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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得這個聲音,木掌柜的頭都大了。
這位祖宗,怎么又來了?!
雅間的門被推開,一個少年笑著走了進來。
少年約莫十六七上下,樣貌很是俊俏,整個人的氣質也很是干凈,面上揚著笑,朝氣蓬勃。
他身著白衣腰間掛著環佩,一瞧便知身份不低。
少年一進屋,便瞧見了謝婉,與她目光對個正著。
他臉上的笑忽然就僵住了,一張俊臉漲的通紅,呆呆的看著她,眼睛一眨不眨,好似被人施了定身法術一般。
他的目光太過灼熱,謝婉下意識的收回目光,重新戴好帷帽,朝木掌柜欠了欠身道:“我還有事兒,就不多擾了,告辭。”
少年在此,木掌柜不好多言,便點頭道:“謝姑娘慢走。”
謝婉嗯了一聲,帶上帷帽便朝外走去。
少年站在門口正好堵著門,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直到謝婉來到他面前,抬眸看他,這才回了神。
一張俊臉頓時又紅了幾分,連忙側身讓開,結結巴巴道:“對……對不住。”
謝婉沒有答話,只朝他欠了欠身便朝外間走去。
少年的目光一直追隨著她的背影,直到她下了二樓消失不見,這才回過神來,朝木掌柜道:“那姑娘是何人?你喚她謝姑娘?”
木掌柜畢竟是過來人,瞧見少年的模樣,心頭便咯噔一聲,連忙岔開話題道:“小侯爺怎的來了?”
少年不是旁人,正是長公主唯一的兒子,興安侯韓興華的嫡長子,韓璟。
韓璟聞言頓時皺了眉:“本世子現在最煩的就是旁人喚我小侯爺,小侯爺是永譽侯府那個三歲的奶娃!”
“是是是。”木掌柜連忙順著他,又問了一遍:“世子今日怎的來的?”
“本世子今日來是……”
話說到一半,韓璟忽然反應過來:“本世子問你話呢,少問東問西的!她……”
他輕咳了一聲,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她是哪家的?本世子以前怎么沒見過?”
木掌柜在心里嘆了口氣,這位大爺,怎么就聽不懂言下之意,非要刨根究底呢?!
木掌柜開始裝傻:“世子指的是剛才那位姑娘?小的也不知道,那位姑娘是哪家的,只是知道她姓謝,應該不是什么世家小姐,畢竟小的之前從未見過。”
“你當小爺是傻的?”
韓璟看著他,冷哼了一聲:“你將她單獨請到雅間,不僅親自招待,還說了好一會兒的話,怎么可能是第一次見?小爺再給你一次機會,你要是還想糊弄,小爺天天帶人堵著你的大門,讓你一樁生意都做不成!”
這確實是這位小祖宗能做出來的事兒,木掌柜只能嘆氣道:“不是小的不愿意告訴世子,實在是那位姑娘的身份有些特殊,她乃故去的永譽侯嫡女,被批克父克母的那位。”
說完這話,他看了韓璟一眼,意思很明顯。
就算你對謝姑娘有意,就謝姑娘那命格,你們也沒戲啊!
你可是長公主唯一的兒子,獨苗啊!
韓璟看懂了。
“克父克母關我什么事兒?”他輕哼了一聲,然后又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又不是克夫。”
木掌柜:……
說的好有道理,他竟然沒法反駁!
看著韓璟一副一見鐘情、墜入愛河的模樣,木掌柜只能暗暗著急。
畢竟,自家主子跟謝姑娘的事兒,還沒有搬到明面上,主子不管心里怎么想的,面上現在都是一副與我無關的模樣,他再怎么著,也不可能胡亂多嘴。
木掌柜只能委婉的道:“世子,撇開命格之說不談,您與謝姑娘也不合適呀,您都嫌棄那位小侯爺,就更不要說旁人了!”
韓璟面上閃過一絲尷尬,他抬了抬下巴道:“誰說小爺嫌棄了,只是那幫人喜歡故意將小爺比作一個奶娃,故而有些不喜歡這個稱呼罷了。小爺還沒有到無端端嫌棄一個奶娃的地步。”
“是是是。”
木掌柜陪著笑臉:“小的意思是,世子身份尊貴,再者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流言可畏啊。”
男女之間,甭說是私相授受,就是單方面的糾纏,一旦傳了出去,男子倒不會如何,可女子卻是要遭殃的。
若是女子有個硬實的娘家倒也罷了,旁人最多也就是私下非議幾句,可若是那女子無依無靠,下場如何還真不好說。
說起來,還是謝姑娘棋高一著。
她一沒有糾纏,二沒有與主子相見,甚至連主子身份都沒點過,從頭到尾都是他在傳話,說的還都是即便被提起,也尋不出任何錯處,能被人抓住把柄之言。
袖中的那個錦盒用的也是謝禮的名義,畢竟那位“修”好了玉佩,給份謝禮也不算什么。
韓璟看了木掌柜一眼:“你慌什么?小爺只是……只是見她面善,隨意問問罷了。”
最好只是隨意問問。
木掌柜連忙應是,岔開話題:“不知世子今日來,所謂何事?”
韓璟透過窗戶朝外間看了一眼,正好瞧見帶著永譽侯府標識的馬車正在駛離琳瑯坊。
沒得到回應,木掌柜不由就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然后頭就大了。
他連忙提高聲音,大喊了一聲:“世子!”
韓璟被他嚇了一跳,一個激靈回過神來,呵斥道:“喊那么大聲做什么?別仗著自己是小舅舅的人,就對本世子大呼小叫!”
他若不是主子的人,也不會這么防著這么個祖宗!
“小的怎么敢對世子大呼小叫?”木掌柜開口道:“只是喚了世子幾次,都未曾得到回應,就才迫不得已……”
“行了行了。”
韓璟不耐煩的擺了擺手:“冠冕堂皇的話就別說了,尋個罕見的物件來,我好拿回去哄我娘開心。那日我娘辦賞花宴,我躲了出去,這幾日她一直都在生我的氣。”
這茬總算過去了,木掌柜頓時松了口氣,笑著道:“世子三樓請。”
謝婉并沒有把遇見韓璟的事兒放在心上,畢竟,前世今生,她的樣貌一直都很招搖,對那種驚艷的眼神早已習慣。
加上木掌柜對她和李彧的事,也算是知根知底,她并不擔心會出什么岔子。
又到了每月查賬的時候,謝婉剛剛回府,賬房就將賬本給送了過來。
一看賬上的余額,謝婉頓時皺了眉:“不是才發了月例沒多久,怎么就只剩了這么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