一等一的聰明人!”
“你以為自己耍些小聰明,動些小手段,你爺爺會看不出來?”
朱瞻壑別過了臉,沒有出聲反駁。
他這回可真是被那位皇帝爺爺給嚇破了膽!
大胖胖見狀搖了搖頭,嘆息道:“兒吶,我們家本就是造反得了天下,所以你爺爺現在最大的希望,就是家庭和睦,不會出現兄弟鬩墻、骨肉相殘的慘劇,這也是你爹我的希望。”
“收起你那些自以為是的小聰明,老老實實地順從你爺爺的心意,那你做什么都不會有錯,明白了嗎?”
朱瞻基轉過頭來,眼眶有些濕潤。
“爹,兒子明白了。”
正當此時,一個尖銳的聲音響起。
“太子爺!”
回頭一看,卻見來人正是御前太監小鼻涕。
大胖胖急忙起身,笑瞇瞇地問道:“公公這是來宣旨的嗎?”
“嗯,皇上給太孫殿下的口諭。”
給我的?
朱瞻基一愣,急忙從床上爬了起來,跪倒在地上。
小鼻涕見狀急忙將他扶了起來,“不用跪,聽著就行。”
“傳皇上口諭:明日太孫朱瞻基隨朕同往靈山寺,不得有誤!”
隨圣駕去靈山寺?
大胖胖愣在了原地,臉色陡然變得難看了起來。
朱瞻基卻是有些竊喜,待小鼻涕走后,急忙道:“爹,爺爺這是解除我的禁足令了?還讓我陪他去靈山寺……”
“傻兒子,你懂什么!”
太子爺罕見發怒,嚇得朱瞻基縮了縮脖子。
“你爺爺明日與建文會面,你以為他帶著你去做什么?”
朱高熾雖然閉門不出,但朝堂之上耳目眾多,沒有什么消息,能瞞過他。
朱瞻基聽了這話一愣,還沒有反應過來。
大胖胖見狀嘆了口氣,沉思片刻下令道:“現在跟我進宮面圣!”
乾清宮,御書房。
朱棣眼巴巴地看著朱高煦,靜靜地等他開口。
夏元吉在一旁老神在在地坐著,不過他那緊繃的神情,卻是出賣了內心想法。
朱高煦攤開交易記錄,在二人注視下,緩緩開口道:“爹,這次品鑒會的交易額,并不理想。”
不理想?
聽到這話,二人一顆心頓時涼了半截。
為了支持你搞品鑒會,朕連內帑里的絲綢茶葉都給你,結果你現在說不理想?
朱棣怒了,瞪大了眼睛,正準備發飆,卻聽到了一個令他瞬間轉怒為喜的數字。
“這次品鑒會的交易額,不過五百三十二萬兩,畢竟那些番商遠渡重洋來我大明,身上也沒帶多少銀子……”
“停停停,你是說,那些絲綢茶葉,賣了五百三十二萬兩?”
朱棣連忙止住他出言,難以置信地追問道。
五百三十二萬兩!
非但超過了那五百萬兩的支出,還多出了整整三十二萬兩!
夏元吉驚了,一不小心又扯斷了幾根胡須。
這也就是說,那一千多萬兩銀子,全是朝廷的了?
“漢王殿下,銀子現在何處?”
夏元吉問出了他最關心的問題,迫不及待地想要將銀子收繳國庫。
河南大旱,山東大旱,順天新都,大運河……朝廷都快窮得揭不開鍋了,他這個戶部尚書日子過得尤其艱難。
朱高煦含笑解釋道:“之前商賈有用絲綢茶葉折現,所以總共交易額算下來,勉強超過九百萬兩,銀子都暫時交割在婁江西館,周忱在那里看著。”
“辛辛苦苦忙碌了這么幾日,連一千萬這個小目標都沒達成,這品鑒會搞得真不理想……”
聽了這話,朱棣與夏元吉面面相覷,覺得臉上有些發熱。
這個混賬漢王,這是故意說這話打他們的臉啊!
不過幾日就解決了番貨變現的難題,還成功賣出了近一千萬兩的天價,你個混賬還覺得不滿意?
咋滴非得把海外使臣的底褲都給扒光了,你才滿意唄?
朱棣神情古怪地咳嗽了兩聲,捏著鼻子夸贊道:“老二啊,這差事辦的不錯。”
“夏元吉,別坐著了,去收銀子吧,你這次可是沾了老二的光啊!”
這話說得沒毛病!
夏大尚書含笑點頭,笑呵呵地稱贊道:“漢王殿下堪稱經商奇才,老臣代災區受苦受難的百姓,謝過漢王殿下活命之恩。”
“夏大人嚴重了,都是為君分憂罷了。”
虛偽地客氣了幾句,夏元吉當即起身離去,心急火燎地趕去婁江西館。
待他走后,朱棣笑瞇瞇地看著朱高煦,顯然心情大好。
“老二,這差事辦的不錯,想要什么賞賜?”
“爹,兒子想去云南就藩……”
朱棣:“???”
你娘咧!
你就這么喜歡惡心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