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岑悄無聲息出現在顧南山面前,若非顧南山見過他幾面,知道他是謝逆身邊的人,已經叫人拿下他了。
“我家大人說了,這幾樣東西,顧大人興許能用得上。”不等顧南山詢問他的來意,霍岑已經取下身上的包袱,放在他面前。
顧南山有些狐疑,什么東西是他能用得上的?
他打開那個包袱一看,臉上難掩興奮之色,里面竟是陳家與定國公府的罪證,隨便拿出來一件,都足以叫他們兩家萬劫不復。
他帶著不確定問道:“首輔大人這是何意?”
霍岑拱手說道:“我家大人還說了,顧大人想做什么,只管去做,什么都無需顧忌,便是闖出塌天大禍,也有他兜著。”
顧南山:“……”
聽了霍岑這番話,他心里騰騰的更厲害了,頓時生出種上了賊船的感覺。
于是,他有些惶恐不安道:“不知首輔大人想要下官做什么?”
他這倒是把霍岑給問住了,他眼神微閃,摸了摸鼻子,其實吧!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家大人,想叫你一聲大舅哥而已……
只這些話他不能說,只能昧著良心說道:“顧大人多慮了,我家大人不過見不得國之蛀蟲罷了,若顧大人不愿就算了,權當屬下今日沒來過。”
他說著抱起那個包袱,就準備離開。
這能行?
顧南山急了,一把從他手里搶過那個包袱,管他有什么目的,只要能替妹妹報仇就行,他說的大義凌然,“請轉告首輔大人,為民除害,下官樂意至極。”
裴洛白果然去了陳家。
他見了劉氏,那張與顧南枝有五分相似的臉后,跟吃了蒼蠅一樣惡心,沒想到陳璟對顧南枝真的起了這種齷齪的心思。
劉氏自然不會蠢到,主動說出他們算計顧南枝的事,她一口咬定,是顧南枝耐不住寂寞,主動勾引陳璟,今日也是她主動邀約陳璟,這些年兩個人私下一直有來往,如今裴洛白回來了,為防東窗事發,她才殺了陳璟滅口。
她大聲嚷嚷著,顧南枝是個殺人兇手!
陳家老夫人也在一旁添油加醋,甚至拿出兩人私相授受的證據,那是一張泛黃的帕子,上面繡著顧南枝最喜歡的凌霄花,邊角還繡著她的名字。
裴洛白雙眼血紅,怒氣沖沖從陳家走了出來。
賤人,朝三暮四,水性楊花的賤人……
果然之前只是江臨月的猜測罷了,這哪里是陳璟做局害她,分明是她做了個局,叫謝逆誤以為是陳璟想要輕薄她,然后借謝逆的手,除了陳璟,好一個心思歹毒的賤人。
怎么她這是搭上了謝逆,所以才迫不及待想要除了陳璟?
她可真是天真,當朝首輔怎么會要她這樣一個殘花敗柳!
“顧南枝,我一定要休了你,叫你身敗名裂,到時候我倒要看看,首輔大人還要不要你這個爛貨。”他面容陰騖,罵罵咧咧準備翻身上馬。
突然,顧南山帶著一隊禁軍,沖進陳家。
他嚇得立刻躲在一旁。
很快,陳家哭聲震天,在他還沒有弄清楚發生什么事的時候,陳家所有人就被禁軍押著上了囚車。
而顧南山耀武揚威,騎著高頭大馬走在前面。
他一定是聽信了顧南枝的讒言,公報私仇。
于是,他想都不想沖了出去,張開雙臂,自詡正義之士,擋在顧南山面前,“陳家這是犯了什么罪?你憑什么拿人?”
顧南山唇畔勾著譏誚的笑,居高臨下看著他,輕輕吐出兩個字來,“蠢貨!陳家犯了謀逆之罪,難道你想跟著他們一起下刑部大牢?”
他已經知道裴洛白在陸家干的那檔子沒皮沒臉的事,他真心覺得,枝枝休夫這件事,已經可以提上日程了。
什么?謀逆之罪?
裴洛白嚇得臉色一白,不是他官報私仇嗎?
江陵趕緊上前把他拖走,有時候他真覺得,世子是有點蠢味在身上的,并且蠢的還不輕!
顧南枝聽聞陳家全都下了刑部大牢,且被扣了一個謀逆之罪的時候,她的心尖猛地顫了一下。
她想過阿兄可能會找陳家的麻煩,但沒有想到動作竟然如此迅速,阿兄不是莽撞之人,他敢這么做,手里肯定握有陳家的罪證,所以她并不擔心,她只是有些想阿兄了。
回到侯府沒多久,老夫人就清醒過來,她已經去過鶴白院,許是知道趙氏把她趕到云水苑,老夫人并沒有為難她。
趙氏正在給老夫人說陳家的事,她準備把老夫人哄得氣順了,再說江臨月的事,沒想到裴洛白在這個節骨眼上回來了。
一見他,老夫人就耷拉了臉,趙氏頻頻給他使眼神,讓他先給老夫人認個錯,沒想到他一開口就是,“祖母,母親,這一次,我一定要休了顧南枝這個賤婦,你們知不知道她都做了什么傷風敗俗的事,今日我親眼所見,她與……”
他就要脫口而出謝逆的名字,就在那時,江陵面色凝重,大步走了進來,抬眸看著他拱手說道:“世子,屬下收到消息,就在剛才陸家被抄了。”
老夫人好奇的很,“陸家?哪個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