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貴妃腹中的胎兒已經兩月,因著各種保胎藥和補品源源不斷,她基本上沒有受過什么孕期的苦,胎相也很穩,不僅人胖了些,就連氣色都好了不少。
如今已是農歷的四月末,氣候最為怡人的時候,再過些日子,天氣就要慢慢熱起來了。
故而雖說還未滿三月,辛貴妃還是喜歡趁著天氣正好的時候,在御花園里坐著。
因著她懷有龍種,又有李彧的庇護,加上貴妃的地位,故而尋常嬪妃壓根就不敢頂撞她,知曉她喜愛在御花園里坐著,便連御花園都去的很少,即便是去,也會特意錯開可能與她相遇的時辰。
事實上,辛貴妃在后宮的人緣非常不好,就連一個明面上交好的嬪妃都沒有。
一來是她自以為同那些嬪妃不同,打心眼里瞧不上她們,二來是她性子使然,即便有討好她,想要與她交好的,也都被她那蔑視的眼神和言語給嚇了回去。
其實,別說是嬪妃了,就是皇后,辛清婉也是有些瞧不上的。
她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今日她照舊去御花園散步,正要去她往日里休息的涼亭休息時,遠遠的便聽到了一陣嘰嘰喳喳的交談聲,時不時還有笑聲摻雜其中。
辛清婉頓時皺了眉,對身邊的玉珠道:“去瞧瞧都是哪些人,竟然這般大膽,占了本宮的亭子!”
玉珠聽得這話,滿心都是無奈,但奈何知曉自家主子的性子,故而壓根就不敢勸,只應了一聲,便匆匆去了。
“不知道咱們的貴妃娘娘,若是知曉寧王就要娶妻了,會是個什么反應。”
“還能是什么反應,無非就是一哭二鬧三上吊唄。”
“不能吧,她好歹也是貴妃,若是因為寧王要娶妻而哭鬧,將陛下置于何地?”
“但凡有個眼睛的都瞧的出來,她根本無心陛下,陛下也無心與她,若不是寧王護著,若不是仗著辛家的從龍之功,別說是貴妃了,能不能好好活著還是個未知數!”
“話不能這么說,她現在懷了龍種,總歸是不一樣的。”
“龍種又如何?你瞧她那樣子,知道的人明白她肚子里的是龍種,不知道的,還以為她肚子里的是寧王的種呢!”
“噓,話不能亂說,小心隔墻有耳。”
假山涼亭下的玉珠猛然停了腳步,寧王要娶妻了?
仿佛是知道她心中所想一般,涼亭上的幾個妃子又交談了起來。
“你們知不知道,未來的寧王妃可是得了太后默許的,昨兒個長公主設宴,太后帶著皇后娘娘親赴,就是去見咱們未來的寧王妃去了。我還聽說,寧王對她可是沖冠一怒為紅顏啊!”
聽得這話,眾嬪妃頓時來了興致,催促道:“快說說,我是真的不敢相信,寧王那樣的人,會為了一個女子沖冠一怒。”
先頭說話的那位嬪妃清了清嗓子:“這事兒,還得從一次馬場聚會開始說起……”
那嬪妃繪聲繪色,將馬場的事兒給說了一遍,著重強調了李彧是如何沖冠一怒,為了謝婉將堂堂禮部尚書,連降四級,又禁足了好些貴子貴女。
然后她又提到了馬國公府的事兒:“你們瞧瞧,就連皇后娘娘的母親,都因為得罪了謝婉被送到了寺廟祈福,馬語姍也被一道賜婚圣旨另嫁旁人,這不是沖冠一怒為紅顏,又是什么?”
眾人聞言一陣感嘆,感嘆過后,有嬪妃笑著道:“可憐咱們那位貴妃娘娘還活在夢里,依我看,寧王待她最多是虧欠,那位謝婉姑娘才是寧王真正的心尖尖!”
這話得到了眾人的一致附和,假山下隱藏了身形的玉珠,手腳一片冰涼。
她最擔心的事情還是來了。
她甚至已經不敢去想,貴妃若是知曉了此事,會是何等場景。
玉珠入宮之前便是辛清婉的貼身丫鬟,辛清婉與李彧到底是什么情況,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在她看來,即便是未嫁之前,寧王對主子也無甚特別,不過是單獨見過兩次,說過兩句話而已,而且都是主子在說,寧王偶爾附和。
到底是什么時候,主子開始深信不疑寧王對她情根深種呢?
是了,就是在寧王去了邊關之后,有流言說,寧王是受了情傷奔赴邊關開始的。
再加上,主子小產,恰巧寧王歸來,歸來之后寧王對待主子的態度也變了。
從那時起,主子便再也聽不進去任何勸,相信寧王對她情根深種,甚至會為了她終身不娶,就這么守著她,護著她。
玉珠一開始還勸,然而每勸一次,就會挨一次打罵,漸漸的她也不再勸了,只順著主子的話說,只圖個安穩。
可現在,表象終于還是要被揭穿了。
玉珠手腳冰涼的待在原地,腦中一片空白,她怕是……
“怎么還站在這兒?!”
等了許久也未見玉珠回來的辛清婉,不耐煩的走了過來,瞧見玉珠就站在假山底下,更是不滿:“怎的一點小事都做不好?!”
聽得她的聲音,假山涼亭上的幾個嬪妃互看了一眼,齊齊站起身來。
玉珠低了頭,什么話也沒敢說。
有了身孕之后,辛清婉的脾氣越發不好了,瞧見玉珠模樣,她喝罵道:“沒用的東西!這點小事還要本宮親自出馬!”
她越過玉珠,在宮女的攙扶下徑直上了假山,一眾嬪妃紛紛朝她行禮:“見過貴妃娘娘。”
辛清婉輕蔑的掃了她們一眼,開口道:“本宮喜歡清凈,你們都退下。”
今時不同往日,若是以往,這些嬪妃根本無須她開口,早在聽到她聲音的時候便走了,可現在,即便她開了口,嬪妃們也依舊一副懶散的模樣。
若不是她品階高,這些嬪妃壓根都不會搭理。
聽得她的話后,嬪妃們應了一聲是,可那語氣和神態,卻是一副瞧她不起的模樣。
辛清婉冷聲問道:“你們這是什么態度?!”
有嬪妃忍不住要頂撞,一旁的人扯了扯她的袖子:“罷了,誰讓人家是貴妃呢,我們走吧。”
那嬪妃輕哼了一聲,隨著眾人下了假山,離去的時候冷聲道:“什么嘛,還真當自己是個寶呢!我倒要看看,待寧王與謝姑娘的婚事定下,她還能不能這么囂張!”
聽得這話,辛清婉身子一僵:“站住!你剛剛說什么?什么姑娘,什么婚事?!”
謝婉與李彧散了會兒步,便回去歇著了。
謝婉屁顛屁顛的跟著李彧進了主屋,滿心都是要摸到八塊腹肌的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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