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三輪詭月高懸于空,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個月。
這半個月來,世界局勢動蕩不斷,有一個又一個強大勢力淪為了歷史塵埃。
就連圣境大偉力存在,都有兩位隕落。
「不過,實際上的數量,可能遠遠不止。」
牧元呢喃。
在發現圣境傳說流獄大君」隕落后,他就意識到,局勢遠遠沒有表面上看到的這么簡單。
「恐怕在無人知曉的地方,還有圣境存在隕落。」
「并且,像流獄大君這樣的隕落,可能還是徹底隕落。」
既然怪物勢力有能力封禁區域,讓流獄大君隕落得悄無聲息,那么令其徹底隕落,也不是難事。
相較于神魂境丶法則境時期,圣境執掌著偉力丶大偉力,其中不乏令人徹底隕落的手段。
神魂境的神魂魂匣保命之法,到了圣境階段早就不能安然無憂。
何況「流獄大君的隕落,還是可以被獲知的,那么,有沒有已經隕落,且徹徹底底消失在歷史長河中,被抹去一切存在痕跡的圣境存在呢?」
或許有!
就像被無上偉力徹底抹去的某尊亡靈帝國圣者。
假如有這樣的偉力降臨下來,抹消歷史痕跡,令其仿佛從始至終都沒有存在過,那么,哪怕那場圣戰動靜不小,他也無法覺察。
除非是圣戰就發生在身邊,他憑著領主權能丶拉碧絲和亡骨的偉力,或許能隱約發現一點點不協調之處。
現在他沒有任何覺察。
「還是不夠強啊。」
牧元呢喃。
和他的關注點不一樣。
圣境的隕落實際上已經超出了絕大多數職業者甚至于傳奇境的想像上限,對于領主丶
職業者們而言,真正令他們面色凝重丶沉重的,是世界各地危如累卵的局勢。
隔壁的神耀帝國,已經丟失的奇跡領地超過三千個,甚至有一個官方大城城破,有數百萬人當場死亡。
十方島域的隔壁神羅大域,局勢更是危急。
黃金公國覆滅,黃金大公戰死西海岸六大公國,除黃金公國外還有另外三個遭遇大災,不得已舍棄根基,攜精干力量撤離到了寶石公國丶銀月公國兩地。數個公國合力,來抵抗世界之災。
這期間,天元城秉承著人道主義精神,稍微幫了點忙。
畢竟是鄰居。
牧元也不希望隔壁大域污化,淪為紅霧之地,那樣子他們天元城的處境會更危險。
不過,
天元城丶天元強者,自然多還是馳援太玄聯盟的一處處戰區,并于一個個關隘之地坐鎮。
相較于神耀,太玄聯盟的局勢要安穩不少。
即便如此,太玄依然選擇了放棄一些區域,將民眾轉移,以減少各地防線的壓力。
像隔壁滄桑高地大域,前線重鎮就減少了三分之一數量,主動或者被迫舍棄的奇跡領地,也高達兩三百之數。
要知道,能夠支撐到現在的奇跡領地,基本都是四級領地以上。
且一個個早就被領主們打造得固若金湯,宛若戰爭要塞似的。
這些領主手下,更是擁有一支支精銳兵團,甚至于是軍魂兵團。不然,他們無法在前面的天裂之災丶紅月之災當中,堅持下來。
但堅持到今天,還是忍不住做出了舍棄領地的抉擇。
四級領地·灰石領。
灰石領乃是一個經營了七年半的老牌領地,領地擁有著一條特殊的灰石礦脈,在諸多四級城鎮級領地當中,也是絕對的依者。
灰石領主甚至覺得,再給自己一年半載的時間,他就有把握通過領地試煉,繼而普升5級城級領地之境。
假如能當上城級領主,那么,在整個太玄聯盟圈子里面,也算得上是有名有姓的人物了。
然而老天不給他時間。
此時的灰石領內,已經人煙稀少。
絕大多數的城民已經跟隨援護團隊一道,撤往就近的官方重鎮,并且將在那兒搭乘鋼鐵列車,繼續往大后方撤離。
灰石領內的物資也是能搬走就搬走,甚至于奇跡建筑除了少數的防御建筑還在維持運轉,站好最后一班崗外,其馀奇跡建筑也是進行了強拆,勉強回收一點可用資源。
此時的灰石領,破落丶蕭條無比。
灰石領主站在綻放出瑩瑩微光的領主祭壇前,他深呼吸。
從今以后,他就不再是奇跡領主了。
身邊只剩下一眾嫡系將領,和一票精銳士兵。將士們一旦戰死,他將再無招募兵種的渠道,也無招募的資格。
不過,
他只能這么選擇了。
硬撐下去,只怕是會連這最后一絲家底也給敗光。
「此時撤離,聯盟還會派出強者支援丶協助,這是聯盟給予的最后一次機會了,再往后,我們這些奇跡領地就只能自力更生,自身自滅。」
他倒不是抱怨。
畢竟和外面那些小國領主相比,他們太玄領主已經是非常幸運了。
小國領主才是真的只能自生自滅,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他們太玄領主呢,假如自己足夠強,那當然可以不在乎環境有多么惡劣。就像太玄之星天元城主」,他更不幸,他身處的環境更惡劣,可他依然憑一己之力堅持下來,并且將領地壯大丶宛如耀陽一樣崛起。
在他們這塊地域,也有強大的領主準備繼續堅守。
他就算了。
等附近重鎮也撤離,他們這塊區域勢必會面臨,更猛烈的怪物大潮襲擊。
即便此時重鎮尚在,他們灰石領的損失也日漸增大。
這半個月來,灰石領戰死的精銳已經超過二十名,更有一名大將差點兒隕落。
收益完全跟不上損失。
這也是灰石領主下定決心,舍棄自己領地的原因。
很痛,但這是唯一的選擇。
「轟隆隆一」
領主祭壇開裂,繼而粉碎。
只剩下一抹彩色的碎片緩緩飄起。
在灰石領主,和灰石領將領們絲毫沒有注意到的地方,一名銀發女子正在眺望。
「又一個奇跡領地被迫放棄,似乎,跟當年一個個被迫放棄的城池,沒有多少差別。」
銀發女子嘆息。
她目光看向另外的方向,于眨眼便跨過數百里地,落在了炮火轟鳴不斷,同時人潮涌動的軍事重鎮內。
那兒,有傳奇強者踏空而行,以強大力量將怪物浪潮斬出豁口,供列車通行。
那兒,有一名名戰了許久但依然戰意昂揚的戰土,正不斷揮灑著自己的汗水和力量「還是有些不一樣的。」
「有秩序地撤離,和像火焰一樣不屈的意志。」
「不過,似乎也只是太玄聯盟這個大國,才能暫時保持著這種戰意。」
她這段時間其實走過不少地方。
星羅圣殿絕大多數非嫡系疆域,其處境也就比一個個中等王國略強一些。
那些中等王國,甚至于小國,許多已經生靈涂炭。
銀發女子偶爾會在暗中出手。
但也只是偶爾。
她很清楚這樣子的出手,哪怕重復百千次,也毫無意義。
真正的出手,該留在更有意義丶有價值的地方。
她幽幽嘆息。
她一步跨出,身后好似有凈白的羽翼冒出。她于眨眼之間化作了一只不起眼的白色小鳥,小鳥振翅而飛,空間如河一樣在兩側飛退。
她飛抵了黃昏大域。
這個大域.銀發女子顯化而出,她看向四周,目光于須臾之際掃過一個個城。
「似乎有些不一樣的地方?」
「對了,這個大域的城鎮更多因為他們并沒有準備撤離。」
這似乎是因為,整一個黃昏平原大域的環境,并沒有其它大域那么惡劣。
這是什么原因?
銀發女子有些好奇。
她畢竟不是太玄之人,自然不清楚由于天元城的存在,由于天元城宛如一塊礁石死死頂在戰線的最前沿,令周圍的一個個戰區壓力驟降。
戰力壓力下降,漏過的怪物自然少了。
漏掉的怪物一少,各重鎮各奇跡領地,自然就具備了對抗浪潮丶掃蕩四周怪物的可能。
甚至于只要是能夠扛住壓力,各地領主就能夠在災劫當中迅速成長。
畢竟,大災劫下到處都是可以凈化的污穢之根。領主們擁有許許多多,獲得天地饋贈的機會。
領主們可以招募更多的稀有乃至卓越級兵種。
領主們的將領,也擁有更多的,突破大等級關隘的機會。
甚至于,許多城級領主就在戰爭當中,在壓力之下,跨入了傳奇之境。
壓力也是機會。
其它地區扛不住,但這里可以。
領主們都緊咬牙關抵抗著,要把握住這絕無僅有的機會。
銀發女子不清楚這些,她只是隱約覺得,和最前線有關。
她一路往北,路過一個個奇跡領地丶軍事重鎮,以及戰爭營地。
石嶺城以北,千公里之地。
一個占地面積不大,但防御建筑林立,火力無比充沛的營地,就屹立在蒼茫的大地上營地外,怪物潮無法逾越四百米距離這條紅線。
這兒的火力太猛了。
銀發女子更是看到,有一支支似乎是運輸隊的團隊,正自營地內進進出出。
他們的目標似乎是最北面。
「最北面是什么?哪個戰區?」
她走入營地內。
盡管整個營地戒備森嚴,但哪怕是坐鎮此地的傳奇境統領,都絲毫沒能發覺,這道宛如鬼魅的身影。
銀發女子聽著周圍人的議論,有些驚訝。
「竟然是天元城戰區嗎?」
她本來的目的地,就是天元城。
她乃徹底隕落后,復活歸來的舊神純白之神。
「我能夠從歷史長河中歸來,確實是有賴于天元城主。」
「盡管我在隕落之前,就留下了數個契機,但唯一的一枚鑰匙極難極難激活。」
她來不及布下更多手段。
而那枚鑰匙就隱藏在歷史投影的深處,她自己都覺得不太可能有激活的一日了。
除非真的存在什么奇跡!
結果奇跡出現了,她復活歸來。
這樣一份命運的饋贈,她必須要給予回報。
因此,
純白之神準備在逛一逛周邊各國,對世界局勢稍作了解后,就啟程前往天元城。
沒想到,她逛著逛著,就快到天元城地域了?
這或許就是命運的安排吧。
一路向北。
果然,越是深入荒野,切境就越惡劣。
有一株株令人無比厭惡的污穢之根于大地之間生長。
純白之神很想伸出手,將這些污穢之根全數蠟化,但還是按捺虧了。
她繼續前進,乍徑一個又一個戰爭營地。
她面色變得愈發凝重了。
「還要繼續往北?」
盡管此時,從地理位置上看,這里尚處在黃昏大域中部。
只是,
純白之神什空間維度眺此,一眼就能夠發現,天元城就處在紅霧之地面前。
好似開整一個城池都貼在了怪物霸主臉上一樣。
「這天元城建城的時候——怎么會選址在這樣一個區域?」
她已經能想像到,天元城外遍地怪物浪潮,災月高懸丶紅霧籠罩,入目盡是遭劫和慘烈景象的場景。
她這段時間見過了太多太多。
包括太玄聯盟的一個個戰區,戰況也都非常慘烈。
更何況.
在她的眼中,天元城這塊地域就仿佛一個凸起的角,周圍呈弧狀仞紅霧之地包圍。這位置未免太糟糕!
「試些麻煩了啊。」
純白之神深呼吸,從黃昏大域至十方島域的界域一幾,穿行而過。
她周身微微鼓蕩起力量。
她已經有了,通道一穿過便試怪物鋪天蓋地而來的心理準備。
下一刻,
「喂?」
她證了愜。
周圍怪物是試,但遠遠二亢上鋪天蓋地。
貌似,比剛才的黃昏大域還稀疏些。
并且·
純白之神此向四周。
高山丶河流丶森林—以及一縷縷穿過陰云和紅霧灑落下來的天光。
這大災劫時期竟然還能試陽光灑落下來?
是亢是試哪里亢對?
好像都亢對?
恍恍間,純白之神一路前行。
亢多時,屹立在蒼茫大地之上,綿延群山之間的天元城,就映入了她的眼藝。
那里,
城墻巍峨,不沾半點血漬。
那里,
箭塔炮塔林立,卻極王傳出炮火的轟鳴鋼。
那里,
街上的行人神情并亢緊繃;
戰士們正炫耀著什己的戰績:
精銳團隊正扛著獵物什野外歸來:
人類強者將強大怪物圍獵繼而絞殺:
純白之神愣在當場。
「這天元城怎么跟我想像中的不太一樣?」