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煦被踹翻在地,索性就這樣癱坐在地上。
不裝了!
我攤牌了!
愛咋咋地吧!
老子就是要去云南就藩!
朱棣看著眼前這混賬東西,有那么一瞬間,他真想提劍砍了他。
父子二人,一個癱軟在地上低垂著腦袋,一個怒氣沖沖地插著腰,氣得胡須倒立,就這樣詭異地對峙著。
不知過了多久,朱棣忽然一陣狂笑,笑聲中充滿了冷意。
“混賬東西,抬起頭來。”
朱高煦聞言豁然抬頭,當他看清朱棣手握天子劍時,立馬嚇得怪叫連連。
“不是啊……爹啊,多大點事,真不至于……殺人了啊……”
眼見朱棣提著天子劍步步逼近,朱高煦嚇得連連一邊怪叫一邊后退。
恰在此時,太子朱高熾卻急忙沖了進來,死死抱著朱棣的腿,哭訴道:“爹你息怒啊爹,老二你快跪下認錯啊!”
原來是小鼻涕預感到不妙,急忙命人去東宮給太子通風報信。
皇上暴怒之下,如果做出什么沖動的事情,那大明可真就亂了。
朱高煦聽了大胖胖的話,非但沒有跪下,反而小跑著躲到了一邊。
跪下?
傻子現在才跪下!
他一劍剁了我,老子上哪兒說理去。
朱高煦就躲在遠處,根本不敢靠近。
朱棣被三百斤的大胖子牢牢抱住,根本就不能挪動腳步分毫。
見朱高煦這副下賤模樣,朱棣頓時氣極反笑道:“你這畜生,給朕滾過來,朕不殺你!”
太子爺也在一旁幫腔道:“老二,還不滾過來!”
朱高煦見狀,知曉大胖胖在場,朱棣應該不會被憤怒沖昏頭腦一劍剁了自己,當即老老實實地上前跪倒在地。
不料下一秒他又被一腳踹翻在地,臉上已經布滿了鞋印。
太子爺見狀忍不住嗚咽道:“爹啊……您難道非要打死老二才消氣嗎?”
朱棣聞言一怔,扭過頭看著大胖胖,滿是怒容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欣慰。
“饒了他?你知道這混賬干了什么事兒嗎?前幾日的刺殺,就是這畜生的手筆!”
“勾結靖難遺孤,刺王殺駕,就是為了給你這個監國太子爺潑臟水。”
“他這次都敢這樣做了,如果還有下次,那你太子爺的這顆腦袋,就會掛在城門上!”
勾結靖難遺孤,刺王殺駕?
太子爺難以置信地看著朱高煦,急聲問道:“老二,真是你做的?你糊涂啊你!”
朱高煦擠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面對這位重視親情的好大哥,他真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朱高熾重視兄弟情義,即便兩蟒多次誣蔑構陷于他,他也多次出面維護,這是后世廣為流傳的佳話。
所以看著太子爺的目光,有些慚愧地低下了頭。
雖然,這事兒好像不是他這個朱高煦干的。
朱棣直接將天子劍扔到朱高煦身前,“哐當”一聲,驚得朱高煦身子一顫。
“你不是想要當太子嗎?那你把劍拿起來,一劍砍了你眼前的太子爺,朕就讓你當太子!”
此話一出,眾人皆驚。
朱高熾嚇得也跪在了地上,小胖臉上寫滿了驚懼。
朱高煦聽了他這話一愣,隨即明白了朱棣的深意。
他這是在試探啊!
朱棣最大的心病,除了建文外,便是同室操戈了。
如果自己現在敢去碰這天子劍,別說揮劍殺太子了,朱老四只怕立馬就會下令禁軍將士砍了自己。
所以,朱高煦明智地選擇,一動不動。
朱棣見狀,這才松了口氣。
如果這個老二,剛才敢伸手的話,朱棣會毫不猶豫地廢了他。
他絕不能容忍,留著一個心狠手辣、野心勃勃的畜生兒子,待自己百年之后禍亂朝綱,毀掉自己親手締造的永樂盛世。
好在,他沒有動作。
朱高熾見狀同樣暗自松了一口氣,這個老二,心里終究還是顧念著親情,不是個徹頭徹尾的畜生。
然而下一刻,朱棣卻又扭頭看向太子,面無表情地喝道:“太子爺,把劍拿起來。”
大胖胖對這個親爹,那是又懼又怕,下意識地伸手抓住了劍柄。
誰知一聲暴喝傳來,嚇得朱高熾身子一顫。
“砍!”
“砍了他!”
朱高煦傻眼,朱高熾懵逼。
“哎哎……爹……”
“一劍砍下去,老二腦袋就掉了,它再也接不上了。”
朱棣瞪著眼睛,笑瞇瞇地開口道:“這樣就沒人跟你爭了,我也不用天天聽你們聒噪了。”
“砍吧!砍!”
太子爺嚇得直哆嗦,手中天子劍都快拿不穩了。
朱棣插著腰自嘲苦笑道:“好,好啊!有了謀逆的爹,就有謀逆的兒子,將來那些個史官們,肯定在我朱棣身上大書特書……”
“砍!砍!砍!”
一連三個砍字,嚇得太子爺直接扔了天子劍,根本不敢吭聲。
眼見這幅場景,朱高煦心中暗嘆了一聲,隨即在二人震驚目光中,緩緩握住了天子劍身,粗糙的手掌瞬間就被劃破,鮮血順著胳膊染紅了衣袖。
“老二!”
大胖胖驚叫一聲,手忙腳亂地準備傳喚太醫。
朱棣卻是面不改色地看著這個兒子,沒有絲毫反應。
“爹,兒子真的知錯了。”
朱棣怒罵道:“你錯在哪兒了?”
朱高煦咬了咬牙,強忍著那鉆心的疼痛,強笑道:“兒子不該覬覦大位,立嫡立長,自古皆然,更何況大哥監國有功,理應如此。”
“兒子更不該與勾結靖難遺孤,這些靖難遺孤就是一柄利劍,兒子還蠢到試圖掌控他們,最終只能害人害己。”
聽了這些話,朱棣眼中露出了欣慰之色,只是臉上依舊怒容不減。
這個蠢兒子意識到了他的良苦用心,當真不容易啊!
然而正當他有些感懷的時候,只見朱高煦又開始作妖了。
“爹,兒子自感罪孽深重,不配再侍孝圣前,請爹恩準兒子明日離京,前往云南就藩。”
“政務有大哥幫著爹處理,打仗也有老三從旁護佑,兒子也就放心了,希望爹能夠恩準。”
朱棣氣得渾身發顫,眼睛死死地盯著朱高煦。
這個混賬東西,現在怎就一門心思地想要去就藩?
難道說他真的幡然悔悟了?
呵,怎么可能?
苦肉計是吧?
以退為進是吧?
朕倒要看看,你還有什么手段!
“滾去宮門口跪著!”
朱高煦一愣,老子還流著血呢!
大胖胖見狀于心不忍,硬著頭皮道:“爹啊,老二還在流血……”
“你也滾去跪著!”
“哎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