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志峰和謝志康本就惦記著王得水的事兒,正聚在一塊兒,焦急的等著消息。
得了信,兩人立刻就趕到了侯府,因著謝婉吩咐過,兩人不得從正門進,故而兩人是后門悄悄進來的。
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可謝志峰瞧見了張老夫人,還是立刻抱怨道:“娘,你說說看,這都叫個什么事兒?!堂堂侯爺的二叔父,被趕出去也就算了,居然連進個侯府都要走后門,偌大個侯府,被一個小丫頭片子把持著,說出去都是笑話!”
張老夫人輕哼了一聲:“說來說去,還不都是你自己的錯?若不是你留了把柄被那丫頭逮住,會有今天?侯府當家是陛下親口定的,你還敢去罵陛下不成?!”
“那也不能一直怎么下去。”謝志峰梗著脖子道:“左右孝期已出,將她嫁出去便是。”
說到這個張老夫人就來了氣,她將白日里在長公主發生的事情說了:“眼下王得水是廢了,她又得了長公主的青睞,長公主還特意派了身邊的嬤嬤來給她做臉,送了一套紅寶石的頭面給她,這下,她的尾巴更要翹到天上去了!”
“再翹也沒用!這婚事還是得娘你說了算!”
謝志峰冷哼了一聲:“既然她這么不識抬舉,咱們也別想別的了,直接找個人把她嫁過去就行!最近禮部尚書剛剛打死了新娶的婆娘,正好缺一個呢!”
“老二你就是頭腦簡單!”謝志康皺眉道:“那丫頭就不是個聽話的,如果給她許個一瞧就不好的婚事,她肯定會鬧,現在她又得了長公主青眼,真鬧起來咱們理虧。要找,就得找那種看上去光鮮亮麗,實際上……”
他嘿嘿笑了兩聲,張老夫人和謝志峰頓時就懂了。
張氏皺了皺眉:“這樣的人,怕是不好找吧?更何況,那個小賤人的命格擺在那,哪個達官貴人敢娶她?”
謝志康笑了笑:“娘放心,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有的是人呢!只是你也知道,這樣的人身份都很顯赫,我和二弟要同他們結交,必然要花好些銀子……”
張氏聞言頓時懂了,皺了皺眉,進屋捧了個木盒出來:“這是才發下的銀子,你們省著點花。你們那死鬼大哥,留給我的也就一個誥命了。”
謝志康接了木盒笑著道:“娘放心,這事兒包在我和二弟身上。”
謝志康與謝志峰前腳進了府,后腳謝婉就得了信。
如詩一邊伺候著她沐浴,一邊氣呼呼的道:“那母子三人湊一塊兒,肯定又在算計小姐。”
謝婉不以為然:“讓他們算計,就他們那個眼界和能力,唯一能算計的,也就是我的婚事了。今兒個長公主送了頭面過來,他們即便是算計,也得尋個身份過的去的。我不怕他們算計,就怕他們不算計。”
如今的女子乃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她和李彧不僅男女有別,身份差距還大,沒有她那兩個好叔父領路,她還真沒辦法,自然而然的出現在他的圈子里。
如詩和如畫聽她這么說,就知道她已有了打算,當即便放下心來。
畢竟自家小姐有顆七竅玲瓏心,她們自打三歲跟了小姐,還沒見小姐吃虧過。
然而,謝志康和謝志峰還是讓謝婉失望了。
三天過去,也沒見他們有什么動靜,就連張氏也老實的緊,沒出什么幺蛾子。
謝婉看著手中的玉佩,皺了眉。
李彧身邊從來都不缺對他心懷不軌的女子,即便在長公主府,她的大膽給他留下了幾分印象,甚至是驚艷,可若是長時間不見,這份印象和驚艷也會淡去,最后被丟棄在一旁。
有些事情,一旦開始就不能停下,否則就是前功盡棄。
謝婉凝視著手中的玉佩良久,忽然手一松,任由玉佩直直的落了下去。
啪嗒!
玉佩摔落在地,碎成了兩半。
屋內靜極了。
如詩和如畫看著地上碎裂的玉佩,一臉的震驚。
如畫轉頭看向謝婉:“小姐不是極喜愛這枚玉佩么,這幾日得了空都在手中把玩,怎的忽然……”
就摔了呢?
“我要的不是這枚玉佩,而是它代表的那個人。”
謝婉彎腰將地上的玉佩撿起,拿出帕子小心的包裹好,轉頭對如畫道:“備車,隨我出去一趟。”
如畫立刻領命而去,如詩一邊去取帷幔,一邊問道:“小姐怎的忽然要出門了?”
謝婉將裹著玉佩的帕子收好,笑了笑道:“修玉佩。”
“啊?”如詩整個人都有些懵,謝婉卻沒有再解釋什么,帶上帷帽就出了門。
馬車很快就在一棟氣派的樓閣面前停了下來,樓閣的門額上龍飛鳳舞的寫著三個大字:琳瑯坊。
琳瑯坊不僅賣各種玉器、金器、稀罕物件,坊內還有能工巧匠,修復各種珍貴的物件。
最重要的是,謝婉知道,這琳瑯坊是李彧的產業。
謝婉下了馬車,剛進琳瑯坊,小二便迎了上來:“這位姑娘,是要買些什么?”
謝婉看著他道:“我不買東西,只是想要勞請貴坊的師父修復一枚玉佩,此玉佩比較貴重,我想見一見你們掌柜。”
小二看了看她,又探頭看了門外的馬車一眼,猶豫了一會兒后道:“姑娘二樓請。”
琳瑯坊共有三層,一層是一些比較精巧的物件,二樓則是貴客所在,有單獨的雅間。
三樓并不對外開放,據說是放著琳瑯坊最頂級的物件。
小二將謝婉領到一個雅間,奉上茶讓她稍后,然后便退出去了。
謝婉將帷帽取了放在一旁,靜靜的品著茶,如畫雖是第一次來這般富麗堂皇的地方,但也沒多少不適,靜靜的站在一旁。
過了一會兒,琳瑯坊的掌柜來了,瞧見謝婉的樣貌頓時一愣,然后才反應了過來,拱手歉意道:“姑娘仙人之姿,是老夫失禮了。老夫姓木,乃是琳瑯坊的掌柜,不知姑娘要修復什么玉佩?”
“原來是木掌柜。”
謝婉從袖中取出帕子來,小心翼翼的放在桌上,然后一點一點打開:“這玉佩乃是貴人所贈,我很是愛惜。”
說到這兒,她嘆了口氣,有些失落的道:“只可惜身旁丫鬟愚鈍,不小心給摔破了,想看看貴坊能否修復。”
木掌柜抬腳上前,小心翼翼的拿起那摔成兩半的玉佩,待看見上面的字,手頓時一抖,險些又給摔了。
他一臉驚詫的抬頭看著謝婉道:“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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